「啊--」
一个重物正中他的怀中,正是声音的来源。
「云飞?!」他眼眸瞠大,惊讶地望着手中接住的小人儿。
他的眼眸惊异地睁大两倍,看着这天上意外掉下的异物。
如果不是夜色太黑的话,云飞会为自己红得像烈阳般的脸孔,羞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妳跑到哪去了?」他不禁有些大声的质问。
云飞指指树上。
楚秦昭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妳怎会爬到树上,我还以为妳……」他看看地上那只死狼。
「哼!还敢说呢,要不是我反应快,爬到树上,搞不好早就给野狼吃了呢!」她一想到他竟然这么狠心把她丢下,就一肚子火。「这都要怪你!」
怪他?要不是他在下头接住了她,下场不知要有多惨呢!她不谢他,反记起恨来。
然而他还来不及反应,她的粉拳已如雨点般落下。
虽然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但也惹毛了他。她不知道他刚才有多为她着急,竟如此对待她的「恩人」。
「住手!」他咬紧牙根低吼。
但她哪理会他,依然不断的将拳头打向他。
突然,云飞的手动弹不得,被紧紧压在他的胸膛上,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正狂跳,而她彷佛也被传染,从他肌肤传来的热温,令她全身一波波的悸动。这……是什么?
他突地紧搂住她,像拥着一个宝。
他……竟然敢这么大胆地搂她,他不知道她恼极了他吗?他不怕她拆了他的骨吗?她要抗拒,该要抗拒,却发现自个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全身上下除了猛烈的心跳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是活着,脑子却全然不听使唤。
楚秦昭也惊异于自己的举动,他那么强烈的把她拉近自己,好让他听听他心中的声音--
在恐惧失去她的当儿,他竟然感到阵阵的心痛像根刺一样反复逼近。
他原先只想制止她无理的举动,却没想到这一贴近,他的情感像全被翻开来一样,他无法克制那股冲动……他的唇正贴着她的耳际缓缓而下……
云飞心惊却又期待着什么要发生。她忘了自己、忘了该有的矜持。
「以后别再这么野蛮地挑战我的耐性。」
他的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之后,退了开。
她恍然清醒过来,有种被耍的难堪。他竟然制造了她以为他想吻她的期待,却又耍了她一记。
羞愧交加,她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气呼呼地丢下一句,「那要再说!」
她用力踩踏着步子,恨恨的调转头去。
咦?脚下软软的是什么?
她低头一看,遂尖叫出声,「野狼,是那头野狼,牠还没死,牠还活着……」
不管三七二十一,这回她可是主动投进了他的臂弯。
然而当她触及他的眼眸,便知道这次再也难脱逃。
他的唇轻印在她唇上,慢慢转为沉重的力量,压迫得她快不能呼吸,然而那种却是令她迷炫,快昏厥了的奇妙魔力……整个林子似乎都绕着她转个不停。
她从未尝过这种心要被甜蜜融化的感觉,一点一滴,觉得钻进了骨子里,脚踩在云端一般不真实。
他轻轻放开了她,她还一时间无法从刚才的情境脱离。
「小心!」
又是他适时的拉她一把,让她没掉入一旁的小坑洞里。
哎呀!她竟想出神了?
「妳的脚--」
经他一提醒,她才记起自己的脚伤。咦?真的好多了呢,甚至还可以慢步的行走,疼痛减轻了许多,那么,稍早……
他是在帮她疗伤,而不是故意整她?!云飞恍然大悟。
「唔……好多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去看他。
刚刚那一吻,揭发了她的心思,但又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还是我背妳过去吧!路这么暗,妳的脚又伤了。」他依然心疼她。
他的眼眸那么温柔,令她一触及又是惊心动魄,和平日见到他的冷峻很不一样。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她嘟起嘴来,还是想逞强。
然而从身后一股力量,将她拦腰腾空抱起,害她又是一阵心惊,全身又是那样怪异的感受。
「放我下来!」她大叫,「放我下来!放我……」
这时她瞥见他轻扬起嘴角,一脸得意扬扬,像是根本不把她的叫闹听进去。
云飞恼怒极了,她乱嚷着,直被带回了营火处,发现七、八双眼睛全集中在她身上,她羞红脸的住了口。
她才不想被人识破他们之间的暧昧情结。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草地上,交代一旁的士兵,「帮云飞小姐弄碗热汤吧!」
随后踱了开,那晚他没有再开口跟她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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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喜欢她吗?还是只是一时冲动?昨晚之后,他没再提起那一吻,也不再用那种眼神看她,又恢复他冷冷的面孔。
然而她越揣测,又觉得把自己搞得莫名其妙的烦躁。为了保持体力,今日由士兵们轮流背她行进,而云飞则故意在他看向她时,撇过头去不理他。
等找到将军后,她一定要告他这个好兄弟的状去!比较起齐安,他还比楚秦昭热情大胆许多,让她觉得只要她说的话,他都会站在她这一边,为她尽心尽力。
才不像楚秦昭,像个石头人一样,永远猜测不出他心里面在想什么?老爱和她作对!
她才摸不清他心中在想什么。
近傍晚时,前方有了状况。
楚秦昭下了一个手势,全部的人都蹲了下来,云飞也被搁置在一旁。
「发生了什么事?」她好奇地揪住了那个背她的家伙的衣袖。
「好像是前方发现了山贼的窝。」
他把手指压在唇上,示意她压低声音。
「妳待在这里。」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令云飞吓了一跳。楚秦昭何时摸到她身边的,她都不知道。
随即他一个手势下达,所有的士兵绷紧了神经,缓缓向贼窟驱近。
云飞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很想和大家一起,无奈自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又加上受伤,也只能待在隐蔽的地方,伸长了脖子眺望着所有的一举一动,情绪随着情势的紧张一步步拉高。
他们已经来到贼窝位于的平台周边了,但这里却意外出其的平静。
既没有守卫的小贼,也不见人走动,就像座死城一般静悄悄的。
士兵们人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充满疑问。
但从那些低矮的木屋上高扬的黑色旗帜,这里该是近日频频趁乱打劫的山贼所在之处,但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又静待了一会。
忽然,空气中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似就在屋后他们所没见到的地方。
「走!」楚秦昭朝空中挥挥手,低声下令。
所有人提高警觉,准备发动突袭。
然而就在他们一部份人闯入屋内,同时楚秦昭领着三人绕到屋后,打算逮住在那的交谈者时,眼前的景象叫他呆住了。
「秦昭?!」
起身眼睛睁得两倍大地怔怔望向他的人正是--齐安。
此时,另一个人原本与他在交谈的男子也转过身来。
只见他相貌清逸,一身贵族的轻便装束,很难令人把他和山贼联想在一起。
齐安依旧神采奕奕,除了衣服几处被刮破。他大步迎向楚秦昭,神情兴奋中带着讶异。
「秦昭,你怎么找来的?」
「将军……」
他才开口,就被堆满笑意的齐安打断,他迫不及待要介绍一旁的年轻男子。
「等等再说,来、来,我为你引见,这位是粱丞相的公子,梁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