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你自己也该照过镜子。”他朝她举起大拇指,“至少我喜欢这样的你。”
听他这么说,她该开心才是,可为何心底却有股浓浓的失落!
她忍不住扬睫低问:“这么说,我以前的模样你并不能接受啰?”
“呃……不、不是的。”他急着解释,“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排斥你以前的样子,是你……是你不接受自己。”
艾菲撇撇嘴, “是我嫌弃自己吗?是那些外人啊!你难道没看见这两天报纸是怎么形容我的?难道这也是我的错?我只是……呃……”
突然,他抱住了她,将她紧紧地搂住,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
“没关系。”被他这么抱着,她整个人都傻了,“你忘了吗?你昨天就已经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了。”
“可我觉得就算我再说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因为那些对不起并不能让你受到的伤害化为零。”所以,他只想尽可能的弥补她,让她重拾以往的快乐。
“既然不行,再多的道歉也枉然啊!所以别放在心上啦!你不是也把我变成一个可以构得上‘漂亮’的女人了?”她漾出笑容,这抹笑将她的容颜更添上一丝风情。
早巳看腻美女的昝子臣,居然有种感觉,她非常耐看,而且从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清逸之美,是在一般美女身上看不到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再也不说对不起了,可以吗?”昝子臣跟着扬起一道爽朗笑意。
“好,我们打勾勾。”天真的她,开心的伸出小指。
“打勾勾?”昝子臣看得一愣,他好像没和人勾过手指头,一个年近三十的堂堂大男人,要和一个小女人勾手指,岂不奇怪?
“怎么?不愿意呀!那就算了。”想想,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但才刚放下手,却见他抓住她的手举起来。
“我们打勾勾。”
艾菲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片暖流,她笑开了嘴,“勾勾手指,谁要是说话不算话就是小狗狗。”
他听在耳里既好玩又好笑,真不明白,他为何会遇上她?
这个让他相处之下,极为开心又自在的女人。
接下的日子里,昝子臣的公司开始忙碌了起来,公事也加重许多,三天两头得加班。现在已经八点了,他还在办公室处理一些合约问题,让他烦郁得不得了。
自从那天他和艾菲分开之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其实他不时都会想起她,但实在找不到理由再去找她,怕唐突打扰太奇怪了。
再说该做的他也都做了,也尽其所能弥补过失,让她更有自信站在大家面前,所以他是该和她没有牵扯了。
可为什么他却觉得不够?好似不再联系是种错误,她不是说他们是哥儿们吗?既是哥儿们,打通电话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应该是很合理的。
而且,看看自己的小指,他不禁凝唇笑了。他们还打过勾勾。
于是他说服了自己,拿起电话按下她的号码。
“我是昝子臣。”当电话那头有人接起,他便率性道出。
“啊!是你……”说不出心底的感觉,艾菲就是觉得很开心。
“什么事这么高兴?”他疑惑的问。
“因为……”因为听到他的声音啊,可是她不敢说,“你知道吗?我找到工作哕!”她本想第一个告诉他,可他一直没来电,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哦?是什么样的工作?”
“是在贸易公司当事务员,弄弄关税之类的。”艾菲抿唇笑了笑,“我已经做了十天了。”
“那很好啊!”他也替她高兴。
“还不是托你的福。”艾菲突然压低嗓音,偷偷对他说: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面试的人是位经理!他好帅呢!”
“哦。”不知怎么了,一听她这么说,他的心居然沉了下。
“他还跟我说,我有种纯真的可爱。”虽然艾菲喜欢昝子臣,可她明白他们的差异太大,所以尽量要自己别做梦。
当她听见另一个男人对她说这话的时候,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昝子臣也曾这么说过,也或许是移情作用,她认为会这么形容她的男人都是大好人。
“艾菲……”昝子臣想说什么又突然噤了声。
“嗯?”她等着他接续的话,“怎么不说了呢?”
“我是想提醒你,现在社会很乱,坏男人不少,你千万得小心,别被骗了。”想了想,他还是说了。
“被骗?”艾菲愣了下,接着竟笑出声,“你想太多了。”
“什么?”被她这一笑,昝子臣的俊脸霍然一僵。
“就算至世界的女人被骗光了,也轮不到我啊!” 她干涩一笑,就像她发现自己喜欢他,却连一点点的心思都不敢表达。
“怎么了?到现在你还看不起自己,妄自菲薄!” 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他脑里已闪过她习惯性的咬唇自嘲的笑容,“别再咬着唇了,嗯?”
“啊?”她愣了下,他怎么知道她现在正咬着唇呢?
“怎么不说话了,懂我的意思没?”他非常正经地又说:“现在的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惟一缺乏的就是信心。”
“真的?”艾菲笑了出来,一扫以往的阴郁。
“我骗过你吗?”当心绪慢慢沉潜,昝子臣拉回心思。老天!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当得知有人也觉得她淳朴可人时,心头会沉甸甸的呢?想不透、真是想不透……
“是没有。”艾菲甜甜一笑。
“那就对了,所以以后一定要比现在活得更好。”听见她的笑声,他也终于放下了心。
突然,透过电话,他听见艾菲住处的门铃响了。
她急急道:“你等会儿,我看看是谁。”
“喂!”本想说他挂电话好了,哪知这丫头居然跑得挺快的。
可接着,昝子臣却听见艾菲挺意外的声音,“刘经理!”
“我……我冒昧来拜访,不知道你会不会不方便?”果然,一道男声接着响起。
“怎么会呢?你请坐,我……我有电话,稍等”昝子臣已没听见她接着说什么了,只是机械式的挂上电话。他闭上眼,双手紧握抵在额前,刚刚所听见的男人声音竟让他内心百味杂陈,形成一道挥不去的阴影。
仰起脸,他轻喟了口气,再看看桌上那成堆的文件,他猛地将文件扫落在地,而后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加班?滚吧!
走到PUB猛灌了几杯酒,昝子臣带着几分醉意回到天母的家中,没想到他四五年前在美国念研究所时,被班上同学拱为“班对”的田凯玲,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先生,这位田小姐说是您的老同学,还拿了相片作证明,所以我才让她进来的。”管家老刘鹉上前说。
“没事,你下去吧!”他扯开领带,坐到沙发上,眯起眸看她,“凯玲,怎么来了?”
“你喊得出我的名字,表示还记得我,没将我忘了。”田凯玲拨了下长发,对他笑得风情万种。
他撇撇嘴,无意义地笑了笑, “你我同学一场啊!”
“你我只是同学而已吗?别忘了当初我们可是同学人人称羡的班对。”田凯玲带笑地说。
“班对是别人封的,我从不认为我们是一对。”昝子臣往后一靠,跷起二郎腿。
“你……”
“别说了,我很累,想去睡了,你……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吗?”几杯白酒下肚,他已是脑子发沉,实在不想再继续与她闲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