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睛,激动的低喊,“郡主!”
“郡马,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她的小手在他胸前轻拍,温柔的哄着,“好好的曰觉,病才会快快好。”
“我……”他眼里有泪,“郡主,我想跟你……”
‘嘘。”她轻轻的道:“很不舒服就别说了。”看他眼里有泪,她还以为他是难受得受不了。
杜书豪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胸口仿佛塞着一大团棉花,难受板了。
难道他和秋水的事就要这样瞒着行雨,心里有愧的过一辈子,还成天提心吊胆东窗事发该怎么办吗?
“郡主,小王爷来了。”
丫头才刚通报,贝阳谷就已经走进来了,“大姐,你找我呀?”
他这是明知故问,娘亲已经说动了她,所以他早知道她要他来,说的应该是要叫他将秋水拱手相让的事。
呵呵,他就先装出不肯、勃然大怒的样子,最后为了亲情忍痛割爱,大功告成之后,再到卧湖小筑跟沧海吃晚饭。
多美好的一天呀。
“我们出去再说吧。”她轻声安抚着丈夫,“你好好休息,我待刽L再来陪你。”
杜书豪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贝行雨拉着贝阳谷到花园里,看左右无人才开口,“阳谷,我问你,你觉得姐姐对你怎么样?”
“很好呀。”只不过爱扭人家耳朵而已。
“那现在姐姐有难,你是不是应该帮忙?”她飞快的接下去说:“你姐夫生病,看了这么多大夫都不好,娘认识的那个大师说……”
他一边听一边忙着点头,脸上还要挤出惊讶、不信、愤怒的表情,真是累死他了。
“我是厚着脸皮跟你要人来了,你怎么说?”
他一口就拒绝,“当然是不行!”
她眉毛一竖,生气的扬高音调,“想都没想就说不行?你……”
他看她手抬起来,还以为扭耳神功又要发挥,连忙护住双耳,谁知道她却是掩面哭了起来。
“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难道你不能救你姐夫一命?”
看她如此可怜心急的模样,贝阳谷心中生出了强烈的罪恶感。
娘就没有温和点的办法能想吗?看一向强悍的行雨急到痛哭,他还真是过意不去。
“咦,是秋水!”贝行雨一个抬头,看见元秋水一个人在园中漫步,脸上挂了两行泪水,神情有些恍偬。
于是她跑过去喊她,“秋水!”
元秋水回过头来,一看是她,连忙擦了脸上的泪,笑脸迎人,“郡主。”
“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呀,快告诉我,我替你出气去。”
贝阳谷说道;“没人欺负她啦!”
元秋水也摇摇头,“嗯,是眼睛进了沙而已,我没哭。”
杜书豪一病不起,行雨天天焦急写在脸上,她虽然关心至极,却不能探问,当然只能天天以泪洗脸,求神保佑他快好。
贝阳谷赶忙说:“对啦,大姐,我们去那边谈我们的事,秋水还是进屋去好了。
因为秋水来了之后,跟姐姐相处极好,因而生出了退让不再强求的念头。
但他怎能让她如此退开,他不想让沧海怨恨呀!
所以这个哀兵之计是完全瞒着她的,她也为了杜书豪的病情煎熬得不得了。
贝行雨拉着元秋水不放,“不,刚好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那就一次讲完吧。
“秋水,我要求求你,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忙。”
元秋水急道:“郡主,你别这样呀,我一定帮你,你别哭嘛。”
她虽然叫人家别哭,但看对方哭得渐沥哗啦,忍不住也跟着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都别哭呀!”贝阳谷—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这两个女人的泪水怎么这么多呀?比黄河决堤还可怕;劝都劝不住。
这个时候,第四个人又来凑热闹,杜书豪也含泪加入。
“郡马,你怎么起来了?”贝行雨看到他大惊失色,‘快回去躺着。”
“不,我有话跟你说,行雨!”他拉住了她的手,“我真对不起你。”元秋水轻叹一声转身想退开,却也被杜书豪拉住,“秋水,你别走,我也有话跟你说。”
贝阳谷摸摸鼻子,“那我看我先走好了。”
瞧杜书豪那痛哭过后的惨样,看样子是豁出去,决定不当乌龟了。
爱着两个女人的他还真令人同情,还好,他一颗心只想着沧海一个人,怎么样都不会为难的啦。
他轻松的吹着口哨离开,突地身后传来啪的一声,他回头一看,元秋水一脸愤然,而杜书豪则是抚着脸,一脸愕然。
看样子刚刚吃了一巴掌。
啪的又一声,贝行雨补上一巴掌,“你这个王八蛋!”
跟着双人齐上,粉拳加玉脚伺候,最后扭耳神功压底,杜书豪连喊痛都不敢。
姐夫挨打,小舅子当然不方便看热闹,还是赶紧找沧海去。
管他们要如何在王府里闹得天翻地覆,看起来目前两个女人是同仇敌忾,杜书豪势单力薄,可得多加保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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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湖小筑建在沈江的明霞岛上,岛上花木扶疏绿意盎然,加上四面环水,每逢雨天烟雨蒙蒙恍若仙境。
贝阳谷十八岁那年买下明霞岛,亲建卧湖小筑,之后便居于此处。
除了固定过来的花匠,送五谷杂粮、蔬果花菜等日常生活用品的丫头之外,元沧海是卧湖小筑建成后第—个到来的人。
元沧海脱下鞋袜,坐在码头边,将双足浸在冰凉的江水里。
她很喜欢在天还没全亮的时候坐在这里,看着天和江水连结在一起,享受天地间的宁静和暗沉的蓝。
慢慢的,天空逐渐明亮了,她看着吃了满蓬风的帆船在江面上来去,像轻燕擦着水面疾飞。
她常常在这边坐着,一整天也不会觉得累,像现在已经是夕阳西斜;江面上的渔舟逐渐减少,周围的景物也开始模糊,但她还舍不得进屋去。
一叶小扁舟飞快的朝她接近,摇橹的人面目依稀可见,元沧海把手圈在嘴边,喊着,“贝阳谷!”
然后她用力的挥着手,用满脸欢喜灿烂的笑容迎接他的到来。
“哇?是来迎接我还是真的坐了一天呀?”他将小扁舟摇到码头边,准确的将缆绳套在码头上的木柱。
“不告诉你!”她站起来,用手拨着被风吹乱的发。
因为这里幽静,没有人来,所以她很自在,平常就跟野人没两样,头发是自然垂放的。
不用一早起来忙着梳头,她觉得真是太好了。
“我看一定是坐了一天,我都替你的屁股感到痛了。”贝阳谷对她伸出了手,“来,上来吧。”
“去哪?”
“去让屁股透口气。”
元沧海脸一红,“胡说八道,讨厌。”
她把手放在他手上,跳上了小扁舟,引起一阵晃动,站立不稳的倒在他怀里。
贝阳谷顺势将她抱着,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英雄救美的代价。”
“你几时这么小气了?”她横了他一眼,眼中充满柔情和笑意,“不能赊欠吗?”
“当然不行。”他放开她,“来吧,我们去晃一晃。”
她拍手笑道:“好哇,你等我一下!”
于是她重新上岸,飞快的跑回小筑里,过了一会儿,手里提了一个东西;有些微喘的回到舟上。
看着她酡红的双颊、明亮的眼眸,还有始终不曾退去的俏皮笑容,他心里对她的喜爱实在多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他用力的把她抱在怀里,紧到她娇声的抗议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