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方以志双手一摊,讪笑道:“我只说可以帮你想办法把雷韬的女人弄走而已,其他的我恐怕无能为力。”
“方以志!”阮宜仪开始觉得自己只是他手上的一步棋。“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只是要报复席若彤,对不对?”
“正确说来,应该是说我们彼此利用。”方以志开始把玩手上的名牌钢笔。
“彼此利用?”阮宜仪想不出这出戏的结局她是占到了什么便宜。
“是彼此利用。如果不是我,你岌岌可危的财务问题会那么容易就解决吗?你这不就是在利用我?你仔细想想吧!”方以志已经耗了两个多小时听阮宜仪的无病呻吟,耐心磨尽,他的口气变得冷硬起来。
“别忘了,我可是介绍了许多有头有脸的客户给你,不然你的业绩怎么会一下子拉高这么多?”阮宜仪下甘心地反驳。
“你好像也从我这里得到了不少佣金!”
“你……你过河拆桥!当心我把你在银行做的肮脏事给抖出来!”
撂下狠话,阮宜仪抓起皮包转身要走,方以志拦住她。
“怎样,怕了?”阮宜仪高耸著细眉,对他撇撇嘴。
方以志对她的要胁丝毫不放在眼里,脸上挂著一抹邪气的笑容。
“阮小姐,我们可是生命共同体,就算你让我完蛋,你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所谓的肮脏事你也是有搭一脚哦!”
阮宜仪绝艳的脸被气得一阵青白,她咬著鲜红的下唇瞪著方以志。
“哼,大家就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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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大家就等著瞧吧!”
人声扰嚷的速食店里,雷炜手上的录音机正播放出阮宜仪与方以志两人对话的最后一句。他按下停止键,相当满意地看著坐在他对面,年龄与他相仿的男子,也是他的好友。
对方的脸形偏长,皮肤黝黑,中等高度的身材结实合度,深陷的眼窝配著一双犀利敏锐的深褐色眼瞳,活脱像动作片里的性格小生,而那双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利眼,十分吻合他目前的职业。
“莫磊,我就知道找你这个名侦探准没错!”
“既然你满意了,那就请把支票签一签,你的人我就不留了!”常莫磊不耐地挥挥手。虽然他的脸面对著雷炜,事实上在墨镜后面的双眼正专注地看著他们前方不远的两个中年男人。
边工作边谈私事,钟点费、餐点费还是委托人付,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嗳!你这爱钱兼没人性的家伙从来都不改改自己的坏脾气啊!”雷炜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填妥了六位数字,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才不干不脆地交到对方面前。
收下酬劳,常莫磊又从公事袋里拿出一叠资料,啪地一声放在桌上,震得堆满可乐、汉堡、炸鸡的盘子还弹动一下,连被监视的那两个人都好奇地回过头来。
他长指指著那一叠资料上的某一张照片。
“你要找的人现在已经找到,这些资料就顺便奉送给你了。怎样,对你够意思了吧?”
“够够够!常老大办事牢靠,我就知道钱花得很值得!”雷炜荷包失血的阴霾一扫而空,笑容一摆,开始狗腿起来。
“够了!滚吧!”
被下令滚蛋的雷炜自然包袱款款准备走人。
“等等,回来!”
“又有什么免费的情报?”雷炜听话地坐回原位,一点也没有恼怒的表情。
“天底下哪来那么多好康的给你!”常莫磊唇角勾了勾,拿给雷炜另一只纸袋,“等找到她的时候再给我酬劳吧!”
纸袋中装著的,是两个多月前突然辞职的唐维贤的资料。她辞职之后,连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雷炜一页又一页地翻阅著,眼神里有眷念,也有惆怅。
“我知道你很想她,只是不好意思跟我开口找人而已,表面上是花心大萝卜,骨子里是纯情小百合,你也真够没用的了!”
雷炜的视线由纸上移回常莫磊的黑脸,眼睛有些泛红。“好家伙!你想让我这个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给你看啊!”
“你要这样表演我也无所谓。”常莫磊低哼了一声。
“这怎么行!我得先让另外一个人哭给我看!”雷炜揉了一下鼻头,极宝贝地将资料放进袋中。
“那就快滚吧!”常莫磊像挥苍蝇似地将雷炜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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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彤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改变,衣服、摆饰、梳妆台及她专属的书柜都和她在的时候一样:没有生命的东西都没有改变,有生命的东西却添上几分憔悴。
这些日子以来,雷韬投入了所有的心力在工作上,使雨田的业绩在短时间内快速倍增。只是员工都察觉得到,雷韬十分不快乐!
面对客户时照样谈笑风生,卸下强颜欢笑的面具后,雷韬只是一个疲惫不堪的赚钱工具。
他,非常的不快乐!
尤其是在到处都有若彤影子的家里!
坐在空荡的饭厅里,毫无食欲的他拿著筷子拨动著买回家的牛肉面。
不知有多少个夜晚,他就是在浑浑噩噩的情况下度过的。
门铃声打醒了他的沉思,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门前将门打开。
“嗨!老哥。早上在公司的时候你的气色看起来都没那么差,要不要我炖点四物汤让你喝啊?”雷炜提著一大袋啤酒越过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屋内,长腿一伸,半躺在牛皮沙发上。
雷韬不理他,迳自回到饭厅,恢复先前的姿势。雷炜看著他那副跟活死人没两样的神情,眉头微皱地来到雷韬的对面坐定。
“好香啊!你不吃就给我吃吧!”雷炜自动将牛肉面接收过来。
“你吃吧!”雷韬把筷子递给他。
其实雷炜的情况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筷子一放,雷\把牛肉面推到一旁,把买来的啤酒放到两人中间。
“我跟你一样没食欲。就让啤酒浇浇我们两个大男人的愁吧!”雷炜开了其中两罐,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我们兄弟很久没一起好好说过话了,打开心结聊聊,好吗?”
雷韬接过另外一罐,仰头便灌了一大半。他长吁了一口气。“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了?”
“从你决定要跟生你的那个人走以后。十多年了!”
“那么久了?那时候你才只是一个国三的小毛头而已!”雷韬眯著眼笑了笑。
“而你也不过是个高二生,自以为只手可以回天……神气什么?大号的蠢毛头!”雷炜对雷韬伸出中指。
“小毛头跟蠢毛头,半斤跟八两!”雷韬也不甘示弱地回敬相同的手势。
“从小,小毛头跟蠢毛头的感情最好,好得夹在我们中间的另一个毛头心理不平衡!可惜蠢毛头身在福中不知福,硬要离家出走,还搞得自己的性情大变,变成一颗又臭又硬的蠢石头!冷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约德行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恶整!”雷炜喝完了手中的第一罐啤酒,又开了第二罐。
“原来如此!我的确吃了你不少苦头,你把我整惨了!”雷韬也开了另一罐啤酒。
雷炜伸出食指比出一个“不”的手势。“我的作弄都是点到为止。如果你是指公司的订单,我说过,那是针对老头子一个人的。我恨他让这个家四分五裂,所以我要他眼睁睁地看著他一手创立的雨田在我的手中倒下!所以我必须跟你抢生意。”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会让雨田倒下!”雷韬用坚定的口吻说著。
“我明白。你是一个想报恩的混蛋!”雷炜打了一个酒嗝。“虽然如此,跟你一起竞争也很不错。你是一个强劲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