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每次做事都是瞻前不顾后,太任性妄为了,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
伍慧真忍不住给她一阵训诫。
“好啦、好啦!下次会多考虑考虑!”她垮着脸道。
“还敢有下一次?”伍慧真狠狠地挥她一拳。
? ? ?
菀婷躲在伍慧真那里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她还是不敢回家去。
“要不要出去逛逛?”伍慧真对她说:“最近手边有一出关于男同性恋的剧码,我还没想到什么创意的表现手法,你跟我出去找点子吧?”
“可以啊!我正闷得慌呢!”菀婷二话不说,开了门就领先走出去。
她们来到杭州南路和忠孝东路的交叉口,这里有一家鼎鼎有名的Gay Bar。
“哎呀!我们应该乔装成男人,然后混进里头去。”菀婷扼腕地说道。
没想到这话招来了伍慧真的白限。“喂!你当这里是观光胜地啊!”她愤慨地指着菀婷的鼻子骂,“异样的眼光已经无所不在了,连这些少数能让他们找到归属感的地方,大家也想染指?”
“不、不是这意思啦!”菀婷赶紧道歉,“你知道我这人说话老是不经过大脑,请见谅、见谅!不进去就不进去,你说得对极了!”
“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感受他们那种难得的解放,我们只要远远地观看着,就可以有那么一丁点儿感觉,对真正自由与平等的一种渴望……”伍慧真又开始自言自语,这是她思考时惯有的行为。
菀婷似懂非懂地听着,突然,一个熟悉的人影远远出现在酒吧门口。
“黄伟廉?不!”她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她相当清楚他的性取向。“应该说是……黄伟汉!”她惊异地瞪大双眼。
只见他和另一个男人勾肩搭背,快速地走进酒吧里。
戴帽子是想掩人耳目吧?可惜那骗不了她,最初的直觉果然是正确的,现在终于被她亲眼看见。
接着,菀婷灵光一闪——
既然他不能娶一般女人,而她也不想嫁给一般男人……
嘿嘿,这可不是一桩天赐良缘吗?
好个天作之合啊!她现在终于了解那个吉普赛女郎所说的话。
? ? ?
“喂?”菀婷对着话筒装模作样地柔声说话,“请问是黄公馆吗?我姓李,请问黄伟汉先生在不在?”
皇帝不急,倒急死太监。她母亲满面愁容地走来走去,搞得她也神经兮兮的。要不是她一回到家,立刻忏悔、跪地求饶,并声声保证一定重新把黄伟汉擒到手,母亲才不会这么轻易地饶过她。
她们母女俩这次罕见地取得一致的共识,正同心协力、共谋大计,想演出一场“驯夫记”。“他在开会,前几天才回国?”菀婷一脸纳闷,“这样啊,那好吧!我明天再打电话来,请你转告他我姓李,谢谢你喔!”
“怎样?他说什么?他原谅你了吗?”李母拉着她的手,急切切地问。
“你耳朵长在背后吗?我明明说他在开会嘛!”菀婷讶异地望着失了方寸的母亲。“他什么时后也出国了?你怎么没讲?”
“我怎么会知道?自从你……”李母厌恶地撇了撇嘴,“上了电视后,他母亲只来过一次电话,说她儿子吓得几乎昏过去,她本人也差点心脏病发作,着着实实冷嘲热讽了一番。唉!后来就不肯跟咱们有瓜葛了,这会儿,谁知道他是真的在开会,还是故意避不见面呢?唉!谁教我们理亏呢!”李母连连叹气。
“那件事真的有这么严重吗?”菀婷迟疑地问。
“你才知道!”李母狠狠睨她一眼。
第九章
“既然电话始终联络不到,那就到他家去堵人!”菀婷情绪高昂地来到黄家位在东区的名流大厦。
现在才七点半,她知道黄伟汉习惯在八点整就出门去公司洽公,她准备当街来一场“忏悔大戏”,只要女人眼泪一发功,男人肯定招架不住!
“咦?那个人……他……”菀婷瞠目结舌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巍峨地从计程车上走出来。
“可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好事。”她赶紧闪身到大柱子后头,然后探头探脑地监看他的一举一动。黄伟廉踏着大步往门口走去。
“小姐,你有什么事吗?”一个男人突然在她背后出声问道。
“啊!”她倏地转身,一个巡逻警察就站在她眼前。
“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巡逻警察语带威胁地盘问道。
“没、没干吗。”她勉强挤出一个无辜的笑容。“逛街啦!”
“逛街逛到柱子后面去?”巡逻警察一脸不相信。
“不、不是啦!就……就……腿酸嘛,所以才靠着柱子休息一下。”她胡诌着。
他指着前方不远的长椅,“那前面那个是什么?”冷冷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对里面的人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吧?”他突然用力扳住她的手腕,“说!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就到警察局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眼看她就要被逮捕时——
“等一下!”黄伟廉冷着一张脸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吗?”
“这个女人在这里探头探脑,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我怕出事情,想带她回局里弄清楚。”
“不必了!”黄伟廉打断他的话,“她是来找我的,我可以为她做担保。这是我的名片,我就住十二楼,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再来找我。”
“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你赶快把她带走,免得又被误会。”巡逻警察终于接受了黄伟廉的说法,放开她的手腕离去。
“奇怪了!早就是民主社会国家了,警察怎么还管那么多啊?又不是搞白色恐怖,盘问那么多干吗?”菀婷一看巡逻警察走远,立刻不平地喳呼道。
“咱们的一些政要就住在里头,你说他紧不紧张?”黄伟廉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你是说里面有高官!”
“是呀!像你这种行事一向‘不光明磊落’的人,难怪会被误认为歹徒,就是有一些‘胆小鬼’专门喜欢玩这种把戏。”他一语双关地嘲讽道。
菀婷知道他指的一定有关她乔装“汤姆”,后来又落跑的事,但她不接口。
随便他怎么指桑骂槐,只要她“闭”上耳朵,管他是称赞还是侮辱!
“再见!”她扭头就想走。
“等等!”黄伟廉猛然揪住她的手腕。
“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他铁青着脸问道,手劲丝毫没有放松。
“你……你弄痛我了!”菀婷几乎是哭喊的说。
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他稍稍减轻力道,但并没有完全松手。
“前一晚还发着高烧,隔天清晨却突然走了,连个只字片语也没留下。”黄伟廉喃喃地责备道,“你就是喜欢玩这种失踪的游戏吗!”他愤恨地看着她。
“你……不会是担心我吧?”她惊讶地看着他一脸扭曲的表情,似痛苦,又像是满腔的愤怒,不由得燃起一线希望。
“就算是一只生病的小狗,我也会担心它的安危。”他讥讽地回答道。“你这样做很幼稚、不成熟,你知不知道?”他狠狠地训诫着。
就是说嘛,像他这种既骄傲又狂妄的男人,最痛恨人家摆他一道,肯定没吃过这种鸟气,教训她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还会……哼,他可以和美丽子打情骂俏,难道她就得当贞节烈女?简直是笑话,她就要灭灭他的威风,菀婷在心里孩子气地想着,根本无视黄伟廉狂炽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