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吻?两个男人?他们真是……
高大的天浚低下头,冬儿的手则圈在他的颈项,为他除下沾上咖啡的领带,从庄洛林的角度看去,就像……
“你——你看到什么吗?”天浚装出吃惊的模样。
“我什么也没看见!”庄洛林慌忙抢白道。
“我们‘真的’没什么。”天浚刻意强调,反而令她深信不疑。
“庄秘书,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离开了。”冬儿岂会不知天浚想借庄洛林的口造谣。
庄洛林闻言即像脚底抹油一样溜掉。
她一离去,冬儿就以充满怒焰的双眸瞪着天浚。“你是故意的!”
“不让人关上门的是你,我怎料到她会看见我们的暧昧啊!而且我不是立即解释了吗?”天浚一脸无辜。“省省吧!庄秘书是秘书处唯一不碎嘴的人。”仿佛看到他在心里笑,冬儿气得咬牙切齿。
天浚耸耸肩,不实可否。
* * *
“天浚和小冬还未到吗?”龙天承不耐地道,但见天宏和久别的恋人愉悦地畅谈,他也气不出来。
天宏性格内敛,从不主动结交异性,他唯一的异性朋友可说是杨沛浠,得知他平安回来,她更立即赶回香港见他,所有人都认定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沛浠是美国知名的广告制作人,年仅二十六便在美国广告界打出一片天空,在异乡创出一番事业,不少妒忌她的人都在背后说她靠的是蛋脸和身材,但每每她制作的广告一推出,市场势必引起轰动,令产品的销量节节上升,公司商誉大增,外界不实的传言就不攻自破。
更难得的是沛浠并没有后台,她出身于小康之家,家景不怎么富裕,所有的成就都归功于她的双手。
她和龙家兄弟在六年前认识,当时天浚和她是同学,同是校内的风云人物。
读书时代,她已开始自力更生,四处做兼职为自己赚取生活费、学费,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和人生经验。
尚未毕业,已有多间大公司邀请她加入,短短三年间,她在竞争激烈的广告界里创造了不少奇迹,奠定她在广告界的女皇地位。
纤细柔弱的外表,令人难以相信她有一颗不输任何男人的奋斗心。
严君宇、杜逸凡和穆佑岚才与她认识,就在言谈中被她的才气吸引,鲜少地佩服一个女人。
“对不起,我们迟到。”天浚笑盈盈地走进会客室,跟在后面的则是脸如死灰的冬儿,她才刚被偷香,不生气才怪!
“让我来介绍,杨沛浠,Fion。”龙天宏拉着沛浠的手,热络地介绍。
其实天浚和沛浠早已认识,只是龙天宏太高兴,忘了他们本来就是同学。
沛浠没好气地笑着,眼角不经意扫向站在天浚身后的冬儿身上,脸上的笑容瞬即僵住了。
“冬冬,真是冬冬——”眼前尽是迷蒙,沛浠只觉一阵鼻酸,泪水如泉涌!摇曳的身躯拖着缓缓的脚步向专儿移近。“你没有死……”她微抖的手轻轻抚摸冬儿的脸,生怕稍一用力,她就会消失于眼前。
愣了半秒,冬儿内心警铃响起,她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搂住沛浠,用她娇嫩的唇封住沛浠欲言的樱唇。
女人吻女人,的确有点恶心,不过她已别无他法,她不能让沛浠泄露她的身份。
处于极度惊愕的岂止被莫名其妙地吻住的沛浠,连带其他人也万分震惊。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冬儿是女人,不会误会她是同性恋,但众所周知沛浠是龙天宏的女朋友,这样一来专儿岂不是在挑战龙天宏。
