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形容,”裴漱榆皱着眉头,很懊恰。“反正他今天变得好严肃,好正经。你知道我本来就是那种不太会讲话的人,如果对方不很活泼开朗,那我跟他简直就没得谈了,没想到晚上洛安就变得好沉好沉……结果沉到我们两个都无趣死了。”
“怎么会这样?”复制榆不由得喃喃问自己。
可是裴漱榆以为复制榆在问她。她无力地答:“我怎么晓得?”
“也许……他今天心情不好。”复制榆只得帮他辩解。
“也许吧。”裴漱榆随口回话,懒懒地了无兴致。
会造成这样的后果,复制榆当然得负全部的责任,尤其她今晚如此浪漫快乐,裴漱榆却一夜无聊索然,她难免有些过意不去。为避免自己一直自责下去,她决定落跑。“呃……那,我先去洗澡了。”
然而复制榆做贼心虚,太急了。她张张皇皇走回房间,手一松,皮包掉了,皮包里的所有东西也都散了一地,她慌忙蹲下去捡,裴漱榆在一旁看不下去,正想过去帮她收拾,一样从复制榆皮包中滚出的东西,却抢走了她的视线。
“这是什么?”裴漱榆也蹲了下来,不过她没帮复制榆捡东西,手指只拎起了那个男用手表。
“这个?”复制榆赶忙凑过去看,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这是谁的,怎么会在她的皮包里?然而短暂的两秒钟过去,她想起来了!这是……
“是洛安的手表。”裴漱榆也想起来了。她疑问地盯着复制榆。“怎么会出现在你的皮包里?”
这是……呃,我……”这想必是刚才在饭店激情过后,各人收拾散落在房间地毯上的衣物,复制榆一个不小心把翟洛安的手表给带回来了。可是她怎么能跟裴漱榆说实话呢?“这是我……去买的!”
“是吗?”裴漱榆眯起眼睛,仔细回想。是了。刚才在露天咖啡座上,翟洛安手上的手表的确不是这一只!
绝对不可能这么巧。
“你骗我!”裴漱榆大声地下断定。
复制榆的脑子已经一团乱了。“我没骗你啊!”她只剩下这句。
“他的手表不在他手上,怎么会在你皮包里?”裴漱榆更近一步地逼问。“他什么时候给你的?还是你拿走的?你为什么又要骗我是你买的?”
完了!复制榆这下后悔莫及,她忘了复制安手上戴的是一只新的,与翟洛安不一样的手表,刚刚她不该撒谎的。“你瞒着我什么?你又搞了什么鬼?”裴漱榆咄咄逼人,非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呃,我……”复制榆还在想着任何可能的解套方法。
“你说呀!”裴漱榆丝毫不给她时间想谎言。
“好啦!”复制榆真的是被逼急了。她脱口而出:“你看到的那个翟洛安是假的啦!”
“假的?”裴漱榆一下子没想通,她不解地,“什么假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复制榆知道自己就算再编什么谎,恐怕也骗不了裴漱榆,她只好硬着头皮照实说:“你看到的那个翟洛安,是我复制出来的。”
“你复制的?”裴漱榆不置信地大嚷,“怎么可能?!”
“可能。”复制榆索性什么都说了。“你昏睡没去上班那天,我代替你去上班时复制的。”
“趁我昏睡的时候……”裴漱榆几乎快气得昏死过去。“天哪,你怎能做出这种事?!”
复制榆出奇地没顶嘴。她没胆子告诉裴漱榆,就连那天裴漱榆的昏睡,也是她设计的。
“孟婕不知道你干的好事?”
“不知道,”复制榆照实说。“我把她骗去逛街了。”
“你倒是算计得好好的!”裴漱榆气到冷笑。“你说,你搞个翻版的翟格安出来,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复制榆理直气壮地回答。“你喜欢翟洛安,我也喜欢,所以一个给你,一个给我,这样我们就不必抢了。”
裴漱榆受不了地大叫:“你这是什么烂方法啊!”
“才不烂,我聪明得很!”复制榆不甘心地顶回去。
“可是我今天见到的这个翟洛安,为什么跟原来那个不太一样?”裴漱榆想起另一个重点。“你是不是修改了什么基因?”
“不是我要修改的,是不小心的,”复制榆仔细地更正裴漱榆。“我无意间下了指令,结果把他的个性都给平衡化了,所以你看到的翻版翟洛安,比原来的会严肃一点。”
“怪不得!”裴漱榆恍然大悟。
“哪,”复制榆接着自作聪明地说,“反正你这人也很古板嘛,这下翟洛安变得跟你一样正经啦,不是刚刚好?”
“你说什么呀!”裴漱榆蹙起眉头,一点也不接受她的好意。“谁喜欢这么刻板的男人?!”
复制榆这下伤脑筋了,她叫:“照常理来说你应该喜欢啊!”
“照常理来说,我才应该喜欢原来的翟洛安。”这会换成裴漱榆更正她了。“我自己已经够无趣,当然需要一个开朗自在的另一半。”
“怎么你还是喜欢原来那个?!”复制榆一个头两个大,几乎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慌慌地转转转。她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地:“我本来还想说,把新的这个弄个假身份,然后翟洛安就可以跟我移民到火星去的说……”
“弄个身份一起移民?”裴漱榆听见了重点。“这就是你的打算?”
“当然啊。”复制榆喻得高高的嘴,显示她的无可奈何。“你不是说我移民到火星去才能安全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吗?可是我才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哩,我当然想带一个翟洛安一起去。”
“可是身份该怎么弄?谁出钱?”裴漱榆充满了疑问。
“你呀。”复制榆嘻嘻一笑。
“我没钱啦!”裴漱榆差点要昏倒。“跟黑市买身份有多贵你知不知道?光买你”份,就已经花掉我所有的积蓄了,你叫我去哪生钱?”
“唔,这我倒是没想到。”复制榆寻思着。不过她很快又乐观起来。“哎,大不了我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努力赚嘛。”
“要赚多久你晓不晓得?!”裴漱榆受不了地瞪她,不过她忽然想到另一个重点。“好,就算有钱了,身份也买了,你要带哪一个去火星?”
“当然是原版的那个。”复制榆回答得非常迅速。“谁都喜欢原版不是吗?”
裴漱榆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复制榆。她忽然发现,她竟然必须跟另一个自己抢同一个男人!
不!她才不要放弃翟洛安!她开始恐吓复制榆:“你不准带走他!小心我告诉他实话,说你是复制的!”
可惜这招一点用也没有。复制榆很不屑地嗤她。“你才不敢讲咧,你要有胆子,早就说了。”
这也是事实,裴漱榆被她顶得哑口无言,可是她不甘心就此败阵,努力想出法子又说:“至少我不会再被你骗了,我知道哪一个翟洛安才是假的,我会把真的带离你身边远远的!”
“尽量啊。”复制榆笑得诡异。“我就不相信你抢得过我。别忘了,你跟翟洛安之间一向是他主动,你连主动这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可是我不只会采取主动,我还知道怎么诱惑他。你要不要听听,我们刚才在东京的空中饭店里做了什么事啊?”
“你怎么可以……你……”裴漱榆气到血压窜高,火冒三丈,最糟的是,她竟然没能奈她何。
因为要抢同一个男人,复制榆跟她已经成了情敌。这种情况之下别想要复制榆有什么好心,她简直就是存心气裴漱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