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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他后,她更确定了。他那俊秀却不流于文弱的气质,让她印象深刻,一颗芳心早已暗许地飞向他。

  她真的很期盼能跟这个如意郎君共度一生。

  慕容夫人赔着笑了几声,听倌莹这么一提,她就不禁心虚。她儿子是很优秀没错,但讲起他的缺点,足以盖过他的优点。这些缺点包括他没大没小、喜欢耍小诡计、做人没个正经样,最严重的是他总是任意妄为。

  不过,倌莹也有缺点,那就是她的性子太过固执、刚烈。

  这样的两个人配成夫妻如何呢?一定会很有趣。慕容夫人不禁有一点期待……不,是非常期待。她的嘴角忍不住漾起一抹笑。

  “但,我怕这样做,你们会有危险。”倌莹迟疑地道,不希望自己的不幸连累夫家。

  “拜托。”慕容夫人夸张地几哦,“这里又不是大理,他能怎么样?更何况,就算他追了过来,你也早就成了我慕容家的媳妇,他就更不能把你怎么样了。安心拉!”她拍拍她的肩膀,“等着做新娘吧!我一定会把这婚礼弄得风风光光、人尽皆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嫁妆我也会帮你办得妥妥当当,你只要好好休息,样足精神就行了,最好明年就帮我添个胖旁的孙子。”她笑着调侃。

  “伯母。”倌莹害羞地叫着。

  “不过,我们这儿有个规矩。”慕容夫人正色道,“成亲前,新郎和新娘是不能相见的,所以,这三天你慕容二哥是不会来看你的,我先告诉你一声。”

  “哦。”她轻声应着。

  不能说她丝毫不感到失望,那股想要再见他一面的欲望是那么强烈,她如何能否认呢?

  但情势所逼也是不得已,反正只要等三天一过,她就能朝夕与他相处了,她相信她可以挨得住。

  见她不再多问,慕容夫人不禁松了口气。这样,他们就能完全封锁常清已经被软禁的消息。

  为了报答狄润的大恩,他们绝不能任他的独生女身陷地狱的苦海之中。

  如此做也是逼不得已的。他们日后当能谅解吧?

  “好了,你也该回房歇着,可别累坏了身子。”她拉着倌莹往庄里的兰芯苑走去。

  * * * * * * * *

  一股悠香不住向他袭来,香味浓烈得令他受不了,他想叫、想睁开双眼、想挥手拂开它,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做不到。

  怎么回事?他迷糊地想,随着他的努力,记忆一点点地回流。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察觉自己的力气已渐渐回来。

  “清儿,清儿,你也该醒了,你睡得够久了。”慕容夫人的声音清晰有力地传来。

  常清暗地里叹了口气,知道是逃不过的,就算他现在装睡,他娘也一定会那金针将他刺醒,而且,恐怕是很粗的那种,唉!

  他颇不情愿地睁开眼,立刻瞧见慕容夫人笑盈盈的双眼,一阵不快瞬时涌上心头,但他还是乏力得无法跳起来逃走,只能不悦地嘟起嘴,闷声道:“娘,你看孩儿受苦很开心吗?”

  慕容夫人溺爱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但早已长大的常清怎会乖乖到让他娘摸,立刻转头躲避她的魔掌。慕容夫人也不以为意,转而去拉儿子的耳朵。

  “我的儿子今天要讨媳妇了,我这做娘的当然该性。”她故意笑得很大声。

  常清立刻哀声叹气,他怎么会这么倒霉,回有这样一对古怪的父母。

  “来,把药喝了。”她端着一碗清香的药水凑到他面前,毫不意外地瞧见他拒绝的戒备眼神,“难道你不想恢复力气?”她挑高眉头问。

  恢复力气……就可以逃了?!

  “好吧!我喝。”他立刻改变主意,但还是装出一副勉强的口气。

  慕容夫人很满意地看着儿子将整碗药喝光,随即转身向门外喊道:“进来吧!”

  随即,一群家丁鱼贯进入,梳洗用品、换穿衣物、彩带、色香味俱全的事食物全一起搬了近来。

  常清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一切,他早就认命地知道他娘会把一切都安排好。

  但,他是不会乖乖地当新郎官的。现在踏青力气恢复了,他会不顾一切地逃,虽然,这对他的新娘很残忍。

  仿佛了解他的心思般,慕容夫人装头向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看得常清心儿怦怦直跳。

  “我忘了告诉你,刚刚你喝的汤药中,我又加了点料,”她满意地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变白,“明天早上我再给你解药,否则……”她顿了一下,以加强效果,“你会七窍流血,全身痉挛至死。”

  “娘,你不会这样对你的亲儿子的,对不?”常清哑声问,心寒地看着仍旧开心的娘亲。

  “为何不?”她不在乎地耸耸肩,“这又不是第一次,更何况,你又不会受什么苦,只要你明天乖乖地到药房来向娘领药就行了。”

  常清忿忿地瞪着她,这是威胁!威胁他成亲,威胁他乖乖圆房,当个名副其实的新郎,如果不,代价是他的命一条。

  逃婚——死?

