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会吧!还有什么孕妇守则?”拉维尔可不希望在未来的几个月中还要被限制东限制西的。
“当然罗!”喀尔严肃的说:“这可是我们札图汗部的传统,尤其你这胎又是众所瞩目的单于继任人选,不多注意点怎么行!”
“没这么夸张吧?”拉维尔不以为然的讪笑道。
“别说这么多废话了,赶紧让郎玛把该注意的地方都说给你知道。”喀尔催促着。
“首先……”郎玛拉拉杂杂的归纳出几十条孕妇不宜的守则来,听得拉维尔脸色是愈来愈难看,最后索性一耳进一耳出,根本不当回事。
反倒是第一次当爹的旭克图认真记下郎玛所有的交代还不时提出疑问。
“郎玛说,郎玛说,你就不能换个词吗?”拉维尔瞪着旭克图手中的补汤,不悦的说。
“郎玛说这汤多喝些,对你的身子有好无坏。”旭克图放手中的汤碗,见她拿起薏仁饼放进嘴里,连忙将它拿走。
“给我。”拉维尔眼睁睁看着到口的饼被没收,伸出手就想从他手中抢回来。
“不行,郎玛说薏仁对孕妇不好。”他将手中的饼全数扔进篓子里丢掉。
“见鬼了,我连吃个饼都不行。”这些天来拉维尔火气有逐渐上升的趋势,因为她不管做什么旭克图都会阻止她。一会儿不让她骑马、一会儿又说孕妇不能常碰水会着凉,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什么都不准她做,简直把她当废人看待嘛!
“我不是不让你吃,而是你现在这身子可是两个人的,不多注意点怎么可以。”旭克图将她带到桌旁坐下,舀起一口汤轻轻地吹了吹。
“趁热喝了吧!”他将汤匙放到她嘴边哄她开口。
“我喝不下。”拉维尔嘟着一张嘴就是不肯爽快喝汤。这戏码近来常上演,早已不足为奇了。
“我喂你还喝不下。”他只觉头大。
前天她说汤烫口,他就替她吹凉;昨天她说不喝,哄了半天硬是要他喂,他也照办了;今天这妮子还有理由不喝汤?
“哎呀!一天不喝也不会怎么样。”她讨厌喝这种带着苦味的汤,虽然她也知道这是为了她好,但她就是排斥嘛!
“拉维尔,你就乖乖喝了吧。”旭克图端起碗试着说服她。
“我讨厌这个味道。”拉维尔将汤碗推远些,一闻到药材的味道就让她恶心得想吐。
“那你要怎样才肯喝?”他太了解她得寸进尺的本性了。
“你帮我喝嘛!”她撒娇的要求。
“我……好,我帮你喝。”旭克图仰头喝了一大口,正当拉维尔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倏地攫住她的唇将汤哺入她口中。
“唔……咳……好苦。”拉维尔伸出舌头拼命煽着,直想除掉嘴里的苦味。
“剩下的还要我喂吗?”他邪邪地问着,一脸的不怀好意。
“你敢!”她气呼呼的瞪他。
“你说我敢不敢?”旭克图拭去嘴角残留的药汁,笑得贼兮兮的。
“哼!喝就喝。”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乖乖就范。
“别这么不开心嘛!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她捏着她气嘟嘟的脸颊挪揄道。”什么好消息?”这阵子除了后天的婚礼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哪桩事比得上他们的喜事。
“你的心腹大患要走了。”“谁?”拉维尔脑中倏地闪过一个人影,“拓跋恪!”“聪明。”旭克图深深被她的小家子气打败,真没见过这度爱吃醋的女人。
“什么时候?”拉维尔好奇死了。
“我们的婚礼结束后,到时候鲜卑王会亲自来祝贺顺便带她回去。”旭克图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
“那真是太好了。”总算除掉这个惹是生非的祸源,拉维尔心里自是喜不自胜。
“先别高兴,还有一件不大好的消息呢!”旭克图接着又说。
“不会是你阿爹还要你娶别的女人吧?”这是极有可能的事,她那个未来的公公最难搞了。
“当然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他无奈的翻翻白眼。还说她以后不会乱吃飞醋,鬼才信她呢!
“那是什么?”“是你的好姊妹。”旭克图将苑柔即将离去的消息告诉她,“阿爹收到汉皇的口信,苑柔再过不久也要回中原了。”“那阿亟砚怎么办?”苑柔不是和阿亟砚两情相悦吗?这么一来他们不就要相隔两地了。
“他会想到办法的。”他对阿亟砚深具信心,不认为这足以构成他们两人之间的障碍。
“我想也是,他那么聪明又知情趣,不像你……”拉维尔偏着头上下打量他。
“你好象对我颇有微言喔!”他微眯起眼睛斜睇着她。
“你难道不承认自己没半点情趣吗?”“原来你是嫌我没有情趣呀!”旭克图一把将她接进怀里,靠在她耳边嘀咕,“你跟我连孩子都有了才嫌,会不会晚了些?”“就是这样我才吃亏呀!”拉维尔不很真心的抱怨着。
“敢情你是要我以后别这么直截了当的表现自己的想望,就连要你的时候也要扭捏半天才好。”旭克图故意探询。
“才不呢!”她连忙摇头,“虽然你是有点不知情趣,又常常惹得我妒火中烧,不过呢……”她想了会儿又说:“我可爱死了你的坦率,千万别学别人那套拐骗女孩子的手段,我怕到时候会被醋酸死。”“你终于知道自己有多善妒了。”旭克图有点不敢领教的摇头。
“苑柔告诉我,善妒可是犯了他们汉人七出之戒,做丈夫的可以拿这当理由休掉妻子的。”拉维尔刚听时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这可是每个女人证明自己爱的表现呢!
“放心,我不会休掉你的。”旭克图保证道。
“你敢,看我怎么收拾你。”拉维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告诫的意味不言而喻。
趁着旭克图专心研究帐本的同时拉维尔悄悄地往帐门口走去。没办法,谁教她被门太久了。
“上哪儿去?”旭克图边看帐本边注视着不安分的妻子。
“我要去骑马。”既然被发现了,她就干脆大大方方的走人。
“不行。”他猿臂一伸就将她的身子扯了回来。
“好啦!人家闷了好久都没有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拉维尔偎在他怀里,撒娇的提出要求。
自从她怀孕后,不管做什么大家都有意见,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享受骑马的乐趣。
“不可以,你忘了自己的身分了吗?”旭克图放下手中的帐本,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从拉维尔有孕之后,他发现自己愈来愈欲求不满。
这都要怪郎玛不好,说什么孕中行房对胎儿不好,三令五申要他得远离妻子的卧居。
“难过身为你这个新任单于的夫人就没有骑马的权利吗?”拉维尔扁着嘴抗议,“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你了。”“你扯到哪理去了。”旭克图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两手圈着她变粗的腰。”我是说你现在是个孕妇,孕妇不宜从事这么剧烈的运动。”从没听过哪个像孕的女人还吵着要骑马的。
“谁规定的?”她不服气的质问。
“郎玛列给你的孕妇守则中有写。”打从知道拉维尔怀孕后,阿爹便要郎玛将所有孕妇该注意的事项一一条列出。
拉维尔撇撇嘴,“哼!那个老太婆说的话根本信不得。”要不是那个老太婆多事,现在她也不用孤枕而眠,失去旭克图温柔的怀抱,害她总是辗转难眠。
“信不得也得信。”郎玛是族里唯一的医者,她说的话众人十分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