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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义再度叹息,纳闷自己逼儿子娶奈杰的女儿是在帮她或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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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同行的是二十个武装士兵和几个骑士,前往登博堡仍然需要一天半的时间。他们随行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在回程时护送一位淑女和她的仆人。

  约翰的王国里盗匪横行。一些男爵在遭到放逐后沦为盗匪,攻击仍然得宠的贵族。所以就算盖义没有坚持他采取预防措施,沃夫也会那样做。他虽然不愿意结这个婚,但也不想让父亲指责他因粗心大意而失去未婚妻。

  未婚妻……想到那个骨瘦如柴的小恶魔就使他怨恨地低声咕哝。他的咕哝使同父异母的哥哥困惑地朝他耸起一道眉毛。

  他们刚刚拔营上路。要替那么多人找到住宿处不是件容易的事,因此昨晚他决定在路边扎营。但他还是得在回程时找到住宿处,因为她很可能会坚持睡在床铺上。

  「你还是不甘心接受这门亲事吗?」雷蒙在他们并辔而骑时问。

  「恐怕永远也不会甘心。」沃夫承认。「我觉得很窝囊,好像我是被金钱买下的。」

  雷蒙哼地一声说:「如果提议结这门亲事的是她的父亲,那么我或许会同意你的看法。但是──」

  「我不想再谈──」

  「不,你最好在不得不面对她之前一吐为快。」雷蒙劝道。「沃夫,你到底对这门亲事的哪一点不满?」

  沃夫叹口气。「她小时候一点也不讨人喜欢,我不敢奢望她在这短短几年内就会改变。我怕我会恨我的妻子。」

  「可以确定的是,你绝不会是第一个婚姻不美满的贵族。」雷蒙低声笑道。「农奴可以自由选择配偶,贵族则没有那个福气。」

  雷蒙那种幸灾乐祸的语气使沃夫挥出拳头,雷蒙大笑着躲过那一拳。「你不必提醒我你的妻子是自己选的,而且非常爱她。」沃夫咆哮着说。「何况你不是农奴。」他更加大声地抱怨。

  雷蒙疼爱地朝弟弟微笑。很少人会像沃夫这样斩钉截铁地说他是贵族,因为雷蒙的母亲是如假包换的农奴,那使他的处境异常尴尬,既不被农奴也不被贵族接纳。但雷蒙比大部分的私生子来得幸运,因为盖义不但承认他,还送他去接受骑士的寄养训练,等他被册封为骑士后又送给他一座小城堡作为他的领地。

  有了领地,雷蒙才能娶到瑞奇骑士的女儿鲁思。瑞奇是盖义的家臣,本身没有土地,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有领地的女婿,因此雷蒙看中他的独生女令他非常高兴。雷蒙一点也不羡慕弟弟是伯爵唯一的婚生子。他喜欢他现在的简单生活。沃夫的生活绝对会复杂许多。

  「现在离你初次跟她见面有多久了?」雷蒙问。

  「将近十二年。」

  雷蒙翻个白眼。「天啊,你认为她在这段时间里一点改变也没有?一点也没有学会适合身分的言行举止?她现在极可能会恳求你原谅她当初惹你讨厌的行为。对了,她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你讨厌?」

  「当时她六岁,我十三岁;她或许不清楚我是她的什么人,我却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想认识她而去找她,结果在登博堡的鹰棚找到她和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在一起。她在炫耀一只猎鹰,声称牠是她的,甚至把牠弄上手臂。天啊,那只猎鹰几乎跟她一样大。」

  叙述着往事,与未婚妻初次见面的情景清晰地浮上他的脑海。她全身脏兮兮,好像在泥地上打过滚一样。她没有穿合乎她身分的服装,而是像身旁那些男孩一样绑着绑腿和穿着及膝的粗布外衣,露出一双与她娇小个子不相称的长腿。

  无法分辨哪一个是她使他伤透脑筋。他在打听她的下落时就得知她的穿著怪癖。登博堡堡民认为领主的女儿自愿穿成那样跑来跑去是件很好笑的事。有些农奴会让他们的女儿穿男生的衣服,但那完全是因为家里买不起女生的衣服。但怎么会有淑女自愿打扮成男生的模样?她就是。褐色的长发束在脑后,再加上满脸的泥污,沃夫永远也猜不出哪一个是她。

  有人叫她的名字时,沃夫才明白手臂上停着猎鹰的那个孩子是她。那只猎鹰连头罩都没有戴,他的第一个念头是保护她。她不可能明白猎鹰有多么危险。照理说,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是不准靠近猎鹰的。她一定是趁驯鹰师不在时偷溜进来的。

  接着他听到她对她年幼可欺的同伴吹嘘说:「牠现在是我的了。牠只让我喂牠。」

  她的?沃夫忍不住哼了一声。他的哼声引起她的注意,但年幼的她只是出于好奇,而不明白他无异是在骂她骗人。

  「你是什么人?」她问。

  「我是妳长大后要嫁的人。」

  他不明白那句话是哪里得罪了她,他只不过是实话实说,她却大发雷霆,浅绿的眼眸充满金黄的怒火。

  「她勃然大怒,说我是骗子,又用一大堆脏话骂我。」他告诉雷蒙。「然后命令我,命令我离开她的视线。」

  雷蒙忍不住笑了出来。「天啊,那么小的孩子就会说那些话?」

  「那么小的恶魔。」沃夫回答。「当我没有离开时,其实我是惊讶得无法动弹,她瞇起眼睛,微微抬起手臂叫那只猎鹰朝我直扑而来。我举起手阻挡,不料那样反而让牠咬住我的头两个指节不放。」

  雷蒙轻轻吹声口哨。「没有手指断掉算你走运。」

  「等我好不容易把牠甩到墙上去时,皮已经被咬掉一大块而留下疤痕。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弄死牠,但那个小恶魔显然认为我有,因为她立刻对我展开攻击。她的小拳头原本伤不了我,你知道我的个头在我那个年纪算是高大的,而她只到我的腰部,但她用牙齿咬我,就在我痛得大叫时,她一拳击中我的要害,使我跪了下来。」

  雷蒙咧嘴而笑。「这个嘛,我知道你在那之后在床上都很令女人满意,所以我敢说你伤得并不严重。」

  沃夫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一点也不好笑,哥哥。我痛得要命,她还在对我拳打脚踢。由于那时我的高度跟她相等,所以她的拳头像雨点般落在我的头上。我的眼睛差点被她挖出来。她在我脸上留下无数抓痕。」

  他不愿承认实际情况比他透露的还惨。鼠蹊部挨的那一拳使他痛得发抖,手上的伤口又流血不止。她的动作快得出奇,他根本无法阻止她的攻击,因为他一抓住她就被她挣脱。

  他应该往她头上打一巴掌的,但他从来没有打过年纪或个头比他小的孩子,更不用说是女生了。但不愿伤害她反而使他自己伤得更重。最后他不得不把她用力推开,好让他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落荒而逃。

  幸好他在那之后没有再跟她见面。他没有让父亲知道他受伤,而是找借口回到养父家。他从七岁起就被寄养在费亚德勋爵府里,在那里结识同被送去接受骑士训练的哥哥雷蒙。每次柯奈杰带着家人到雪佛堡作客,沃夫都会事先开溜。他也没有再随父亲前往登博堡过。

  「你想必明白她现在不会是以前那样。」雷蒙说。「一定会有人管束她,教她如何作个端庄的淑女。」

  「我知道。她不会再对我拳打脚踢,她不敢。但你要怎么教一个天生泼辣的姑娘不要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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