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以后,再也不用为那事烦心了,真好!
任缁衣躺在软棉棉的床上,她多了一位俊伟的哥哥,很好啊!此后她不会再寂寞了,可是,内心的空洞却哀伤的教她心疼。
为什么?义妹,她竟为这名称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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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萧中尘一路杀上布置高雅的花厅,厅中一位贵妇正优雅的举杯品茗。这里虽近沙漠,但萧家人还是维持中原的起居习惯,该有的生活情趣一项也没少。
贵妇被这噪音打扰,不悦的抬起绝艳的面容,”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一大早跑来我这里嚷嚷做什么?”
“女人,你为什么没跟我说她来了?”萧中尘也很不高兴,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便往嘴里灌。
“谁来了?”贵妇柳眉一扫,神情颇似萧中尘,狂恣而尊荣。
“任昊生的女儿任缁衣。”
贵妇媚然一笑,滴溜溜的大眼不住的往萧中尘身上瞧,”小子,你终于注意到她了,真是天神的旨意。”把那女孩摆在府里最冷僻的地方,也能教他碰上,不算天意算什么。
“去,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萧中尘哪会不明白她的想法,”我劝你最好别拿神旨来压我,早八百年前我就不吃这套了。”
“好狠心哪,你也下想想人家身子骨弱,又孑然一身,无依无靠的,来投靠咱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所以我决定收她为义妹。”
“啥?”贵妇一阵错愕。
萧中尘唇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女人,你还没到眼瞎耳背的地步,是的,你没听错,我,你的儿子,决定要收她任缁衣为义妹,就是这样。”
“你一大早到我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个?”贵妇雍容美好的气质全没了,保养得当的绝美脸蛋为之铁青。
周围等着伺候的奴仆早已两腿发软,首当其冲的萧中尘却连根眉毛也不会动过,嘴角甚至带着笑意,欣赏她的发飘。
“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任缁衣才是你的未婚妻!”
贵妇的话才出口,就发现底下人一片惊讶声,她倏地闭上嘴,想想还是不妥,“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还有,如果谁多嘴的话,就别想待在萧府,知道吗?”
萧中尘始终悠哉悠哉的看着奴仆纷纷告退,甚至将房门带上。他坐在雕龙太师椅上的身形一动也没动,”女人,你早知道任缁衣会来,却不告诉我。”
“要不是已经走投无路,你以为任昊生会忍心送走他唯一的心头宝贝吗?”贵妇幽然一叹,目光幽远闪烁。
“你是说……”萧中尘眉头皱起。
“拜月教发生暴动,任昊生死在叛徒手中,此事早已传遍江湖,只有你这个整天陪在莲儿身边的傻小子不知道。”说到底,她还是亏了他一记。
萧中尘浅勾起十足耐性的微笑,十只手指交错成金字塔状,手肘平稳地搁在太师椅的把手上,”女人,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履行当年可笑的承诺吧?当年定下婚约的人是你不是我,要履行可也由你去做,别把我算进去。”
贵妇迟疑地偷瞥他凝重的神情,双手擦腰,”小子,别以为你爹不在就可以对我没大没小,我是生你养你的娘。”
“是,娘亲大人,让我搞清楚一件事,”他如丝如缎的男低音尽量收抑在适当的频率之内,”当年,身为拜月教大祭司的你,因为和爹相爱,叛出教门,并发誓不再回拜月教,这事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贵妇点头,蓦地发现每当他唤她娘亲大人时,就代表他体内的火爆脾气正在爆发边缘。
“既然叛出教门,那不管当年做了什么承诺,都已成为往事了吧!”萧中尘捺下情绪道。
“非也,我和任昊生有青梅竹马之谊,当年我只是不爱他,并不代表我讨厌他,如今,任昊生死了,唯一留下这个女儿又与我们萧家有婚约,我跟你下照顾她,她就真的无依无靠了。”关于这点她很坚持。
“拜托,任缁衣会待在我们萧家,她也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但我绝不会是她的夫君!”萧中尘骤下结论。此事到此为止,没什么可谈的,他这辈子最不想与之打交道的,非拜月教莫属。
“不行,你跟人家关在房里七天七夜,其情可悯,其行却可议,你不对她负责行吗?”贵妇笑意然,”别以为不是在这个屋檐下发生的事,就可以将我瞒在鼓里,我宝贝儿子。”
这大大出乎萧中尘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老娘对此事不闻不问呢!娘不愧曾是拜月教大祭司,果真狡猾得紧。
“娘亲大人,敢问人家住进咱们家这段期间,你究竟有没有纡尊降贵的前去探望一下?”他双眼烁烁,看得贵妇一阵心虚。
“唔……我忙嘛……反正该补该给的,我一样也没少过。”
“让我来告诉你吧!那个任缁衣号称是十五岁的少女,但事实上,她的身形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站起来刚好到我腰部,抱起来跟小婴儿似的没啥重量,这样的女孩子很难引起我的兴趣,所以那几天我们关在同一间房里,任缁衣的清白仍然无庸置疑。娘亲大人,你儿子别的不敢保证,对女人方面可是挑得很。”萧中尘轻松的神情收起。”好了,闹剧从此结束,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提起这件事,你最好收敛点。”
贵妇顿了顿,突然眉开眼笑,”小子,想不到你对莲儿真的很专情,为娘的真的太高兴了,你不喜欢任缁衣,那我以后不提就是了。”
“女人,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萧中尘眉峰凝聚,厌恶地哼了一声,虽感觉窗外有抹身影,他以为是自己多心了。
“你一定是怕莲儿误会,才刻意与任缁衣保持距离是吧?我明白了。”
“你根本不明白,我只是不想另生枝节,才不是你正在想的嗯心理由。”萧中尘挥挥手,准备逃离这团混乱,晃得他又沦落为下人嚼舌根的对象。
这女人想知道的事,绝对会不择手段逼问到,然后在某日的聚会上将之”发挥光大”。光想就令他头皮发麻,身为萧府主人的他,总不能禁止自己的娘和下人间嚼舌根吧!
“小子,你别害羞,为娘的当年也走过这一遭,而且为爱叛出教门,你还没我那么疯狂呢!”贵妇惊喜的轻喃,为任缁衣争取的心思马上抛到天边,毕竟儿子的心意比较重要。
“事实才不是这样,有什么好兴奋。”萧中尘撇撇唇。
“喂,”她叫住他迈步离去的身影,”小子,你爱她吗?”
“谁?”他哼了声。
“你的莲妹妹啊!”她的话才出口,便见他开了门。
萧中尘停下脚步,无法置信的瞪着前方,应该躺在床上的人赫然站在他面前。任缁衣,他们刚才谈论中的主角,正怯怯的站在门外,不知听了多少。
“你怎么会站在这儿?”他沉下脸,不算平稳的口气令人心寒。
任缁衣娇小苍白的脸蛋挤出一丝笑容,”我想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亲自向老夫人道谢,所以请小玉姊带我过来。”
“难道没人跟你说这里不能随便进入吗?”他沉声怒斥,忘了他要收她当妹妹的诺言,只急于画清界线。
“我……”任缁衣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