  成亲——生?

  看来,只有选择成亲了,他真想大喉出胸中的愤恨不平。

  但他却说:“好吧!我明天去见你。”他克制地说完话,似乎可以听见那群仆人的讪笑声,他恨恨地扫视他们。

  慕容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过身对着那群仆人命令个道:“好好伺候少爷,可别捂了时辰。”

  常清挫败地看着她掩门而去,不禁沮丧地呻吟着。

  阿大走上前来,同情的看着他的主子。跟了二少爷那么多年,虽然二少爷不常在庄里,可阿大非常了解二少爷的想法,这样逼婚,庄主夫人着实过分了点,想到这,他有不禁想到夫人会不会也给二少爷加了……

  他急忙探头到常清耳边轻声问:“而二少爷,你想,夫人会不会给你加了春药?”

  常清陡然坐了起来,全然不顾被他撞到头的阿大。

  是呀!他那邪恶的娘是会做这种事的。

  为了要他成亲,让他的新娘当他唯一的解药,对她而言,不是很方便吗?而且,还可以确定目的一定达成。

  他立刻苦着一张脸,他可不想变成粗鲁的猛兽,尤其是像倌莹这么细致的女孩儿。

  哦,老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这么慢发作的春药吗?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娘可是名震南夷的“毒姑”,什么药都做的出来。

  唉!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阿大随即安慰道:“二少爷,你放心拉!二少夫人人很好,一定不会怪你的。”

  常清立刻瞪了他一眼,接着扯开喉哝喉道:“你们全都出去,我要洗澡。”

  他的心情可是非常非常之坏,一点也不像是个新郎官。

  是呀!

  第二章

    常清难过地吐尽一肚子的垃圾,真很今夜所扮演的角色——一个几乎不能拒绝宾客“好意”的新郎。

    他敢发誓,他纪念被灌进口的酒一定有数十种之多,尽管他再海量,也没办法承受。

    不知道这么多种酒搅和在他肚子里,会不会变成毒水?

    想到这,他不禁张开嘴巴再吐,他实在被“毒”怕了。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可不想做个失去理智的新郎,然后在新婚之夜,冲动地做下难以挽回的事。因此,他一定不能醉倒。

    “二少爷,喝点水清清口吧!”

    常清狼狈地抬起头,接过阿大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地冲淡满口的酸味。

    “二少爷,用这冷毛巾檫檫脸吧!”

    常清点点头,伸手接了过去檫着脸,然后疲惫的说:“今天真是我这辈子最糟的一天。”自怨自艾的口气表露无遗。

    “二少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阿大犹豫的说,双手不安地绞着。

    “但说无妨。”他随口道。

    “我下午不小心听到庄主和庄主夫人的谈话。”阿大心虚地开展内着常清,不确定聪明的二少爷会不会因为他的“偷听”而怪罪他。

    常清一听,全身马上紧绷起来,阿大会想到跟他那表示事情一定跟他有关。该不会他们又要设计陷害他什么吧?

    “说,你听到了什么?”他不免焦急地问。

    阿大松了口气,看来,他主子没有怪罪他一意思,所以,他的口气马上就轻快起来。

    “我听到庄主夫人跟庄主说,她根本没有放什么毒药在你早上喝的那碗药里。”

    常清立刻笑咧了嘴,不过,还是带了点悲哀。

    瞧他被他娘唬得一楞一楞的,想他们现在一定得意得要死,竟这么轻而易举就骗他成亲。

    他真为自己不值呀!

    不过,话说回来,要他乖乖地认命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已无性命之忧后。

    可是,他们还没有圆房呢!

    一抹报复性的邪气笑容挂上他的嘴角,看得阿大心惊肉跳,二少爷该不会又想到什么吓人的鬼主意吧?

    “二少爷,你不会想害人吧?”阿大担心地问。

    常清只笑不答,但那若有所思、胸有成竹的表情实在另人感到不安。

    “走吧!我们该回筵席上去应付那些吵吵闹闹的不速之客了”常清不让他再问,转身撇下他就走。

    逃婚不成,那他逃一半总可以吧!

