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制榆笑得咯咯咯。“我又不是你,有什么不会的?”
“你——”裴漱榆指着她的鼻子,瞪着她的眼神如同在看怪物。她又激动又惊骇地,“居然跟他上床了?你怎么可以……”
复制输完全不在乎裴漱榆的指责,还面带甜蜜的微笑回忆——“基本上那也不是床啦,应该说是办公桌才对。不过……哎,管它在哪做对不对,反正那种时候,根本也没空管躺在哪啦,就算站着也好。喂,你不晓得当我碰到他赤裸的胸膛,他全身肌肉都紧绷……”
天,裴漱榆根本一个字都没办法再听下去了,她重重捣住了耳朵,只想隔离复制榆滔滔不绝的声音。
怪不得昨天晚上她会有那种浑身发热,难以解释……的感觉,原来就是复制榆正和翟洛安在翻云覆雨。
裴漱榆此时的心情,真是言语难以形容的复杂。又嫉妒,又是羡慕,更多的是——生气!翟洛安喜欢的是她,他应该是她的,但她这个正版什么都还没有尝试过,居然翻版的就……
“你怎么可以这样子?”裴漱榆终于不平衡地吐出了话。“你明明知道他喜欢的不是你,居然还这样诱惑他!”
“我跟你差不多啊。”复制榆却理直气壮地。“而且我也满喜欢他的。”
裴漱榆不只难以平衡,更不能接受。“你喜欢他?光只是喜欢?你和他认识不久,也没有任何深刻的感情,就这样你就可以跟他上床?”
“这你就不懂了。”复制榆摆出一副老经验的样子。“性也是很重要的一项啊,光两人谈情说爱的爱情,能满足什么?”
这样的情形,真真令人讨厌。她知道复制榆的话也有理,可是以她的观念,似乎不该这么迅速,这么随便。更令人烦恼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把热情到迹近放荡的复制榆认为是她,她该怎么办?
“你害死我了啦!”
“有什么害死不死的?”复制榆笑嘻嘻地用手拢了拢她刚烫的头发。“干脆你把他让给我,不就成了?”
“不行!”裴漱榆坚决地喊。
复制榆倒不像裴漱榆那么坚持,毕竟她对翟洛安本来就不像裴漱榆,有那么深刻的感觉。虽然他很可爱,放弃他也很可惜,但面对她的本尊,她勉强可以大方一点。
“那好啊,经过昨天,你跟他的距离立刻往前跨了一大步,从朋友变成情人了,省时间又省麻烦,我不正巧帮了你一个大忙。”
“才不是你说的这样!”裴漱榆脸胀得通红,急得又挥手又摇头。“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才不是这种速食的爱情,而是真正的感情,可以刻骨铭心,长长久久的那种。”
后,很挑剔耶!复制榆有点烦了。“那你就去努力,去制造嘛!只知道在这里骂人。”
“你才没有资格骂我!”裴漱榆不甘被凶,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你就只会坏事,惹是生非!”
“我惹是生非?”复制榆这下也不愿意当忍气吞声的好女孩了。“你才自己制造困扰呢!明明什么事也没有,硬要找个鬼理由,说是怕被他抓进牢里而强迫自己与他保持距离,鬼扯!”
“我说错了吗?”裴漱榆字字逼人。“你不是个违法复制人吗?你难道不该被抓去人道毁灭,我该被抓去关?”
“是哟是哟,我好怕哦。”复制榆挑衅地,刻意装出一副鄙弃的样子。“我就不相信外头没有违法复制人在街上走!否则你以为黑市搞来的那些假身份要卖给谁?”
裴漱榆这会真的是被气着了。她气嘟嘟地往沙发上一倒。
“明天就去给你想办法弄个身份,免得留你在这边一天到晚惹麻烦!”
“快点去弄啊,我还巴不得明天就移民呢,谁想跟你这个老古板住在一起!”裴漱榆一坐下,复制榆立刻就站起来,一副不肩与她同坐的样子。“真是无趣死啦!老处女!”
老处女?她居然敢这么说她?!裴漱榆气得喉咙都梗住了,瞪着她骂不出话来,眼泪倒先委屈地掉了下来,被气哭了。
“我说错了吗?你这个女人本来就无聊得要死,又不知道要享乐,又婆婆妈妈不干不脆像个嫁不出去的老太婆……”复制榆占了上风还不肯罢手,口中叨叨絮絮还在继续念。
“你还说!”裴漱榆气到发抖。
“我就要说,老处女……”
“你……”
“我什么?什么呀?”
两个有着一样五官、身高、身材的女人,像是面对着镜子自己骂自己一样,一个讽,一个哭。
如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门铃声响,她们不知还会僵峙多久……
第五章
翟洛安在看见送给裴漱榆的花居然被狠心地退了回来,又在电话里被裴漱榆残酷地浇了一盆冷水之后,他的眼前有如漫起了大雾,让他看不清他跟裴漱榆的从前也看不见未来。他迷惑、一头雾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为什么裴漱榆变得这么快?
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的问号,太难的问题,翟洛安终于发现他就算想一辈子也解不出答案,于是那迷惑的情绪渐渐引出一种无名的气忿与反抗。
怪了,他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待遇?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吗?没有。他说错了什么话吗?没有。既然这样,他凭什么让她玩弄?
玩弄,对了,就是这两个字!忽冷忽热,若即若离,他根本就是被她耍弄于手掌之上!
这种感觉,让翟洛安忿忿不平,心里一股气直往上冲,得找个发泄的出口……
于是他不道德地动用职位上的便利,查到裴漱榆家的住址,一下班,他哪也没去,立刻直奔她家。
于是,就在裴漱榆家里一个正讽得过瘾、一个哭得惨兮兮的时候,门铃声响了。
一声……两声……复制榆正想去开门,裴漱榆害怕她惹事,抢着去看电脑的保全荧幕,然而从荧幕上传来的画面,让她吓得泪都干了。
她紧张地猛然回头问复制榆:“怎么会是翟洛安?他怎么知道我住这?是你告诉他的?”
“没有哇!”
复制榆就算再莽撞,也没有大胆到这种程度。这里可是住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裴漱榆!
“怎么办?”复制榆也慌了,胡乱出馊主意,“假装我们不在家?反正别让他上来!”
“不可能的。”裴漱榆摇摇头,她对翟洛安比复制榆了解得多。“以他的个性,一定不肯干休,搞不好他会”直等下去。”
“那,那……”复制榆这下抓瞎了。
裴漱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还是她的神智比较清楚。“你去房间躲起来,我来看看他有什么事。”
“咦?为什么不是你去躲,要我去?”复制榆忽地又不甘心了。
“你别再烦了,好不好?”裴漱榆这会没心情跟她再吵,不由分说把她推进了惟一的卧房里。“等等不管什么事,千万别出声,听见没有?”裴漱榆叮嘱着,依然不太放心,顺手反锁了房门。
深呼吸,开门,等翟洛安上楼……
然而当裴漱榆一看见翟洛安脸上那阴沉的表情,她还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你……有事?”裴漱榆试探地问。
他并不回答,进了门。他高大的身躯一走进这小屋,屋里所有的摆设好像都缩小了,但他不坐,就这么直直站在厅中,裴漱榆不由得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声音都变得胆怯了。
“你……怎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