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情势突然逆转,枪声响起,他再也笑不出来。
只见雷君毅还站在小门边,根本没被推进地下室,他双手环胸,直挺的站着不怒而威,而原本押解他的泰国人,则阵前倒戈,竟把枪眼都对准大笑不已的洪一跟他的手下。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洪一瞪大眼睛,惊恐放大的瞳眸望向黑面仔。
他哪晓得请回来的泰国人会瞬间倒戈!?「我……我也不知道啊!」
「三碗猪脚!」雷君毅走向其中一个泰国人,合掌向他打招呼,而对方竟也友善的回他!?
「他们不是我们请来的杀手吗?!」洪一震愕万分的大叫。
「我知道你心里有非常大的疑惑,我来为你解说。」雷君毅悠闲的走到太师椅坐下。「我知道暗杀我的人以你们绿岛帮嫌疑最重,偏偏你们最近又动作频频,不仅暗中成立兵工厂,又收了一堆不良少年做小弟,当然引人怀疑,我一直没行动,就是不想打草惊蛇。」
「这是怎么一回事?」墨非走近,情势在干钧一发之际改变,连他也一头雾水。
「别急,仔细听我说。」雷君毅拍拍他的肩膀。「我想绿岛帮不杀我是不会罢休,而在国内没人敢和索多玛为敌的情况,他势必会到岛外另找杀手,于是我和东南亚几个杀手集团先打好关系,没想到绿岛帮运气那么差,偏偏找上我在泰国最好的朋友。」雷君毅指指泰国人的头目。「或许这该说是我运气太好了!」
「于是我跟阿毅将计就计,答应了绿岛帮,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让洪一措手不及。」没想到那个泰国人竟会说国语。
满脸冷汗,洪一颤抖着嘴唇,以发颤的音调乞求。「君毅,看在我和你爸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放过我吧!」
「我爸现在可对你很生气呢!」雷君毅摇摇手指。「他一直要我惩罚你。」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我一马,从此以后,我会率领绿岛帮为你做牛做马、忠诚不二、毫无怨言……」他苦苦的哀求。
「这我可不敢想,今天我这么一搞,你不牢牢记在心上来日摆我一道才怪。」
「不会!我发誓,绝对不会!我绿岛帮会一辈子对索多玛效忠!」洪一跪了下来,举起手,做发誓状。
「喂!」雷君毅站了起来,对着受制的其它绿岛帮成员说,「这就是你们的老大,竟为了生存而跪下来求人,跟着这样一个没有骨气、恬不知耻的老大,你们不觉得睑上无光吗?」
岂只脸上无光,他们觉得看错了人、跟错了人,个个脸上有羞耻、有气愤。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加入我索多玛,我一视同仁,愿意的人就举起右手,喊一声右!」
无聊!这个时候还在自以为是的要幽默。墨非瞪了他一眼。
却见许多绿岛帮的人不约而同的丢下枪,每个像小学生举起右手,此起彼落、沉沉的喊右!
「你们……你们……」洪一气得咬牙切齿、脸色发白。
「别生气,弃暗投明,是人的本性。」雷君毅笑着调侃。「好啦!阿泰,叫你的人把枪都放下,这些人从此是我索多玛的子弟兵,他们不再是绿岛帮的人了!」
叫阿泰的头目用泰语叫手下放下枪,只有洪一还跪在地上。
洪一也拉下脸,低声下气的开口,「我……我愿意带领绿岛帮加入索多玛。」
「带领?」雷君毅讥诮的扬起眉。「你有什么权力带人?你没看到刚刚绿岛帮的人都加入我索多玛了吗?你啊……」
他敛起眉宇,森冷的续道,「即刻起离开台湾,不要再踏进国内一步,否则,我非杀了你不可!」
洪一低着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此时,雷君毅的行动电话响起,是他另外派去寻人的手下。
「大哥,找到梁小姐了,她正骑车往绿岛帮总部去,要把她拦下来吗?」
「不用了,你们先离开,其它交给我就行了。」切断电话,雷君毅捏捏鼻梁,心想自己要用什么面目来会见这个飞女帮的帮主。
第十章
咦?奇怪,怎么她都还没撞进去,门口就破了一个大洞?
梁珊管不解的思索着。
散发会被绑架是因她而起,为了不连累其它伙伴,她藉尿遁一人单独前往龙潭虎穴。
但是……妈的,没想到绿岛帮的总部还真难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却也耽搁了不少时间,不晓得他们是下是已经对散发痛下毒手了?
一想到这里,梁珊珀就全身寒毛直竖,她猛催油门,硬着头皮,直冲进去。
此时,一群人早已移师至绿岛帮总部最里面的隔间,梁珊珀循声而来,她立刻将摩托车熄火,如闪电之姿的跳下来,拿起置于摩托车踏脚垫处的球棒和一把新买的水果刀、飞身撞门进入。
这飞身旋转的姿态还不错,虽沾不上奥运的边,但是业余比赛的话裁判应会给满分。雷君毅躺在地上,心里如是想着。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梁珊珀看到一个个头上罩着裤袜的大盗,眼睛、鼻子、嘴巴滑稽变形,就像综艺节目上常玩的整人游戏,而墨非是唯一幸免的幸运儿。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装死的雷君毅一眼,心想他真无聊,随时随地都存着折磨人的坏心眼。
梁珊珀先冲到头戴丝袜的唯一女生面前,伸手往上一拉,丝袜溜地解套。
「散发,妳没事吧?!」她紧张的问。
「没事……」散发摇摇头,然后有一丝不自然的望了地上装成奄奄一息的雷君毅一眼,想起刚才他软中带硬的交代。「老、老大,雷老大为了救我,被绿岛帮开了好几枪,可能……可能活不了了,妳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天知道他是中了多少枪?墨非像个木头人直直的站着,左右手各高举着枪,对准排排站的男人们。
「是你说要配合我尽力补偿的,不能反悔!」刚才雷君毅这么威胁他。
于是,墨非开口了,说着刚刚才--Run过一遍的台词。「妳快去听听他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交代。」
梁珊珀看着地上的雷君毅,心揪成一团,她飞扑过去,他西装内的白色衬衫红了一大片,她抱起他的上身,泪水源源不绝的从眼睛里面冒出来。
「君毅,呜……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她心痛如绞,想他要是死了,她也活不下去了!
「珊珀……是妳吗?」雷君毅艰困的挣开眼皮。「我以为我见不到妳最后一面了……」
「呜……不要这么说……」
「算了!生死有命,妳就不要再伤心了……可是临死之前我有些话要对妳说。」他用着虚弱哀戚的哭调说话。
「你说。」她抽噎的点点头。
「那晚妳在餐厅看到的那一切纯粹是个误会,其实那女人是墨非的马子,当时我是在做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谢了!我现在不正在回报你了吗?墨非翻了一下白眼,背对着梁珊珀,拿枪的手有点酸,便趁空把手放下来。
「妳要相信我,自从认识妳以后,其它女人我再也看不上眼,妳是我的最爱!」雷君毅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温柔的揩去她睑上的泪。
「妳一定要相信我,我爱妳,这是我这辈子最郑重的一次!」他温柔坚决的凝视她。
「嗯……我相信,我也爱你!」梁珊珀点点头。
这女人真被他要得团团转了,她难道没听到他话里的语病吗?这次是最郑重的一次,那以前说的情话都是随便说来敷衍人的!墨非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