    现在,他会回去乖乖扮演一个快乐的新郎,这样,他爹娘一定不会对他起疑心,扫时,防他的守兵就会少了,而他,也就可以趁他们松懈之际逃出山庄。

    哈,到那时候,踏青爹娘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而且会知道他这个儿子不是那么好“玩”的。

    主意既定,他加快脚步走向灯火耀眼的筵席,头一个就碰到满脸不悦的爹。

    “真是大,上个茅房上那么久,害我以为你忍不住去洞房了。”慕容俊咕咙着,毫不介意这番话引起多少人发笑。

    常清尴尬地红了脸,强自按下对这半醉的爹的怒意,装出一副笑脸:“爹,你酒喝多了,我那有离开那么久。”

    此刻,他逃婚的意念更加坚定了。

    * * * * * * * *

    “爹,你太过分了。”常清不平的喊道,“你怎么可以带头来闹洞房?全天下也没看过像你这样的爹。”

    可怜的新郎官被众人扛在肩上,双手双脚被发酒疯的客人钳制住,全身动弹不得,只能张口大骂。

    他多想发功把这些酒鬼全部打昏。

    “儿子,我这种父亲很罕见的,你该高兴才是呀!”慕容俊酒醉地叫道,“各位,赶快把他抬到新房去,我让你们瞧瞧我儿子和媳妇是多么相配。”他快乐的挥手高呼着。

    “天哪!”常清在上头哀叫呻吟,情况怎么会如此失控?是天要亡他吗?“救……救命呀!”他不顾一切的高呼。

    这呼救只惹得闹洞房的人一阵大笑,心情更加兴奋。

    “儿子,你认命吧!没人敢来救你的。”

    “哼,是吗?”慕容夫人现身挡住他们。

    慕容俊停住脚步惊呼道:“夫人,你想干嘛?”

    慕容夫人笑了笑,两手叉腰,大声喊道:“今天不准你们闹洞房,把我儿子放下。”

    呼,谢天谢地。常清心存感激,虔诚地向天谢道。

    但众宾客仍不愿放手,好戏都还没看到耶!众人不禁口出埋怨,但也不敢太大声,慕容夫人的厉害他们可都知道,现在只好指望庄主了。

    “夫人,不要扫大家的兴致嘛!”慕容俊推开她打算继续前进,但慕容夫人很快又窜到他面前,伸手挡着他,脸上是非常严肃、坚决的表情。

    “不行,我答应过莹二,绝不让她难堪地被闹洞房,所以……”她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道:“今天绝对不许你们闹洞房,谁敢不听,就是跟我作对。”她从身后掏出双剑,摆好架势。

    好耶!

    常清简直忍不住要叫出来,做猛也没想到救星竟会是自己的亲娘,真是奇迹。不过,他也没忽略真正的救星是自己今天刚娶过门的妻子。

    他“以后”一定会好好地谢她。

    “夫人,难道不能打个商量?”慕容俊仍不死心。

    慕容夫人坚决地摇摇头,再度强调:“不行。”

    慕容俊立刻垂头丧气。

    身后的那群人见状,马上就将常清放下来:”走拉,走拉,没戏唱了,谁都知道庄主最听他心爱夫人的话。”他们当真就这么走了。

    “夫人,”慕容俊失望地说,“我只不过是想让大家看看我漂亮的儿媳妇嘛!”

    慕容夫人收好剑,瞪了他一眼:“以后有的是机会。”

    回过头,她看向待在一旁看戏的额常清:“呆儿子,还不快回新房?走,爹和娘送你去。”

    常清立刻叫苦连天,若知道他们要护送,他早该在一落地就落跑,而不是留下来看后续发展。

    “不,不用了,我刃认得路的。”常清一边推辞着,一边想要跑,无奈爹娘挡在他前头,若向后跑,一定会被认定是要逃走。

    这下,进退不得了。

    “至少,也得让你爹过一下干瘾。”说着,慕容夫人就拉着他往新房早去。

    “对呀!我今天至少也要看你进洞房。”慕容俊总算高兴了点。

    * * * * * * * *

    “爹、娘,到这里就好,你们请回吧!”常清进乎哀求地说,他真怕他们俩会异想天开说要看他们夫妻圆房的话。

    应该不会吧?没有爹娘会做这种事的,他是试图安慰自己。但他们本来就不像一般的爹娘啊!

