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珍冷哼一声,淡淡的说:“让我瞧了顺眼有何用?重要的是德焱贝勒能看得顺眼。”说时,目光落在皓慈的身上,跟着阴沉的问道:“你说对不对?”
“是是是。”果儿还以为义珍是在对自己说话,满口答应,“果儿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不让贝勒爷和少福晋失望。”
皓慈觉得义珍话里有话,而且句句都是冲着她来,是以低头不敢吭声。
后来,义珍的注意力转到果儿的身上,或许是因为义珍觉得她们未来将是主仆,所以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大院走去,让皓慈能暂时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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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慈浑浑噩噩度过这一天,傍晚德焱来看她的时候,发现她不但答非所问,还面色苍白,以为她生病了。
“看你魂不守舍的,还说自己没事。”他追问,“是不是额娘派给你的差事太多,让你累坏了?让我去跟额娘说说,要她别……”
“不不不,你别瞎猜。”皓慈连忙阻止他。
他看着她。“不要我瞎猜,就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皓慈见瞒不过德焱,就把今早遇见义珍的经过说了,当然她还是略有保留,没有说出内心的恐惧与担忧。
“我想义珍是想见见你,在她和额娘心无城府的谈开之后,她对你感到好奇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皓慈支吾着。或许是天性敏锐使然,她深知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简单,又不想做个搬弄是非的女子,只有三缄其口,转而说道:“你大婚将近,我们还是少见面得好。”
“为什么?”德焱不解的问,蹙起眉头纳闷的说:“连额娘都允诺我们,你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她静了一下,喃喃地说:“怕是一厢情愿,也苦了别人。”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皓慈看着他,过一会儿,摇了摇头。
“没什么。”
德焱见状,反而忧心起来,两眼紧盯着皓慈不放,发现她一再回避,一股不安涌上心头,忙上前用双手捧住她的脸庞,迫使她必须面对他。
“我不允许你为了这样的小事而有离开我的念头。”
“我……”
“别说你不会。”他不容置喙,很快的说:“你虽然近在咫尺,却让我有一种随时会失去你的不安,你知道我绝不允许发生那样的事,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她很感动,不觉热泪盈眶。
“听见了吗?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他再次说道。
皓慈点点头,泪滑了下来。
“小傻瓜,这么就哭了。”德焱轻声骂道,嘴里含笑,痴痴看着她的脸。她那闪亮的眼眸和微启的红唇不断吸引着他,骤然之间,他俯下头去,吻住她的唇。
她柔顺的承受,忘了烦恼,伸手抱住他的腰,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然而老天似乎不从人愿,景玉恰巧从内室出来,撞见互相拥抱的两人,马上出声制止,两人倏然分开。
“还好是我看见,若是让嬷嬷、奴仆们发现,免不了会嚼舌根。”景玉面罩寒霜,没好气的说。
德焱倒是不在意,但见伫立在一旁的皓慈红着脸,羞愧不已,忙对景玉说:“额娘,您不是已经成全了我们……”
“这是两码子事。”景玉的声音盖过了他,“我答应你们,不表示你们就可以乱来。”
德焱心有不平,想要解释,景玉又抢先开口。
“先别急着喊冤,额娘自有道理。”她看着儿子。“你想想,万一撞见这一幕的人是义珍,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你别不服气。”景玉叹了口气,“义珍是个容量大气度佳的好媳妇,你就不能为了她,管管你自己吗?”
她不等德焱回话,继续说道:“无论如何,在大婚之前,你们必须以礼相待,否则……”她顿了一下,跟着郑重的说“在大婚之前,我不许你们再见面。”
“额娘……”
“不愿意皓慈卷入是非,那就听额娘的话。”景玉抢道。
德焱心有不甘,又不能不为皓慈着想,只好让步,沉默不语。
景玉见状,心宽了,松口气对德焱说:“额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听我一回,往后我依你就是了。”
而皓慈始终低着头没说话,景玉对她实在不放心,走到她的面前叮咛道:“你毕竟是个下人,别忘了该守的规矩和分寸,免得叫人说三道四,否则即使我有心袒护你,往后也会叫人看不起的。”
皓慈心头一震,明白景玉这番话,是一种关心,却也是一种警告,心中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是。”她恭敬的应诺。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景玉点点头。
皓慈应声,不敢多看德焱一眼,忙退出去。
“额娘,你对慈儿似乎严厉了些。”等皓慈一走,德焱立即开口。
“够了!”景玉蹙眉低嚷,“我对你们的事已经多所让步,你还有什么不满的?”说着,连摆了摆手。“让额娘烦忧的事何其多,你就别再生事了。”
“怎么?”见她愁眉苦脸,德焱感到纳闷,不解的问:“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她重重叹气,“你知道义珍今儿个问我什么事吗?她向我问起那场回禄之灾。”
德焱大吃一惊。“这怎么会?阿玛不是下令,这事不许传出王府?”
“其实我早知道是瞒不住的,冲天的火光哪瞒得了人,可不知道义珍是打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烧了的是东厢小院,还问我有没有损失什么要紧的东西,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那额娘怎么说?”
“我当然不敢老实回答她,就瞎说敷衍一番,还好她也没有起疑。”
“既然如此,额娘还有什么好担忧的?”
“唉!”景玉重重叹口气,“额娘怎么能不担忧呢?这可关系着咱们聂亲王府的存亡,眼看大婚之日将近,可千万不能再出乱子。”
“不会的。”德焱安抚她,保证的说:“我不会让阿玛和额娘失望的,大婚一定如期举行。”
景玉看着儿子,终于点了点头。
然而,他们又怎么想得到,这看似只是件小事,竟会在日后引发巨变,导致聂亲王府险些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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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义珍见到果儿后,从她嘴里知道不少的事。虽然义珍不喜欢果儿,但看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就和颜悦色待她犹如自己人。
这果儿心眼虽坏,人倒也单纯,竟完全看不出义珍的深沉心机,推心置腹再加上口无遮拦,将火灾一之事说溜了嘴。
义珍知悉后,别说有多吃惊了,偏她又是个迷信的人,这触霉头的事简直是犯了她的大忌,心里不时犯嘀咕,深觉这对大婚是不吉利的征兆,因此铲除皓慈的意念也更为执着。
刚开始,义珍只是用言语讽刺和挑剔皓慈,但渐渐觉得如此仍无法压抑内心强烈的妒恨,于是笼络果儿,指使她做些栽赃嫁祸的事。
果儿知道义珍不喜欢皓慈,也乐于加入整治的行列,主仆两人合作无间,着实让皓慈吃了不少闷亏。
然而,义珍真正的目的,是要置皓慈于死地。
果儿并不知道义珍的阴毒,愚蠢的以为使些心眼、耍些手段,再搬弄一下是非,让皓慈受罪吃苦,就能讨得义珍的欢心,哪知道这非但不能令义珍感到满足,还会令自己落入绝境。
这一天,义珍终于按捺不住,对果儿爆发了怒火,斥责她办事不力,她这才发觉事态严重。果儿从不知道义珍生气的模样是这般骇人,吓得她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