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想专宠一生的最爱早就陪伴在他身旁,越是珍爱越不敢贸然许诺,这就是他心痛的原因。但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一丝犹豫,一认定绯绯,他的心痛也不药而愈了。
很想立刻问妹妹有没有接到绯绯拨来的电话,不过打断人家洗“鸳鸯浴”,又好像有些不太人道……
“算了,等他们出来再问吧!”
他去厨房拿了瓶矿泉水,到客厅才刚要坐下,便一眼瞥见放在茶几上的钥匙。
“咦,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洗完澡的何如倩裹著浴巾走出卧房,甜笑著一把抢过阿刚手中的矿泉水。
“如倩,绯绯来过了吗?”
“就是你说的那个会成为我未来大嫂的女孩子吗?”她摇摇头。“电话跟门铃都没响过,一个访客也没有。”
“糟了!”
阿刚确定,绯绯已经来过,也肯定把卧室那一团乱当成是他和别的女人的“杰作”,当场气跑了!
问遍了东京所有旅馆,都查不到夏家兄妹的住宿纪录后,阿刚只好硬著头皮,拨了通国际电话向远在台湾的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求救”。
“哈罗?”
“威廉吗?我是阿刚。”他习惯了直喊名字而不是“哥哥”。
“嗨,阿刚,你要我帮你找一个叫夏绯绯的女孩子对不对?”
阿刚握著话筒张大嘴。就算是亲兄弟,这种“心电感应”也太恐怖了吧?!
“我猜猜,你吓呆了对不对?”电话那头传来威廉爽朗的笑声。“老实告诉你吧,我才刚跟如倩通完电话,听说她闯了大祸,把你心爱的女人气跑了;而我这个宝贝弟弟都要跟人家论及婚嫁了,竞然问都没问过对方的住址或电话,只知道人家住在台湾,你会不会太离谱了点啊?”
阿刚尴尬得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自己是自信过头反成呆了,一直以为绯绯不可能离他而去,因此从没追问过她的来历,结果他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生父年轻时在美国留下的另一名私生子,和他同父异母、也是他十八岁那年去台湾见生父才辗转相认的国际刑警哥哥威廉。而他现在为了公务,刚好人在台湾,也许能动用警方资源为他寻人。
“别挖苦我了!”阿刚困窘地以指尖搔了搔腮帮子。“威廉,这是我第一次求你,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绯绯,我会搭明天的飞机过去,因为她妈要逼她嫁给别人,所以不尽快找到她不行,我——”
“我知道,你别急。”威廉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语。“我先问你,她有没有提过她的兄弟姊妹?”
“有,她有个哥哥。”
“叫夏靖朋?”
“你怎么知道?!”
阿刚大吃一惊,他没跟如倩提过绯绯她哥的名字,怎么威廉却能一口说出?!
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你认识她哥?”
“或许……”威廉沉吟片刻。“如果你喜欢的,真是我以为的那个夏靖朋的妹妹,那你最好再慎重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爱她爱到非她不娶。他们可不是‘普通人家’,惹上他们最好要有被霰弹枪打成蜂窝、被炸弹炸成肉酱那种‘视死如归’的觉悟,心脏不够强最好是放弃。”
“我绝对不放弃!”他一旦认定可是比谁都死心眼。
“确定?”
“确定!”阿刚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无论要用什么方法,我一定都要再见她,跟她将误会解释清楚!”
“无论用什么方法吗?”电话那端传来一阵诡谲笑声。“你想和她私下见面,可能还真的不用非常手段不行呢!”
阿刚听得一头雾水。“你说的非常手段是指什么?”
“绑架她喽!”
“什么?!”
“就这样,大哥我一定会替你把人‘绑’来的,bye!”
“喂、喂——”
握著已断讯的电话筒,阿刚脸上挂起三条黑线,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此他“求援”前更复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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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黑色的劳斯莱斯开到了一家连锁咖啡厅前停了下来。刚参加完酒会的绯绯一身银色低胸礼服,手挽著香奈儿的同色系晚宴包翩翩下车,华丽的衣著与卓然出众的高稚气质立刻引来大街上无数路人注目。
“绯绯,我们的穿著不大适合来这里吧?”
一身亚曼尼当季最新服饰,一百八十三公分的高挑身形,染了一头淡金鬈发的罗克强一下车便皱起眉头。
“这间咖啡厅太大众化了,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高级——”
“阿华,送克强少爷去他想去的地方。”
绯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吩咐完保镳就自己走进咖啡厅。
“算了,你喜欢就好,反正只是暍杯咖啡嘛!”
摆高姿态的克强一脸难堪,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连忙跟著她进去。
一坐定,绯绯就感受到由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欣赏眼光,如果不是有著明星般俊帅脸孔的克强跟她同桌,前来搭讪的男人肯定不少。
没错,一直以来她都是不少男人倾慕的对象。
在台湾,她必须伪装自己,她的身分引人注目,一举一动都必须合礼合宜,还得提防那些心怀不轨而接近她的男人,她的朋友必须经过母亲“过滤”、她的约会必须先向母亲“报备”,所以她几乎没有知心好友,也不像同龄的女孩能自由自在地和朋友们去KTV唱歌,去Pub跳舞、喝酒,更遑论跟自己喜欢的对象谈恋爱。
她消极地面对这一切,将自己的满腔热情冰封,在父亲死后独力扶养他们兄妹俩成人的母亲面前成为乖巧、懂事、听话,绝不会违逆她任何要求的女儿。
她像高塔上的公主,只能生活在母亲为她安排好的世界,成熟地当她的“名媛淑女”,公式化地结识一些门户相当的豪门公子。因无趣而表现冷淡的她,反而让那些“战无不胜”的有钱少爷更加感兴趣,像克强一样不论她如何冷脸相待,依然死缠不放的就有好几个。
偏偏她就是要自讨苦吃,爱上一个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为了追求真正的自我而逃离台湾,也生平头一次主动追求真爱。在日本的那个“夏绯绯”是她最真实的自己,她卸下所有面具,以一个普通女孩子的身分去过她想过的自由生活,工作、交友、恋爱,虽然差点成了异国“游民”、闯了不少祸、吃了不少苦,还几回死里逃生,可是她一直是快乐的,因为她最爱的人一直在她身边。
如今她人是回来台湾了,但心却在那夜碎散在日本。
端起咖啡轻啜,望著面前正努力扯话别让场面太冷的克强,心如止水的她竞有点可怜起他。
因为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勇气再爱人,也不可能再为任何男人心动。阿刚的负心让她的恋爱瞬间破灭,也使她一下子成熟不少,男人的甜言蜜语她再也不相信,现在的她,巴不得能拿把散弹枪把世上的负心汉全“歼灭”算了!
“我想回去了。”
咖啡暍没三口,绯绯已经感觉到快窒息。她难得照妈妈的希望和克强出来约会,原想藉这机会从软禁她的豪宅中逃出来喘口气,却发现外头的自由空气也无助于她低落到极点的心情。
克强这回乖乖地不表示意见,付完帐便跟她一起上车,吩咐司机开往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