“什么也别说。”冬儿用意大利语对沛浠说,她知道在场只有她俩懂得这种语言。
冬儿慢慢放开双手,让沛浠面对着她。
好不容易沛浠才恢复过来,对冬儿上下打量一番,才发现她的一身男生打扮,立即警戒地察看严君宇、杜逸凡和穆佑岚。
“他们不是。”冬儿知道沛浠在担心什么。
冬儿的父母八年前在一次交通意外中身亡,留下庞大的遗产给年仅十六的她,之后,她接连不断地遇到大小的“意外”,直到六年多前,她前往高山滑雪失踪,几经搜索仍找不到她,此案便成为悬案,她一直被当作失踪人口。
沛浠和冬儿一起长大,冬儿的母亲更是她的钢琴老师,凌氏夫妇去世后,她和冬儿暗地里搜寻她父母被害的证据,她们相信那次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有人精心策划以谋财害命的毒计。
可惜尚未查出端倪,冬儿就失踪了,坚持了六年,沛浠始终未放弃找寻冬儿,更一直没有离开冬儿失踪的国家——美国,若非得知天宏获救,她可能仍留在美国,搜寻冬儿的身影。
“那么!”沛浠狐疑地端睨在场的各人。
“别让我的身份曝光,在这里我有另一个身份。”冬儿几句话便概括了她目前的状况。
令沛浠震惊的是冬儿竟已结婚,不,是已成未亡人。
为什么疼爱她、关心她的人都一一离她而去?
冬儿比她还小两岁,怎么她却已历尽沧桑?
失去亲人、爱人的痛苦为何始终对她纠缠不休?
愈想,沛浠哭得愈凶。
为安抚她失控的情绪,冬儿紧紧的拥着她。
久违亲人的怀抱,冬儿亦忍不住痛哭失声。
看着两人抱头痛哭,所有人都有一肚子的疑问。
最恼怒的莫过于龙天承,他一心安排沛浠到香港,为的是要撮合她和天宏,怎料她一见小冬便上前抱住他,两人更毫不避讳地拥吻,若非他定力过人,恐怕小冬脸上已印上五爪印。
倒是龙天宏脸上只有错愣,并无妒恨之意。
他和沛浠是很谈得来的朋友,却不是来电那一种,只不过大家总爱把他们凑成一对,两人懒得解释,才会令人误会他们是默认。
天浚脸上并无波澜,内心却是风起云涌。
他当然不会以为冬儿是同性恋,但他心里却响起强烈的警号。
她真的那么讨厌他?讨厌得要让他以为她是同性恋?
她明知道大哥的安排,却仍挑衅大哥,是为令他怕她被伤害不得不放她走?
“另一个身份?”严君宇率先打破僵局,身为秘书处主管,他一直未停止进修,最近他正开始学意大利语,只是冬儿说得太快太轻,他只听到几个单字。
冬儿微征,警戒地看着严君宇,从他眼神内知道他没有听懂她的话,立即在脑海搜寻刚才所说的片段,编一个亦真亦假的故事。
她坦诚了自己另有一个身份,但她表示无意要其他人牵涉其中。
她将父母被害,自己被仇家追杀的事略加修饰地道出,故事的后半段则改成她为保儿子的安全,用另一个身份避开仇家的追捕。
在场众人都不是好骗的,知道这只是故事的一部分,但他们依然尊重冬儿的意愿不追问,冬儿也松了一口气。
听完冬儿的身世,天浚脸上的寒霜结得更厚。
他以为山自己对冬儿的事很了解,没想到在那伪装的笑脸下隐藏的,却是无尽的凄酸。
为什么他要到现在才认识冬儿?若他早些遇上她,她不就能不过得这么苦吗?
为何她始终不信任他?不让他分担她的悲喜,不把他当做依靠。
究竟是什么人害死冬儿的父母?令她孤苦无依,受尽迫害。
他的内心此际充斥满满的愤恨和不平。
“小冬,你和沛浠是‘好’朋友?”听过小冬的事,不能说不心疼他,但事关他最疼的弟弟,龙天承对冬儿和沛浠的关系始终不能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