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侠,一个月的期限未到,你把我们找来是什么意思?」方武首先发难。
以聂日生为首的逍遥弟子一字排开,仍旧是和对方壁垒分明,而花千寻也依旧没现身。
「请大家稍安勿躁,今天找你们来,自然是有事要宣布。」聂日生挥手让人把冰柜抬上来。
一只冰柜被抬到大厅上,众人皆是一愣。
「请各位武林同道先看看这具尸体。」
大家皆望向棺中,聂日生边说明。
「这是仇家不幸遇害之人,请看他胸口的伤痕,这指爪之力直接穿透筋骨,再取其性命,各位可以从他胸口伤痕的肌肉尽数撕裂看出,这指爪的功夫虽极似我逍遥门的拈花手,但却不是。」
少林高僧沉吟了下,「若照聂二侠的说法,是有人冒用贵派的功夫,却又学得似是而非?」
「也或许是本就极为相似的武功,只是一直教外人误解了。」
天下武学本就源出一脉,相似的武功,本就有可能被众人所用。这样一想,就豁然开朗了。
方武不甘心同门师兄弟的仇无法得雪,于是大声叫道:「你说这不是你们逍遥门的武功,那凶手是谁?」
「我们已经查出杀人凶手,我四弟现在就在和凶手决斗中。」聂日生表面上是若无其事,但心里着实挂念。
「对方是谁?」
「一名来自西疆的女子。」
「哦?江湖上没听过这号人物。」
「这位女子极少在江湖上行走,会对仇家下手,也是因为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理由,日后大家就会明白,恕聂某不便多说。」
「笑话!你们实在欺人太甚,仇家一十七口的性命,岂是一个不能说的理由就蒙骗得过去?」
没啥耐性的逍遥行七已经在干瞪眼了,「二哥,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仇家的尸体都教人用药化去了,再不处理这尸体,只怕也要腐坏了,到时看他在九泉之下,如何面对他的好兄弟?」
「你说什么?」方武对他的话有些感冒。
「唉!就有这么愚蠢的人,话都说得这么白了,还是不懂。」
「你……」
萧之北忍不住低斥,「七弟,这种场合你少开口。」
老七挑挑眉,低下头玩他的脚尖,不再说话。
「我七弟说话莽撞,请勿见怪。」萧之北对他笑了笑。
「哼!」方武别过脸去。
「总之,这事跟我逍遥门有关,就让我们来处理……」
聂日生话还没说完,一名逍遥弟子兴高采烈的从外头跑进来。「各位,四师兄平安回来了。」
逍遥弟子皆欢呼不已,就连少有情绪波动的聂日生也不禁站了起来。
「二哥,我回来了。」花千寻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则跟着一名清秀可人的女子。
「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晏夫人败在我的手下,我已经将她交给武当派发落了。」这一切都得归功于他的小婢卖力的迎合,当然,他的天资过人也是不容磨灭的。
「看你一脸的风光得意,想必是赢得很痛快。」
「可不是吗?」花千寻潇洒的一挥扇,拉着颜小晴来到逍遥门这边,对旁人视若无睹。「你们这里的事还没完哪?」
萧之北在他肩上捶了一记,「还不是为了你的事在忙吗?一下山就惹出这么多事来,回去后关你个半年不准下山。」
「好啊!顺便把我的婚事办一办。」他的脸上露出俊美的微笑。
他长得本来就美,现在露出这无与伦比的笑容,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已经有人开始后侮无端诬赖他了。
「办婚事?」
「老七,你不会以为我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吧?」
颜小晴瞪圆了眼,「公子……」
「赫!连妳也以为我是那种下流的人吗?」他轻点她的鼻尖。「我都已经被妳夺去贞操了,不娶妳娶谁?」
「可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成亲这档事。若是传回幽都去,不知道爹会不会气得拿剑砍人?
「别说了,我说了就算。」
旁观的人有人不相信的问:「花四侠,你要娶的对象是……」
「没错,就是我的小婢,怎么?有意见吗?」
花千寻甜甜的笑着,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何况,干卿底事?
尾声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卧龙山一片寂静平和,虫声唧唧,悠扬悦耳的琴声不断远扬,让人不禁要遐想,这弹琴佳人是何等的绝世脱俗。
果然,弹琴者有张绝世美颜,只不过,他只有十岁。
承袭父亲的翩翩好风采,花少玦小小年纪,就拥有一张令大小女人为之疯狂的容颜。更难得的是,他的个性比他父亲更谦和、更温柔,不论对谁都一视同仁,让逍遥门上下各位叔叔伯伯都疼人心里。
「哥哥,哥哥,哎哟!」
一个童稚的嗓音渐渐由远而近,伴随着声音,一个小小的人影飞快奔来,却在快要接近花少玦时,不小心踩到路上的小石子,重心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
花少玦连忙推琴而起,在她将要跌倒时一把抱起她,半空翻了两圈,稳稳的落到地面。
他怀中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娃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蓦地咯咯笑出声来。「好棒喔!哥哥。」她搂住他的脖子,「来,香一个。」说着就要用嘟嘟小嘴去亲他的脸,他不闪不躲,笑着接受女娃的好意。
「在玩什么?」他爱怜的以白色衣袖拭去女娃满头的汗水。
「在捉泥鳅。」她开心的伸出满是泥巴的小手,浑然不觉她已经把花少玦的白衣毁了大半。
他瞧了沾泥的衣襟一眼。「妳一个人玩?」
「不,还有其他哥哥们。」女娃突然皱起小脸,「哥哥,他们不好,你帮我教训他们。」
「哦!为什么?」他将女娃抱到原本弹琴的聆音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因为他们坏,老是笑蓉儿。」四,五岁大的孩子,感情相当直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虚伪。
花少玦想了想,几位叔伯的孩子都相当豪迈开朗,应该不会做出欺负女孩的事才对,不过,看她的神情也不像作假,于是问:「他们怎么笑蓉儿?」
「他们笑蓉儿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还笑我粗鲁,没家教,而且他们还说我故意缠着哥哥,让哥哥静不下心,将来在比武大会上会丢脸。」蓉儿苦着小脸,将他们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好让温柔的哥哥替她出头。
花少玦愣了半晌,这样说实在有点过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说蓉儿?」
「就是嘛!」她挥舞着小拳头。
「蓉儿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这里每个人都很喜欢妳,别在意他们说的话。」花少玦放柔了声音,打散她早已松绑的发辫,用手指梳整齐,开始编辫子。
蓉儿最喜欢花少玦这双手了,既修长又好看,一点也不像她的又粗又短。
「哥,我真的很可爱吗?」她侧着头问。
「当然。」花少玦郑重的点头。
「那就算我打破哥哥的花盆也可爱啰?」
穿梭发丝间的手停了下来。「妳打破哪个花盆?」他有些紧张。
「就是长着大头兰的那盆嘛!」
大头兰?那是尊贵的君子兰哪!花少玦的俊脸泛起一丝惋惜。
「算了,打破就打破,只要君子兰没事就好。」他有个爱闯祸的母亲,早已学会自我安慰了。
「可是……我不小心打破花盆时,柳爷爷养的大黄狗正好经过,一张口,就把花给咬死了。」她愧疚的低下小脸,玩弄他的衣角,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