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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开会迟到半个小时以上,就不要进会议室,以免打扰到会议的进行而浪费其他人的时间。”齐非冷峻的说。

  靓伶顿觉委屈。他明知道要开会,为什么早上出门时不叫醒她?现在又这样当着大家的面前说这令人难堪的话。

  抬眼看他,但他连正眼也没有瞧她一眼,只顾滔滔不绝的说着漫天的年度计划。

  她——白靓伶,也只不过是昨晚跟他上床的女人而已。

  有了这个想法,她的心情直往下沉。

  她瞪着他看,亟欲找出那个挽袖为她煮羹汤、又一整夜跟她耳鬓厮磨的男人。

  没有!她失望的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却发现每个人不约而同的朝她这边瞧看,靓伶才察觉自己失态了。

  “白靓伶,我看,你的精神还没有恢复过来,要不要再请假休息一天?”他此刻的口吻和先前的关心不一样,完全是一副在商言商的老板口气。

  靓伶心里更有气了。“不需要,我完全好了!此外,请你放心,我会在今天把我请假这二天所堆积的工作完成,不会耽搁公司的工作进度!!”

  “好极了。”齐非说:“目前还有二个歌手的案子,也请你把企划书拟一拟,明天下班前一并交给我。”

  “没问题。”靓伶坚定的回应,并不逞强。她不愿再去在意那二天的齐非,就当做是那时她人发烧昏了头,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罢了。

  好胜心使然、更为不让齐非看轻自己,靓伶聚精会神的把前二天等着她处理的案子,用很明快的效率完成,当同事一个个下班时,她手上的工作也消化差不多了。

  接着,她拿起齐非交代下来的二位歌手资料,正准备阅读时,齐非没有敲门就自己走进来。

  “已经下班了,陪我吃饭。”齐非说得理所当然。

  靓伶并不理会他,径自看着手上的资料。

  “快!我不喜欢等人。”他不耐的再催促一次。

  靓伶依然故我,无动于衷。

  齐非火气不由得升了上来,一把拿走她手上的资料。“我说下班了,跟我去吃饭。”

  “对不起,齐非老板。你的员工自动自发的加班,想把案子拟出来,否则明天还不知道你要如何损人!”

  “原来你还在介意早上的事?你的心眼真小,我不过就事论事。早上是公事,现在则是私人邀约,你是明白事理的女人,不应该为这种事胡乱闹脾气才是。”

  “我心眼小?你说对了,我就是心眼小。你知道我一定会迟到,为什么早上不叫我,而且还故意说那种令人难堪的话?”

  “你睡得香甜,任哪个男人也不忍心叫醒你。”齐非漫不经心的说,并不是真心要解释什么,也不想了解她真正生气的原因。“好了,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位子。”

  “不了,我想利用晚上安静的时刻,好好想想这二位歌手的企划案。”靓伶心里想接受,但她所剩微弱的理智适时拒绝他。

  齐非有限的耐性已经磨完了。“你真是个顽固的女人!我以为经过昨晚的温存,你会稍稍的听话一点。”

  “你……”靓伶对这番话是又气又怨,才要反驳回去时,电话就响起。她拿起电话。“白靓伶,您那位?”

  “是我,王光宇。我在想你现在会不会还在办公室,所以我就打来试试看,没想到你还在……”

  “我正要走,有事吗?”

  “嗯……”他踌躇片刻,才支吾的说:“我……今晚可以请你吃饭吗?还是……你另有约会?”

  靓伶瞧了齐非一眼。“好……我知道那个地方,再见。”她挂上电话,有意刺激他说:“我跟别人有约,你只好自己去;不过,我想你身边应该不缺女人陪伴才是。”

  “你竟敢!”齐非咬牙切齿的问:“他是谁?”

  “这是我的私事,不是公事,我不需要对老板交代。”靓伶拿起皮包就要走人。

  “不准去!”齐非斥喝着,他拿起电话,命令她说:“打电话取消它,你要跟我吃饭!”

  “私人时间,我有权利选择要跟谁吃饭,或者——和老板上床的自由。”靓伶经过他的身边,从他手上拿走资料,放进皮包里之后,眼里抹过一丝痛楚瞅着他说:“还有,你是一个冷酷又自私的男人!”

  ???

  秋天里,悠闲的走在街头,别有一番淡淡的情怀上心头。无关于情,无关于爱;只是悲黄枯叶纷纷落,愁思一年转眼即将过去。

  靓伶是晚春来台湾,一晃眼已是深秋。

  天微凉,很适合走路,所以靓伶从电视台出来后,便决定走路回公司。

  来时,并没有注意两侧行道树——白千层早已挂满朵朵红或黄的小花,在风中飘摇,煞是好看。

  这就是台湾的秋天,也是靓伶的感情。

  在秋天的季节,她曾拥有过美妙的一夜,那种感觉就像白千层树上的小花,轻摇慢荡,好像在天堂花园荡千。

  自从那一次拒绝了齐非之后,他更冷漠了。也就是说,她只拥有他一夜的温柔和热度。

  靓伶伫足树下,抬头望着。

  一阵冷飒的秋风扫起,小花纷纷堕落。

  “真美!”王光宇按下快门。

  靓伶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不是跟你说过了,这样的举动很不礼貌,而且我也不喜欢这样没有事先告知就被拍照。”

  王光宇把相机挂在脖子上,摊开双手,不置可否的耸动肩膀。“我情不自禁啊!”王光宇跟上,与她并肩走着。

  “就此一次,下不为例。”

  “靓伶,你真的不再考虑我的提议?”

  “别再说这种话了。”靓伶笑笑的挥挥手。

  “那么……就当我的模特儿,就一次,请不要拒绝。”

  “我很乐意交你这个朋友,但不想当你的模特儿!这是最后一次,下回你再提这件事,我马上调头走人。”

  他又习惯性的耸动肩膀。“真可惜,我在你身上有很多想法。”

  “光宇!”靓伶假装要回家了。

  “对不起!”光宇连忙拉住她的手。“没想到你来真的!”

  “我向来如此,可以免去不少麻烦事。最近你在忙什么?好像不太能连络到你。”

  “我出了一趟外景,去了普罗斯旺。”

  “很有味道的城市。”

  “去过?”

  “嗯,喜欢薰衣草,又看了彼德·梅尔的‘山居岁月’这本书,所以在上大学前的暑假,一个人跑到那里旅行。”

  “早知道,我就该摘一株薰衣草回来让你回味一番。”王光宇兴奋的说:“下回我把照片带来给你看。”

  靓伶笑着道谢。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随走随聊,眼看就要走过白千层了。

  最后,靓伶实在拗不过他的哀求,站在白千层树下让王光宇留下她美丽的倩影。

  “你刚才在看什么看得这么专注?”

  “这个,”靓伶指着沿路的白千层。“这里的秋天比纽约还来得轻佻,感觉不是那么沉重,什么都是淡淡的,给人一种——”她顿了一下,努力思索着用词。“凡喜悲只要淡淡的就好,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你还是个人生哲学家。”

  “我只是把两个城市相互比较之后,有此感受而已。”

  两人已走到靓伶的公司大楼前。

  “谢谢你陪我走这一段路。”

  “我是求之不得。”王光宇凝视她,一会儿才说:“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吸引人的原因。你身上有多重的矛盾;冷静又热情、理性又善感,看似强悍却又是如此的柔和,很迷人,让人想更进一步认识你……”王光宇伸出手抚摸她的秀发,嘴唇就要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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