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莫可突然呻吟一声,缓缓张开那双清澈明朗的星眸。“我想喝水。”她像呼气般说道。
世美很快在桌上找到杯子,替她倒了杯水。她挣扎着坐起来,他连忙搂住她。因为她喝得很急,等她喝完,他很快又替她倒了第二杯,她也一口气灌下去了。
“还要吗?”他递过去第三杯水,但她摇头。
把杯子放回桌上,他看着她在怀里闭上眼睛,有一瞬间,他为这张清美的脸孔和纤细的肩膀失了心神。
他忍不住伸手拂开她垂在前额的发丝,露出大片雪白,他在上面轻轻印下深情的一吻,希望等她好了,能有机会再和她好好谈一谈。因为时间的关系,他们有太多的观念需要沟通。
他期待这场辩论,他的小女人不是肤浅、无知之辈;她一定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宝贝,是他终其一生想要了解的。
当她拿起他的手凑到唇边,他惊讶得睁大眼睛。她吻着他的指尖和他的手掌,一股电流激荡了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俯身轻喙了她的樱唇。“莫可?”她还清醒吗?
她又睁开眼睛看他,那如黑玉般的眸子像夜空般浪漫、深情,他在她的凝视下迷失了。
他伸手扒梳她柔软的发丝,任它们穿过长着厚茧的手指,一阵细细的麻痒感溜过背脊,往他的下腹部聚集。
当她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她,他低呼一声,再也制止不了突然而来的狂奔激情将两人吞没……
莫可在床上伸了懒腰,她的烧完全退了,而且她觉得十分轻松自在。或许因为她做了一个好梦。
梦中的世美不再是高不可攀、冷酷霸道的“冷面律师”,他变回了当年那个爱笑、机灵、体贴的大男孩。
他在她耳边喃喃地吐露着爱语,满怀深情的大手捧住她的脸,亲吻她的唇,然后以舌尖分开她的白齿,侵入她柔软的唇间,执意地纠缠着与她缠绵。
他们鼻息相通,两颗心贴合得几乎揉在一起,他以一种烈火狂焰的姿态,直直地拨入她心中深藏的那条情弦。无声无息地将她引入炫丽的七彩光华中,让她在他怀中瘫成一池柔柔的春水。一股异样的热浪立刻从舌尖升起,在她全身每一处奔窜,她抵挡不了那莫名的燥热,情不自禁让虚软的身体贴向他,双手揽上他的颈项,任欲之火燃烧了她。
那是一场浪漫又瑰丽的春梦,她的肌肤上依稀记得他温柔的爱抚与炽烈的激情,它们让她快乐的好像在云端,美妙的感觉直上天堂。
只是……人家不都说“春梦了无痕”吗?怎么她一觉醒来,全身竟一丝不挂,身体一肢酸痛的好像要背叛她而去。
她拉起棉被盖住头脸,闷闷地沉思,那真的是梦吗?抑或……
“王莫可,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我说话?”
一句不耐烦的怒吼猛地穿过棉被直轰入莫可的耳膜中,如醍醐灌顶的驱走她神游太虚天外的神思。
“珍裘?”她一掀开棉被,立即迎上一双写着愤怒又无奈的棕色眼眸。“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开心地咧嘴弯出一抹天真的笑花,伸出雪白藕臂亲亲热热拉起她的手。
“我来了大半个小时了。”珍裘朝天翻个白眼,向来美艳、冷漠的脸上,清楚地浮现出“受不了”三个字。
“咦?我怎么不知道。”莫可一脸疑惑。
“你怎么会知道?”珍裘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打她一进来,就看到她一直在做白日梦,也不管她费尽唇舌,卖力地向她诉说自昨天小世进了毛世善的家门,她的行踪曝光后,惹出了多少麻烦。
“飞扬集团”那个有恋妹情结的王总裁大人简直是暴跳如雷,只差没亲手将“皓天”的招牌拆下来踩在地上。
别提其他人,个个都将莫可失踪的大事,归罪在韩克和她身上了,无理取闹嘛!所以她决定了——跷头。远离是非之地,方为智者所为。
“珍裘,你带那个大包包是来探病,准备送我的礼物吗?”莫可指着她脚边一个大皮箱问。“唉呀!不用那么客气,人来就好,还送礼多见外?”
“这是我准备出国的行李,里面的东西没有一样有你的份。”珍裘冷冷地驳回去,懒得跟她扯。
“出国?你要去哪里?”
“看不到毛家,以及你们王家人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她直率地应了一句,从不考虑这话会不会伤到人。
其实以珍裘冷淡、出世的态度,本来就不喜欢与人有太多交集,她喜欢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感觉,身旁牵绊着一堆亲朋好友,本就与她个性不合,趁着这时候,甩开一切,再到世界各地去流浪一番,正合她意。
“是吗?那你去玩,到每一个地方要记得寄明信片给我喔!打勾勾。”朝她伸出一只青葱玉指,浑然不觉她的直言直语有什么不对。
向来她看人就只看心,珍裘其实是个热情至性的好人,只是她冷淡惯了,老爱四处飘泊,讨厌麻烦,这是她的性情,她无置喙的余地,既然交了她这个朋友,就要接纳真实的她。
“拜托!你几岁了,还玩这种把戏?”珍裘皱着眉头抱怨,却仍伸出手指与她相勾打印。她可以不甩任何人,但对于莫可,很奇怪,她吃定她了。
“三十。”莫可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呼:“唉呀!你要出国了,那谁来当我和世美的婚礼见证人?”
“你的亲戚朋友多得是,还怕找不到人?”
“可是世美说今天就要去公证了,时间那么紧迫,叫我们临时去哪找人?”
“早延期了!你现在躺在床上,难道叫法官来医院帮你们证婚?”
“真的吗?”莫可兴奋地问,看到珍裘疑惑地点头,更加开心叫道。“太好了。”
“看你这模样,好像很不想结婚似的?莫可,怎么搞的,你变心不喜欢毛世美了吗?”
“不是啦!”她吐吐小舌。“我怕世美是因为责任才娶我,那太委屈他了,我也不爱这种完全依靠他的‘责任婚姻’,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有时间可以让我了解世美,融入他的生活,可以和他立在平等的地位上,相扶相持、共同合作,度过往后每一个日子。”
“是这样吗?”珍裘冷漠的大眼里闪着不解。她一直是知道她的心愿的,但从不明白这般坚持有何好处?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夫妻要如何相处?
她的母亲是父亲的情妇,从小妈妈就告诫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在有得挖的时候,就要尽量挖一些金钱来防身,以免将来年老色衰后,被男人抛在一旁,无以维生。
男人里是不是有好东西?这点观念在看过她姊夫、大哥后,已做了些微调整。只是对于感情,在自幼耳濡目染下,冷感依旧。而且随着年龄增长,更觉得会令人失常的“恋爱”是一种无聊又麻烦的东西,她这辈子最不耐烦去碰的就是那回事。
莫可为什么会这么执着、沉迷呢?令人费解。而更让她疑惑的是,她坚持在婚前要彼此了解透彻、并做好一切准备的慎重态度。
“你说的‘平等地位’不能在婚后经营吗?”在珍裘的想法里,时间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去做、用不用心?
莫可给她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轰得呆住了。“婚后经营?”这点她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