    千万不要呀!他在心中祈求着。

    “那好吧!我跟你爹走就得了。”慕容夫人同意地点头。

    谢谢老天!常清简直快跪下起叩拜老天了。

    “怎么?还站着不走?难道还想看他们圆房啊?”慕容夫人埋怨的2咕咙着,伸手欲拉丈夫走。

    不会吧?常清软着脚,脸色苍白得很,连大气都敢喘一下,紧张地屏息等待下一步发展。

    倘若谈们真有那奇怪的企图,那他就……先抹脖子自杀算了。

    “有什么不可以?常清的身子我可是从小看到大的耶!”慕容俊理直气壮的抢白,但声音不大,明显没有那种企图。

    但,这话可吓死常清了。

    “你还敢说!”慕容夫人跺着脚笑骂道,“你这个老不修,你要是敢,我就跟你没完没了。”

    然后,随手用力推常清:“呆儿子,你还当真呀!去,给我进去。”她咬牙一把将常清腿进新房。

    一进新房的常清,马上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上了门栓,屏着气,整个身体贴在门上:“爹娘,你们慢慢走呀!”他紧张地聆听他们的动静。

    等到确定他们走了,他才敢放心地大呼一口气。

    “吓死我了。”他不禁拍拍胸脯,喘口气。

    端坐在床头的倌莹也颇有同感,她仍然不敢相信慕容伯父……不,该改口叫爹了,竟然有那种想法。

    不过,经过这一路上与他们的相处,再加上这儿的仆婢告诉她的许多事来看,这一家子互相设计的情况倒是时常上演。

    想必刚才的事只不过是吓人的。她性。

    “娘子。”常清走近她,低声地叫道。

    来了!倌莹瞬时变得好紧张,心儿猛跳,手心冒汗,全身变得好热。

    产妇请一伸手,揭下了红头巾,借着烛光欲再看看他的妻子。但那大大的凤冠挡住了他的视线,他连她的鼻子也没瞧到,真碍眼!他蹙眉想道。

    手一放,他任红头巾掉落在地,然后抬手将凤冠整个自她头上取下。

    “哇,这还真不轻,亏你能戴这么久。”他说,走到桌边将它放在桌上,而后走回床边,一屁股坐在倌莹旁边,然后举起手,抬起她的下巴面向他。

    “哇!你好美。‘他叹道,然后就待待地看者她。

    倌莹又是高兴又是羞怯,他说她美,害她一颗心轻飘飘地飞到云端上。

    怯怯的,她抬起眼看他,只见他”深情款款“地凝视她,好羞人喔!她立刻低下眼睑,屏息的等待着。

    良久——

    也太久了吧!她又抬眼看向他,仍看到他一如刚才,只是凝视她,有点怪怪的,她不安的想。终于,她鼓起勇气试探地叫声:“相公。”

    常清猛然自纷乱的思绪中醒过来。

    “娘子,你一定要原谅我。”他带着歉意倒。

    “失神吗?”倌莹被他这突兀的一句搞得一头雾水,他要她原谅什么?

    “原谅我待会儿对你做的事。”他急急地道。

    倌莹顿时恍然大悟,他指的是圆房的事,她害羞地想起娘对她的教育,她相信常清指的是圆房时会带给她的痛。

    顿时,心头觉的甜蜜蜜的,她的夫君真体贴他!当下,她怯怯到微微点头。

    但这对常清仍嫌不够,因为他接着轻声要求:“告诉我‘我原谅你’”。

    “我原谅你。”倌莹轻声地同意。

    “谢谢。”常清笑道,心头的罪恶感减低不少。

    高兴之余,他一把抱住娇妻,炽热的唇封住她嫣红的唇,火热的吸吮着。

    倌莹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能强迫自己放轻松,任由他吻着。

    随即,她就软化成一滩水,心醉神迷的瘫在他怀里,感受他温热的胸膛,他大大的手掌轻抚她的身,炽热的春舌带给她麻马的灼热感,她感觉愈来愈热,气息也愈急促。

    嘤咛一声,她圈住了他的颈,更加贴进他。

    “老天。”常清终于喘息着离开她的唇,依依不舍地拉下她的手,离开她的身,然后气息不稳的看着情况跟他一样糟的倌莹,“我永远也不会忘了这一刻的。”他喑哑地道。

    常清仍惊讶于她的甜蜜、她的美好带给他的深深震撼。老天,他刚刚几乎失去理智,完满达成圆房这项任务。

    多亏他的好胜心胜过一切,他庆幸地想。但他不后悔刚刚碰了她,这让他了解到她有多甜美。

    倌莹人晕陶陶地看着他,虽然不明白他为何撤退,但她仍充满期待地看向他,她从未尝过这么具有爆炸性的美好感觉,她想要继续下去。

    常清受不了她的表情,急忙头一偏,硬压下将她按倒在床上的冲动:“我需要先上个茅房。”他狠下心说出着拙劣的借口。

    “什么?”倌莹神智迷乱地问,脑筋还不大清楚。

    “酒喝多了,需要先小解一下。”他解释,双眸仍无法直视她。

    倌莹好不容易听懂了,硬压下满心的失望,笑着道:“那你快去吧!”没办法,这事是忍不得的。

    常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向门口:“你记住,我一定回来的。”他另有所指地说,脚步却仍然不停。

    倌莹害羞地点头,对他的保证直感到甜蜜。

    过了匆匆三个时辰,庄里的更夫喊着四更天。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甜蜜的期望变成不安,最后化成恐惧。上个茅房也用不了那么久呀!难不成他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他”来抓人了?

