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会怎么说?”
梅尔回头望他一眼,又感到胃里一阵翻搅。“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大人。”
“是呀,”他朝梅尔走过来,梅尔后退了几步,对自己的这种反应,她自己也感吃惊。
“未婚。”
“好像是。”
“有责任感。”
“非常强。”他的手在梅尔头发上抚弄着,“我一直想着看你在烛光下是什么样子,玛丽,爱伦。”
“别这样。”她把他的手拨开。
“什么?”
“不要叫我玛丽·爱伦,收起你的音乐、烛光。”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一只手滑向她的脖颈。“你不喜欢浪 漫?”
“不是不喜欢,确切地说,我只是不需要。我不知道怎么个浪漫法儿。我想,如果我们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那会更好些。”
“我们现在的状况?”他问,双手揽住她的腰。
“像我所说的那样,我们是有责任感的、未婚成人,我们相互吸引。”
他吻了一下她的鬓角。 “到目前为止,我对你说的没有异议。”
“只要我们理智地处理这种关系——”
“噢,那样会出麻烦的。”
“我看不出为什么。”
他的手滑向她的胸部,抚摸着她的乳头。“我现在并不特别理智。”
她双膝发软,头向后仰。 “只是我们要……确定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我知道该先做什么。”他用舌头撩拨着她的嘴唇。“第一件事就是与你做爱,直到我们全身瘫软。”
“好。”塞巴斯蒂安将梅尔放到地板上,这正合她的心意。“好的开端。”
梅尔在有工作计划时,工作效率极高。第二天晚上,她趴在她的办公桌前,要制定出一个工作计划。这是她离开塞巴斯蒂安住处后的第一小时空闲。她上午10点匆匆离开塞巴斯蒂安住处,精疲力竭,已经有点晚了。
她以前从未不准时,当然,也从未和一个巫师有过这种事。今天这种情况,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如果她没有约会,没有一些文件要处理,不用出庭的话,那她根本就不会离开塞巴斯蒂安住所。她记得塞巴斯蒂安想尽一切办法要挽留她。想到这儿,她用铅笔敲着她微笑着的嘴唇。
无疑,这人有的是魅力。
但是,工作是工作,她提醒自己,她还有自己的事务所。
今天最好的消息就是新罕布什尔州警方已经抓获了詹姆斯·帕克兰。此外,有一个巡佐跟她很合作,一则巡佐对梅尔给他提供情报有感激之情,二则他也对联邦调查局接管这个案件非常不满。
这个巡佐偷偷给梅尔用传真寄来一份帕克兰的口供。
的确是好的开端。
她知道了持有帕克兰借条的罪犯头目的名字,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她将在塔霍湖度上一段时间。
她需要说服德弗罗,他一直想要用他自己的人去作引线。梅尔已有充分的理由,表明为什么她和塞巴斯蒂安去作诱饵更合适。
她在大卫一案中对联邦调查局的帮助和合作肯定对说服德弗罗有用,但梅尔觉得不会有太大作用。她的工作业绩档案不错,她做事一向谨慎。此外,她感到德弗罗不会同意用一个能力超强的私人侦探,而且他也赞成塞巴斯蒂安做她的搭档。她愿意在找到罪犯后让联邦调查局去抓捕,把功劳记在联邦调查局的头上,这一点也会对她的说服工作有利的。
“还在营业吗?”塞巴斯蒂安边问边推开了门。
她尽力不去想胃部令人眩晕的搅动。“实际上,我再过五分钟就要关门了。”她微笑着说。
“这么说我时间计算得不错。这是什么?”他拉住她的手,让她站起来看她身上穿的整洁的粉红色套装。
“今天下午出庭时穿的。”塞巴斯蒂安把玩着梅尔的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梅尔焦躁不安地转过肩膀。“一件离婚案。有点棘手。我必须要打扮得尽可能像贵妇人。”
“你成功了。”
“你说得轻松。穿戴得像贵妇要花比穿戴得像一个普通人多两倍的时间。”她半边屁股坐到办公桌上,递给塞巴斯蒂安一张纸。“我得到一份帕克兰的口供。”
“手挺快的。”
“你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那种非常可悲的人。他很绝望。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人。他昏了头,都是赌博搞的。害怕丢了性命。”梅尔对帕克兰的犯罪解释很简要,且不太适合贵妇人身份。“我觉得很奇怪,他没有忘记他父亲怎样伤害了他,在圣诞节他连想要的一个红色小马车也没得到。”
“他要自食其果,”塞巴斯蒂安说,“不管他是可悲还是不可悲。” ’
“不错,谁让他愚蠢呢!把大卫从一个州带到另一个州确实提高了赌注。”她把鞋脱掉,用脚搓小腿肚。“他承认是从电话里接到的命令。”
“听起来有道理。”
“当然。喝点什么吗?”
“嗯。”梅尔进厨房时,塞巴斯蒂安又把帕克兰的口供读了一遍。
“偷一个孩子给五千美元。与他将要面对的徒刑相比太不值得了。”她转过身来,发现塞巴斯蒂安站在门口,便递给他一杯饮料。“他欠塔霍度假区一家大型赌场三千五百美元,如果他不赶快还清,他们就会给他毁容放血。所以他就铤而走险了。”
塞巴斯蒂安一直在听,但同时也对梅尔住的地方很感兴趣。“为什么他要选择大卫呢?”他边问边从梅尔身边走过,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我也调查过了。大约五个月前斯坦修过他的车。斯坦在每一个长相一般的人面前都要炫耀大卫的照片,所以,当帕克兰认为偷孩子要比做外科整容手术强得多时,就想到了大卫,因为大卫很漂亮。即使像帕克兰这样的混账东西也知道漂亮孩子更能让买主动心。”
“嗯。”塞巴斯蒂安一边看梅尔的卧室,一边用手揉搓下巴。他断定这是一间卧室,因为有一张没叠被子的小窄床放在正中。但它看上去也像一间起居室,因为有把椅子上放了一大摞书本杂志,一个颤微微的架子上放了一台便携式电视机和一个造型像鳟鱼的台灯。“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是的。”她把一双鞋子踢到一边。“帕克兰依靠房东太太的日子过完了,他便干起了偷孩子的勾当。”她接着谈帕克兰,坐到一个上面贴满来自全国各地邮票的箱子上。“有人在电话里给他下命令,他在预先定好的地方与红头发女人见面,把大卫交给她,换回一个装着现金的信封。”
“这是什么?”
梅尔看了一眼。“是储蓄罐。你没见过储蓄罐?”
“没见过。”塞巴斯蒂安停了一会儿,将手中的驼鹿形状的储蓄罐摇了摇,然后又放下来。“这是熏烟剂。”
“是的。不管怎么说——”
“这个呢?”他指着墙上一幅招贴画。
“动画片里的安德狗,渥利·考克斯给配的音。你在听我讲吗?”
他转过身来笑笑。“我全神贯注地听着。你知道要把一个房间涂得又是紫色,又是橘黄,那要多大的胆吗?”
“我喜欢鲜艳的颜色。”
“还有红条纹床单。”
“商店大降价时买的。”她有点不耐烦。“不管怎么说,你睡觉时要关灯,关了灯什么也看不见。听着,唐纳凡,我们还要讨论多长时间我的房间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