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已经很惨了,居然还被看成随便就能上床的女人……
她无法忍受这个!她再也待不下去!
抓起皮包就要走人,原本想等他洗完澡出来与他谈谈的,可是现在她不了,不想谈了,她只想去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好一个凑巧,当她握到门把时浴室的门同时也打开了——
「曼侬?」他叫著。
而她,顿了下,接著——门大开,拔足狂奔!
第六章
找她,突然成为一件很困难的事。
范姜颐放下话筒,虽然不愿这么想,可是永远打不通的电话就是一个铁证——他成了曼侬的拒绝往来户。
一个月前,他的两支私人电话号码与办公室专线还分占她手机快速键的1至3号,其他亲人的电话号码只能乖乖在他身後排著队,那时,他是她生活的唯一重心。可现在,不管他打哪一个号码找她,永远在打不通的状态下。
她的旧手机被他拾著了——就是她上回在商宴丢失的那一支。当然丢失一、两支手机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困扰,再去申办下就有了。不过,将手机还她是他再见她的藉口,不管她需不需要他这样的「好心」,他是见定她了。
打探到她所有的电话号码很容易,不过要她接听他的来电就很是困难了。看来分手後,她是打定主意把他完全抛出生命之外,一点也没想过他或许有一天会回头找她。她很想嫁他的不是吗?为什么不帮自己留一点机会呢?还是「想嫁他」与「不想嫁他」对她来说都是很简单就可以改变的主意?
望著办公桌上的电话,很确定自己那曾经重要到占据她手机快速键前三码的电话号码,如今行情都由红翻黑,被设为拒绝接听了。
这么有个性?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想到两日前她拔足狂奔而去的行为,简直让他傻眼兼大开眼界。这种落荒而逃的动作,实在不适合由一个向来行止优雅的千金小姐来演出。
也许他并不曾真正了解过她吧!从来看到的都是她刻意表现给他看的一面,她的爱娇、顺从、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要迎合他、讨好他而精心设计出来的。她的所作所为都跟他交往过的其他女人没两样,一副等著被皇帝钦点为皇后的模样,从来没有特别过。
这些女人,无论美丑,不管出身高低,她们对他强烈散发著一致的暗示——我是最适合你的女人,我可以当你的好太太、好情人,宜室宜家,我以你为天,我是上天造来当你妻子的女人,你是光,我是影,我是你背後无声的支持者,我誓死追随你,我可以让你无後顾之忧,我爱你!
他,要一个为他打造的配件做什么?她们自许为配件,但他可不需要妻子也物化为一个配件。他有袖扣、有皮带、有手表钢笔这一类实用的东西每天傍身就够了。
他从不特别需要配件,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很难教他放在心上。如果一个人本身无法发光发热,也不知道如何光彩自己,只会往别人身上企求沾光,那又怎么要求别人看重他多一些?
所以他弃曼侬而选微莲。曼侬美则美矣,但无趣;而微莲天真率直而有趣。微莲有一大堆生活上的坏习性,可是她活得很自我,很个性。遇到了微莲那时,正是他对曼侬的平板无趣感到索然,连带对她最大的优点——美丽,也打起折扣之际。
当然不能说分手的决定是对的,事实上,他必须承认几乎不曾犯错的他,可能已经犯一个错了。就算这只是私人事务上的错,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不然此刻他心里不会有这样隐隐的懊恼。
曼侬不是如他所认定的那么无趣平庸,而对微莲的感觉也不是他所误以为的爱情。
爱隋,除了关怀,除了萦心,除了思念,还会有难以克制的情欲。
而情欲,从来没有在面对微莲时产生过,倒是在见到曼侬时,情难自己!
真是糟糕,他想见她。
可是她已经把他当成一件不堪回首的回忆去处理掉了。
他必须承认自己并不擅长追求。在他的经验里,「追求」这两字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对某位觉得不错的女性笑一笑、有礼问候几句话,隔日再送上一束花,订下约会,然後,完成。
比谈一件公事还简单,而且非常的不具挑战性。
而这种简单的公式,只适用於对他有好感的女性,他是知道的。而曼侬,曾经也是在这样简单的公式里,被他追求到的女性之一。
他这么忙,实在不适合太花心思在女人身上;一直以来,他很能贯彻这一点,做得非常好。而身边女人听话到让他觉得无聊,更加教他把生活重心放在公事上,直到无聊开始变成厌倦,他才会拨冗处理一下私事——解决已经乏味了的恋情。可是,这次是真的出了一点麻烦了,他想要曼侬,在分手之後,在他用了她之後。
怎会出这样的意外呢?他居然对一个曾经感到无味而分手的女子又兴扬起无可遏抑的想念?
想见她,很想见她,居然连在上班时都会突然想起她来——一如现在。放下公事,打著每一通可能找得著她的电话,然後为著被设为拒听来电而著恼。
为什么会想分手呢……
是谁的态度错了呢?是她不该太过做作?不该从不让他看到她的真性情?还是他不该太过不知足?不该搞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当然可以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了,乖乖的当曼侬记忆中那抹不堪,彼此再无交集的从此淡忘。但,他不愿意。
两日前意外的亲密,更加让他确定了一件事,他不愿意放开她!
他不知道不愿放开她的背後将代表著什么意思,但他很有兴趣去弄清楚。
可是她现在连他的电话也不肯接……
抿紧的薄唇蓦地上扬起一个弧度,从公事包里拿出她的手机。这支手机是四个月前他帮她办的,而她的开机密码居然从未更改过——1220,他的生日。
他开机,按键进入通讯录,找到快速键「1」,他没发现自己正在皱眉,专注的看著上头的标示——汪洋,唯一的爱。
唯一?这位小姐连他算在内,共谈过五次恋爱,面对她的第六任恋人居然好意思写上「唯一的爱」这样的字眼?那前五任算什么?错爱?假爱?
眉头不自禁皱得更紧,过於用力的按下拨号键。没错,他要打电话给汪洋,既然找不到曼侬,那么找那个叫汪洋的男人也是一样的道理,曼侬一向是紧黏在恋人身边的,找到汪洋,就形同找到曼侬,肯定的。
「喂?」不多久,电话那头传来斯文温和的声音。
「汪洋?」精光闪耀的眸子一敛,被长长的眼睫毛盖去大半,深不可测的,一如他淡得闻不出心绪的声调。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范姜颐。」不多做介绍,直接道:「有件事麻烦你。」
「……呃,请说。」
「请你将电话转给曼侬,我找她。」
没错,他找汪洋,当接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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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居然连爵士舞都难不倒你!你还说没学过!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假仙的人是学生们票选第一名最想盖布袋痛扁的那一种?!」七朵花们拖著残喘的身躯分别爬到角落去挂著。唯一还能动的就只有嘴巴了,东呱呱、西呱呱的,此起彼落的声讨著那个还能安好站在全身镜前整理头发的何曼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