    但,“他”该抓的是她呀!奇怪!

    不管了,先出去探探吧!

    推开门,她朝最近的茅房走去。

    “相公,你在里面吗?”她敲敲门,试探地问。

    没人应。她推开门一敲,没人。奇怪!

    她朝第二个茅房走去,仍结果相同。

    就算他醉倒在路上,她也该碰得到呀!更何况,他看起来并不像醉了的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股恐惧攫住了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慌张的想,立刻拔足往慕容夫妇的寝房奔去。

    * * * * * * * *

    慕容夫人打着呵欠不悦的开门,一看见是满脸惊慌的儿媳妇,瞌睡虫立刻跑得光光,全身也警觉了起来:”莹儿,发生了什么事?”

    “常清不见了!”她着急地道。

    慕容夫人楞了一下,马上笑开了:“你们刚当夫妻不久,就这么急着帮丈夫了吗?”她暧昧地说。

    倌莹立刻睁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十分不解。

    “瞧,你连新嫁服都穿上了,难不成常清这么快就想报我们一箭之仇?”她呵呵笑,“没用的拉!我才不上当。”

    倌莹想起她听来的家庭趣史,她明白了。虽不明白爹娘到底是怎么整常清的,但现在娘显然认为她是在帮常清回整他们。真另她哭笑不得。

    “娘,我说的是真的呀!”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甚至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慕容夫人摆摆手,仍旧不信地道:“他怎么敢逃,除非他不想活了。”她有自信极了。

    倌莹并不十分明白慕容夫人指的究竟何意,但有一点她倒是听得懂。

    “娘,我想,常清一定是被抓了,他那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呀!”她急叫。

    慕容夫人迟疑了,脸上闪过一丝不确定:“会吗?他的动作会这么快?”

    “就算那时我们使计瞒过了他几天,但你不能否认他是个很有效率的人呀!”她喊道。

    “他根本不算人。”慕容夫人骂道。

    “不管如何,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常清他!”

    慕容夫人豪不迟疑地点头,儿子若是被掳,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 * * * * * * *

    “怎么可能?他竟然逃婚!”慕容夫人怪叫,不敢相信地看着手上的留言。

    倌莹一把抢过来刚从常清旧房间找到的留言读着,脸色由惊慌转成不心,而至愤怒,颤抖的双手任纸张自半空中飘落而下。

    阿大在它落地前接住它,忐忑不安的读着。

    儿拜别爹娘:

    天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请爹娘务必节哀,免伤身。

    儿决意远游,归期未定,请爹娘勿引颈为念。

    至于狄家倌莹既已成我慕容家人,盼爹娘代儿妥为照料,这亦是你们当尽之责。

    儿作如此决定,爹娘当不讶异。

    进,爹娘该知儿意为何。

    不肖儿常清留

    “该死的混帐。”慕容夫人拍桌怒道,“他怎么可以这么做?这可是会死人的。”

    倌莹怒火中烧。心碎了、梦灭了,想不到他竟会待她如此决情,原本的痴心纯情,在一刻之间成了绝望、愤怒。

    刚才他曾那么温柔地与她谈、曾那么激烈地拥抱她、吻她,甚至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一定会回来。

    才一转眼,他就绝情地走了。

    他怎么能如此绝情地待她?他留在她唇上的感觉未灭,留在她身上的灼热未消,他怎么能如此做?

    既然要走,为何还要轻薄她?

    他竟然还称她狄家倌莹,而不是吾妻,他当她是他的妻吗?

    盼爹娘代儿妥为照料,这亦是你们当尽之责。

    这又是什么话?为什么她会是爹娘的职责?该照顾她的是他这个做夫君的呀!

    既然不要她,又为什么要娶她进门?

    好一个薄情寡义的衣冠禽兽!她咬牙狠狠地想。

    “阿大,”慕容夫人厉声喝道,“你知道你二少爷到哪儿了吗?”

    阿大苦着一张脸,他连二少爷打算要逃都不知道,怎么会知晓他逃到哪儿?不过,他倒是明白二少爷怎么有胆敢逃。

    摇摇头,他嗫嚅地说:“夫人,我比知道。”

    “真的,还是假的?”她怀疑道。

    “真的,真的。”他迭声强调。

    慕容夫人再次逼问:“你认为他可能会到哪儿去?给我好好想想。”

    阿大低下头,开始苦苦思索。半晌过后——

    “啊!他会不会到苏州去找他刚成亲的大师兄和小师妹?”

