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前几天她赤裸裸的躺在他面前,他可是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如今她每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令他管不住自己的欲望。
冬儿咬住下唇,万般不情愿地伸手穿向衣袖。
没有内衣的遮蔽,这一动可避免不了泄露春光。
天浚在旁协助,却小心翼翼地避免两人有肌肤接触,虽然前阵子为冬儿清理伤口,他早已摸遍了她身体每一寸,但勾起的仅是他的怜惜和心痛,绝无半分情欲,怎么现在……
“我扣不上钮扣,劳烦你帮忙。”冬儿脑袋又昏昏沉沉,可不知道自己正在挑战他的定力。
天呀!我不是柳下惠,我帮你,谁来帮我呀?
不情愿归不情愿,他还是逃不了这关。他特别为冬儿选了背开钮扣的款式,为的是方便她穿上。
寻遍全身,就只有背部没严重的伤,微抖的指头滑过光裸的雪背,电流窜过两人全身,天浚屏住急速的呼吸,只想尽快完成这件苦差,可惜越是心急,双手就越不听使唤,他已数不清自己“触电”的次数了。
“哎呀!”天浚拉扯衣服的动作触及冬儿手肘的伤口,她不禁痛呼。
“弄痛你吗?Damn it!”天浚低咒着,又是着急,又是无奈,他一向对控制自己的情绪很有自制,奈何在冬儿面前总是频频失控。
仿佛过了一世纪,他终于把衣钮全扣好了,暗自呼了一口气。
“谢谢你。”冬儿微笑着,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了,就这样昏厥在天浚的怀里。
* * *
断断续续清醒过几次,两人聊不上几句冬儿又沉沉睡了。
高烧始终退不去,迷迷糊糊的,天浚只得请医生替她医治。
经医生诊断,知道除了外伤,她还染上重感冒,都怪那天在雨中喝酒,弄得全身湿透,不生病才怪!
吃了药,胃口也变好了,她的病况渐渐有了起色,清醒的时间也愈来愈长。
“今天不画画吗?”几次醒来,天浚都在绘画,她对绘画不在行,只觉得他画得很不错,无论风景还是人物都刻划得维妙维肖。
“你醒了,觉得饿吗?我煮了些稀粥。”又说同一句话,每次她醒来他都说同样的话,之后他总跑到厨房去忙一番,端出热腾腾的稀粥,细心地喂她。
她明白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这样殷勤代表了什么,她不是傻,看得出天浚的用心,更感受到他的真挚,但她却刻意忽略,继续做埋首地下的鸵鸟,她不想再爱,只要心里有可风,她就可支持下去,她不要被另一个人进驻她的心扉,令可风的回忆淡化……
“我够了。”
“多吃一点吧!你太瘦了。”
闻言,冬儿的脸霎时绯红了,想起自己的身体早已被看光摸清,她就想找个地洞躲起来。
隐约记得这几日天浚都亲手为她更衣擦澡,每回他都是万分轻柔,眼内却是熊熊怒火,板着一副阎王脸,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害她又是尴尬,又不敢抗议。
把碗筷收拾好,见冬儿正靠在床柱边吃力地站起来,他赶忙跑去挽扶她,把她扶到客厅的沙发上。
“你还很虚弱,还是多休息吧!”见到他忧心忡忡的模样,冬儿想起自己已没上班数天了,大家一定担心得要命,尤其是子望——齐可风的儿子,每星期她都会定时打长途电话和远在美国的他聊聊天,了解他的生活琐事,这回是头一次她没有在约定的时间联络他。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及格的母亲,把年幼的儿子丢在外地,但现实逼人,她已没有更好的选择。
幸好子望十分长进,懂得体贴人,读书又非常用功,从未为她带来半点困扰,两人相处的方式与其说像母子,倒不如说是姐弟更贴切,毕竟冬儿只比他长七年多。
“在想什么呀?”见她想得出神,天浚好奇地问。他很希望了解她,来不及参与她的过去,他只有把握现在,令她的将来不只属于她一个人。
冬儿愣了一愣,据实回答,“在想我的家人。”
“我怎么忘了通知你的家人,太大意了,他们一定很担心。”呆了几天,竟然想不起要替她向家人报平安,他是潇洒惯了吗?这下子印象分一定大打折扣!天浚不由得暗骂自己。
“不要紧,我也不想吓坏他,反正他人在国外,过几天再打电话也不嫌迟。”冬儿不敢打电话,她怕极了子望尖锐的质问,未想出完美的说词,她说什么也不会联络他的,子望的聪明才智和怒火绝不是她敢挑战的。
“你是独居的?”天浚一刹那间脸色变了,语调也隐含怒火。
她一个人住?若再遇上那些恶混,岂不是十分危险!
冬儿点点头,不明他的怒火从何而来。
“痊愈后,搬到我家吧!”冬儿还来不及抢白,天浚又霸道地开口,“我爸很好说话,有时还嫌太罗唆,大哥就比较酷,不说话时挺吓人,不过并不难相处。”
“我不打算搬家,请你别自作主张!”他算什么!以为救了人就可以主宰别人吗?冬儿愠怒地别开脸。
“我……”几天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冬儿的性情,她不喜欢受人控制,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掌控情绪的起伏,若非踩入她的禁区,她有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
自问一向对待女性温柔的他,对冬儿本能地抗拒他就是无法释怀。
他知她在躲,但他不明白她在躲什么,总不能没头没脑被判了死刑,他就不信真诚打动不了她的芳心。
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是她最擅长的吗?自从龙天宏获救后,她的情绪多番失控,甚至对好心救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天浚乱发脾气,将人家的真心关怀丢在一旁,怎能不惭愧!
“对不起!我语气重了。”冬儿别扭地道。
天浚咧出温柔的微笑,走回画架前继续作画。
对这间房子,她可是百分百陌生,虽然已住上好几天,但她就连半步也未离开过她的房间。
没有什么装演,墙角的油漆有部分剥落,地砖也出现不少裂痕,门窗的木板都因潮湿而发胀,家具略嫌陈旧,显然屋主没有花太多心思打理。
“这间房子是渡假屋?”
“嗯。”天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绘画上,没有留意冬儿正吃力地向他移近。
“你在画北帝庙吗?”北帝庙是长洲名胜之一,曾在这里住了一段日子的冬儿偶尔会走到那边散步,不过随着香港经济起飞,长洲这个宁静的小岛也起了很大的变化,昔日优闲恬静的景致已不复见。
见冬儿站在他的身旁,他先是一征,二话不说便把她拦腰抱起,脸上的寒霜结得厚厚的。
还未来得及抗议他的“暴行”,冬儿已被他那比阎王更恐怖的脸色吓得噤若寒蝉。
“你不知道自己还在发烧,不应该四处走吗?要是伤口被扯开了,那怎么办?”他气恼又心痛,她不懂顾虑到自己的身体、别人的担心吗?老是如此鲁莽,要人操心,他可以肯定,要和这妮子相处,他的心脏一定要加紧锻链!不然不是被她气炸了肺,就是给吓破了胆。
“只是在屋内走几步,用不着如此大惊小怪吧!”只不过受了点伤,又不是世界末日,她的身体状况自己还不了解?穷紧张!
这些话她聪明地不说出口,她可是非常珍惜生命的。
“大惊小怪?”
看到此刻的天浚,冬儿庆幸她没有说完心底的话,因为单是一句“大惊小怪”已令他俊美的脸变得够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