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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葳能感觉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她要咬住自己的手指,才能不呻吟、呐喊,和他一起抵达高潮的美妙时刻,让她激狂得几乎忘却一切!

  “我爱你,芷,你是我的一切,我的唯一,永远都不要离开我。”遮眼布不知何时脱落了,疲惫睡去之前,他依稀看见她额角有个以前不曾发现过,白色、小小的心形胎记。

  慕葳没有睡,这仅有的一夜,她舍不得睡,她要看着他的睡容,用眼神一次又一次地勾勒他性格的额角、深情的眼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形、美好的轮廓,用指尖一次又一次地偷偷汲取他的体温。

  他说他快乐,她很欣慰:他说他心疼她,她很幸福;他说他爱她,她只能偷偷哭泣。

  天亮之前,秀芷来了,天真的她脱掉外衣躺在阎卉的胸口和臂膀之间,一脸幸福神态。

  慕葳对秀芷交代两句,便安静地穿好衣服、洗好脸离开宿舍。

  她回中部老家去,这回是真的回家去了——带着偷来的精子。

  一切都很美好,每个人都达成了心愿。

  第二章

  彼此共享的秘密增加了,秀芷与慕葳的姐妹情谊更深厚,而没发现真相的阎卉,与秀芷的感情也更上一层楼。

  那天之后,他对她的感情更亲密,对她也更尊重呵护。

  看着他们深情恩爱,慕葳的心仍在淌血。有过亲密接触后,忍耐比以前艰难几百倍,在和秀芷姐妹情深的同时,她必须逃避那深情绪绝的画面,咬牙忍住椎心泣血的痛楚。

  六月,研究生毕业了。

  七月,阎卉如期入伍去,秀芷在月台上犹如生离死别,良久才能松开他的手。

  慕葳冷静地陪在一旁,离别情绪如万马奔腾,她却没有表达的立场。

  九月底,学校开学了,秀芷是大四生,幕葳成了准研究生。

  “学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开学后一个礼拜的某个放学时分,慕葳和秀芷并肩走在校园里。

  “是好消息吗?”秀芷乐观的猜。慕葳很少这么严肃,她不希望是坏消息。

  “算好,也算不好,我要休学一年。”她尽量平淡,却掩不住隐隐勾起的唇角。

  月事一直没来,去妇产科检查的结果,她已经如愿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她决定休学待产,顺利生个健康、像阎卉的小宝贝。

  “学姐,你说……”说白秀芷不惊讶是骗人的,“怎么突然……\"

  “我有别的事想做,完成那件事,再回来读研究所。”编什么理由都不够好,以她们的感情,不想说的话,也没有勉强的必要。

  白秀芷望着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下子全离开,心上顿觉无依无靠。

  “这什么脸?我又不是不回来,明年回来,我们搞不好是同班同学啊!”

  慕葳动手捏捏她的脸颊。

  能顺利怀有阎卉的骨肉,秀芷是最大的恩人,她对她心怀感激。

  “那你一定要回来喔!”秀芷拉着她的手,迟迟不肯放。

  “你别忘记我才是真的。”她拍拍她的手,“要自己保重。”

  “我会打电话给你的。”秀芷以泫然欲泣的口吻急急的说。

  “别忙,我再打给你。”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让秀芷知道,自己怀了阎卉的孩子。

  秀芷怅然若失了一段时间,所幸阎卉和慕葳都会不定时打电话给她,在十月底前,已经调整好了心情。

  心情调整好了,环境适应了,生活和课业总算上了轨道,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在某天放学时,她的小绵羊与急着回家的沙石车擦撞,当场香消玉殡。

  “什么?!”得知这个消息时,慕葳的心像被当场剐出来,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慕葳像失去一个亲人,放下邻人委托翻译的文章到自家去奔丧,哭到差点昏厥。

  痛定思痛后,她决定肚中的小宝贝是男的就取名慕秀,是女的就叫慕芷,以纪念这个好姐妹。

  阎卉放假回家得到这个消息,三魂六魄被硬生生抽得半条不剩。

  他出现的时候,慕葳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喉头来。

  阎卉看到秀芷遗像的表情,把慕葳的心痛碎了,那神情,好像他也会跟着去似的——他连眼神也是空洞的。

  他浑浑噩噩地跪倒在秀芷的灵前,连句哭声也发不出来——

  青春纯真的神采还在他的脑海中活灵活现,和她拥抱的体温还烙在他的肌肤上,生日那天的狂野热情还充满他的灵魂,额角那个白色心形胎记昨夜还出现在他的梦中……

  现在,她却冰冷的躺在棺木里!

  “秀芷!”她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如今她撒手人寰,教一无所有的他如何走下去?

  “阿卉,你要节哀。”白伯父劝,怕他太悲伤。

  “是谁?凶手是谁?”他痛彻心肺的吼,“凶手在哪里?那个该死的凶手在哪里?!”他夺门而出,想马上去撕碎那个凶手。

  白父与白母把他拖住。

  “阿卉,不要去,这些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白父话虽这么说,实情却不是那回事。

  “真的?”阎卉半信半疑,“那为什么……”他检视二老的表情,发现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发生什么事?”

  白家二老把脸转向一旁,不敢面对他的追问,只有满心愤懑的小弟激动的大喊:“砂石车的司机和老板硬说是姐姐自己冲出去撞车,逼爸妈签和解书,说如果不签,就要我们出入小心!”

  “有这种事?”阎卉心中一凛,“我去找他们算帐!”

  “回来!”白父又把阎卉拉回来。

  阎卉使尽一切力量要挣脱白父,白父一点也不让他得逞。

  “没有用的,我们斗不过人家。”白母声泪俱下。

  “台湾是个法治的国家,我们有法律可以治这些恶徒。”他是学法律的,很明白法律的力量。他再三奋力,终于挣脱白父。

  “人家有政客和黑道撑腰,我们斗不赢的!难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尽力过?我们去法院按铃申告,政客出来登高一吼,没有律师敢吭声,就连警察也变成缩头乌龟!”白父愈说愈愤慨,几乎要泪随声下。

  阎卉满脸不敢置信,不相信他崇信了六年的公理、正义、无私的执法精神,在现实生活中竟是如此的丑陋软弱。

  “他们不会这样的,他们是执法人员,是公理的化身,会为我们伸张正义,会给秀芷一个交代!就算他们不办,总有更高阶的人来办!”他不相信一场车祸不但夺走他的挚爱,还毁灭了他的抱负和梦想。

  “没有用的,乡市民代表我们去拜托过,县长、政要、国代我们都找过,结果砂石车业者和警政机构挂勾……”说到伤心处,白母哽咽不成调。

  她把法院昨天寄到的调解判决书递给阎卉,上头写着砂石车没有过失,是秀芷违规骑车,双方同意无偿调解,从此双方互不相涉。

  “居然有这种事?这世上还是有公理正义存在的,我去想办法。”他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也不希望身边有人任人宰割。

  慕葳住在这里三天,第一次听到这种事,除了悲哀外,心里的愤慨其实不下于阎卉,若不是顾虑到四个多月的身孕,她也想冲去找那些目无法纪的人渣算帐。

  “还是不要去,你现在是军人,军人的法纪不比平常百姓。”白父说,“你这份心,秀芷地下有知会高兴的。”

  阎卉没有坚持要去,但那并不代表妥协,他只是不想让白父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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