    “什么时候找到那个小师妹的?”慕容夫人颇为讶异,记得常清他们四个师兄弟为了找个小姑娘忙得焦头烂额,怎么这会儿已经成亲了?

    “他也是前一阵子才接到消息的,那时,他就说过等期限一到,就要去找他们,所以我想——”

    “这么说,洋他是往东走罗!会不会进城呢?”她转头又问阿大,“二少爷身边有很多银两吗?”

    “没有,”啊大摇头,在庄里,二少爷根本不带钱;出了门,带钱的是他,不然就记帐,或让人到慕容家的钱庄领钱。

    “这么说……他会趁破晓时进城里的钱庄领钱罗!”她点点头,“好,我去追这个该杀的混蛋。”她仍不禁骂道。

    “没错,他是该杀。”倌莹咬牙切齿道,她猛烈的狠意另令人感觉不妙。

    “莹儿,你怎么了?”慕容夫人走向前,担心地看着她的表情——好象狠不得杀了常清似的。

    “我去追他。”倌莹断然地道,旋即如一阵风般急冲而出。

    慕容夫人只是看着,并没有阻止。

    “夫人,你不阻止二少夫人吗?她看起来像想杀了二少爷呀!“阿大担心地问。

    ”二少爷哪有这么容易死,不过,……会吃点苦头倒是真的。“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活该,谁叫他敢逃。不过,他不怕毒发身亡吗?”疑惑的眼光不住的瞟向阿大。

    阿大瞬时吓白了脸。天拿!早知道就不该多嘴。

    * * * * * * * *

    常清拍了拍温饱的肚子,悠闲地踏上街道,看着人群往来热闹的市集中,心想,该出发到苏州了。

    他低叹,强制忽略心中那一份微微后悔的感觉。

    天亮了,或许大家已经发现他逃走了,爹娘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他想着,心中竟没有预期的那份得意,甚至没有什么快感。

    而他妻子又会多难过呢?

    他的心不禁揪紧,再怎么说,她是这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他实在不该这样对她。

    回去吗?他想着。可是,这不是顺了爹娘的心意?心中那份固执又在嚷嚷了。

    唉!会不会去呢?

    “慕——容——常——清。”一声吼叫如闪电般响彻云霄。

    常清下意识地回头,看是哪位姑娘这么大胆,竟这么大声地叫唤他。

    啊!是倌莹!他惊喜地看着她,愁苦的脸庞逐渐露出笑容,完全忽略了倌莹一脸的杀气腾腾。

    倌莹策马急奔,路上的行人迅速地让开一条路。顾不得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也顾不得身上飘扬的红色新嫁服1惹来多少猜测的目光,她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这禽兽,为天下人除害。

    她利落且熟练地滑下仍在奔跑的马匹,气都不不喘一下,便急冲向等待着她的常清,手一低,袖中的匕首立刻滑至掌心。

    “娘子。”常清高兴地迎向前。

    “纳命来。”倌莹寒声叫道,亮出手中的匕首,凌厉地向他刺去,目标是他的咽喉。

    常清急步向后,险险地躲过那一刺,立刻惊疑地叫道:“娘子,你这是干什么?”边躲着她再接再厉的攻击。

    “我要杀了你这个禽兽,然后在自杀。”她狠声道,更勇猛地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常清立刻猜到了原因,但他从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竟想谋杀亲夫!为什么她不是关在房里哭哭啼啼,或者是找人诉苦?

    还有,她怎会如此熟于驭马?匕首更是耍的吓人?

    “你听我解释呀!”他叫道,一边闪躲她的凌厉攻击,一边节节后退。

    “说什么都没有用。”倌莹兀自说,红着的眼睛流露出绝望的神色,“反正我活不成了,就拉你这个禽兽一起死。”

    常清不明白。她活不成了?事情没这么严重吧?

    “娘子……”

    “我不是你娘子。”她立刻否认。

    “你冷静点,听我解释呀!”

    “没什么好说的,我从你的留书上已经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冷冷地道。

    常清吃了一惊,没想到竟会让她见了留书,那是他故意写来气爹娘的,绝大部分不是他的真心话。

    怎么娘会“笨”的拿给她看?

    这下,可真解释不清了,真糟!

    “你既然如此轻视我,又何必与我成亲?你如此对待我,我怎能饶你?”哽咽的嗓音流露出她的失望伤心,但自尊与骄傲不让她的泪水泄流。

    常清与她交手,并试图解释:“这其中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说。”

    倌莹什么都没听到,在转个圈后,她惊骇地看到……她立刻将匕首朝想自己的心窝。

    “别过来!”她厉声警告。

    常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她不是要先杀他再自杀吗?怎么现在要先自尽?

    不过,他可不能让她死。

    “倌莹,放下匕首,小心点,别刺伤自己了。”他柔声安抚道,并拭着前进。

    倌影立刻后退,“我叫你们退后,你们聋了吗?”她惊慌地叫道,匕首往心窝更加接近。

    你们?后头有什么吗?

    他想转头瞧个究竟,又怕倌莹会趁隙从背后攻击他。

    眼角一瞥,发现百姓们都远远地躲开,有写人的手还指指点点地指向他身后。

    在也按耐不住了,他霍然转身。

    下!距他二十步,竟有大约三十名的白衣人正试图前进。

    “你们敢再过来,我就立刻自尽。”倌莹威胁地喊道。

    果然,那批不明人士不敢在前进了。

    “倌莹,他们是谁?”他转头问,却发现妻子的头上冷汗涔涔。

    何以她会怕成这样?

    倌莹根本没空理他,紧绷的心只注意眼前的这一批“敌人”。

    看来,她是无意回答了,常清轻叹口气,转回头,却惊讶地看到年批白衣人全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拱手,然后异口同声地叫:“恭请圣女回宫”。

    圣女?那是什么玩意儿?常清一点也不喜欢这怪异的情况,他的妻子一下子变得好复杂。

    “那你们去死吧!我绝对不会回去。”她坚决地喊道。

    “遵命。”那三十几人竟毫不迟疑地应道,突然,三十多把匕首被他们高举在半空中,被太阳照地闪耀着银光。

    常清惊喘,不会吧?他们难道真的统统要去死?只因倌莹的一句话?这世界疯了吗?

    眼看他们即将将匕首插入咽喉——

    “住手。”倌莹及时大叫。

    只见所有匕首皆停在半空中,但仍未放下。

    “我不准你们死,听到没有?”她胆战心惊的嘶喊,当真快被吓死了。只因她一句有口无心的气话,她就差点杀了三十多个人,罪恶感瞬时在心头翻腾。

    他们立刻听话地将匕首放入怀中,然后动作一致地叩头跪拜,齐声道:“多谢圣女恩赐。”

    这群人疯了!常清转过头:“倌莹,我们走吧!”

    结果,他看到她苍白着脸,颤抖着身子,紧咬的额双唇更是微微渗出血丝,纤白的玉手虽然抖着,却仍紧紧抓住匕首不放,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似的。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圣女果真是慈悲为怀,二宗主——丰化真感佩在心。”

    常清急急回头,正好看到一黄衣男子从高楼跃下,优雅地降落在那群疯子面前。

    倌莹一惊,立刻拉着常清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常清不愿意,也不觉得有必要。

    “丰化真,你想干什么?”她朝着他叫道,匕首更是紧紧抵住心窝,娇小的身子颤抖地挡在常清身前。

    常清非常不满,曾几何时,自己竟要让弱女子保护?这太伤人了,虽然他个人没什么气概,但至少他还有一丁点自尊。

    “常清,快走。”倌莹低声道。

    她竟然要他逃!他不敢置信地瞪着她,难不成她已把他看扁了?

    他正想说话——

    “圣女,看你身上这件新嫁服,难不成已为人妻?”丰化真严肃地问。

    倌莹困难地吞了吞口水:“若是呢?”

    “杀”。丰化真冷声说。

    倌莹手一震,险些将匕首刺进身体,而这话也差点吓昏常清。不过,现在可有他表现的机会了,他定了定心神。

    “你以为我慕容家是好欺负的吗?你也不打听打听。”他高傲地出声,然后静待反应。

    没反应。他看看丰化真,再看看倌莹,两人眼里都没有他。可恶!竟当他是隐行人,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

    “杀谁?”倌莹沙哑地问。

    “圣女一家。”

    倌莹全身一震,手一软,匕首锵然落地。

    丰化真见状,立刻拱手恭敬地道:“请圣女回宫。”

    “不行。”常清出声,手一揽,将倌莹抱入怀中:“她已是我的妻子,是我的人,我不许你们动她一根寒毛。”

    倌莹没反抗,只是虚软地瘫在他怀中,两眼茫然无神,全身毫无生气。

    常清直觉想要抱她起来,尽快离开这可笑的地方。

    可是,在他付诸行动之前——

    “圣女,这人说的可是真的?”丰化真厉声问,然后加重语气地强调,“倘若如此,我必须说,我很遗憾。”

    “不。”倌莹急呼,立刻离开常清的怀里,“我还不是任何人的妻子。”她慌忙地想走向他们,但常清不肯,一手搂住她的腰,让她无法前进。

    “你放开我,我得回去,放开我。”她转身用拳头攻击他,使常清不得不抓住她的双手。

    “请你放开她,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了。”丰化真大吼,抽出腰上的长剑相向。

    产妇请才没空理他,他正忙着跟怀中的娇妻拉拉扯扯。

    “你怎么可以否认?这里所有的路人都可以证明你跟确实……”他低吼。

    “求求你,别再说了,放开我,就当我从不曾出现过。”她急忙地低呼,不争气的泪水终究溢出眼眶。

    “不行。”他断然拒绝,“我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至少听得出来,你宁死也不愿回去,所以,我绝对不许你再回……”

    “住口。”倌莹尖声大叫,一巴张用力甩过去,“你明白什么?我的苦你根本不知道。真希望我从没离开过大理,那样至少……”

    “圣女,需要帮忙的话,请下令。”丰化真厉声叫道。

    “慕容二哥,放开我,否责……”

    “我绝不。”常清青着脸怒道,真不敢相信她竟改口称他“慕容二哥”。

    倌莹立刻回头,“二宗主,在不留血的情况下,立刻带我离开这里。”她下命令。

    “遵命。”丰化真立刻走向前。

    “该死。”常清低咒一声,见情况不容迟疑,不由分说地,他举起手刀轻轻劈在倌莹后颈,她随即昏在他怀里。

    “你……该死。丰化真见状,气愤地奔向他。

    常清扛起倌莹,立刻往后逃窜,没有办法,身有重担,在加上对方看起来蛮厉害的。不是没胆上前应付,只是,在不知对方实力的情况下,与他硬拼,还不如脚低抹油来得好。

    随即,他如出笼的狡兔般迅速猛窜,身后追着的是轻功略逊一筹的凶神恶煞,再其后是那一批白衣疯子。此刻,整个热闹的市集更热闹了,人群尖叫着走避,牲畜也慌乱的逃窜,摊贩倒了,蔬果被踩坏了……唉!真是乱七八糟。

    常清回头一看,敌人仍是紧追不放。

    该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给无辜的老百姓带来麻烦的。

    他随即跳到屋顶,沿着屋脊急跑,不一会儿,他跳到一个大庭院里,立刻放开喉咙大声叫嚷:“来人呀!有刺客,快来捉人呀!有刺客要杀大人了。”

    立刻,一群人涌了出来,个个都是穿戴不齐、一副刚起床的模样,但手上都拿着武器。

    “快抓住他。”常清指着随他跳下的丰化真大叫,“这个外邦人企图对都督大人不轨,捉住他。”

    他们都认得慕容常清,下意识中,他们随即遵命围了上去。

    丰化真看情况不对,立刻停下脚步,随即出口大骂:“臭小子,下次我绝不放过你。”接着,忿忿地跳上屋顶,消失了踪影。

    常清立刻松了口气,真高兴衙门这么好用。

    常清回头一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了:“都督大人,你起得真早呀!侄儿来给你请安了。”

    都督大人脸色苍白,一衫不整——明显是在匆忙中怕无暇床,全身还可以闻得到酒味——昨夜喝的喜酒。

    “慕容公子,你是在耍我们吗?”那群守卫咕咙地埋怨,仍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哪有。”常清立刻回头否认,“你们救了我一命,今天我请客,让你们免费到迎刻楼吃一顿。”他笑着。

    “慕容常清!”都督大人咆哮着。

    “啊!”常清的笑洞结了,认命地转过头去,装出一副恭敬温顺的模样,“高伯父,请问有何指教?”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肩上扛的姑娘不是昨天娶的新娘吗?天,别告诉我你趁夜跟你的新娘私奔到城里的衙门来。”

    常清讪讪地笑了,真佩服他的想象力这么好。

  第三章

  倌莹睁开双眼,触目所及全是陌生的景物,昏厥前的记忆猛然地涌回.

  她立刻坐起身,惊慌地四处张望。

  她在那儿?丰化真呢?那些要请她“回去”的人呢?还有……常清呢?

  在那儿!

  倌莹有点讶异地看到常清趴在床边熟睡着,微张的双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可爱的睡相哟!她笑着想。

  等等,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呀!

  她应该尽快回大理去,否则,爹娘和大哥的性命恐怕就不保了。

  而且,她还不能破身,否则……她戒备地瞧了瞧熟睡的常清,呼他是最大的威胁,她一定得远离他。

  她小心地轻轻挪动身子,深恐吵醒他,而坏了脱逃大计。

  离开床了!她兴奋地想着,拿起地上的绣花鞋,开始掂着脚尖走向门口。希望开门的声音别太大声,她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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