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沅先?风玄的马上鞍,正要再?自己的马上鞍时,正好瞥见地上的羽箭,这才记起要查探箭的来源,于是一边上鞍,一边左顾右盼,想查看是谁射出那支箭,但四周却无其它人影。她只得忿忿地道:「哥哥,我们把箭拾回去,查查看是谁伤了你!」
他淡淡地瞥了那箭一眼,眼中闪过一抹难解的光芒,随即掩去,神色平静地摇头,「狩猎之时?流箭所伤亦属常事,射箭之人想来并非故意,不必与他计较。」
「好。」她心中虽然不愿,仍是顺着他的意思,担忧地望了望他的伤后,又问,「哥哥,你左臂受了伤,骑马不碍事吗?」
「没关系的。」他微微一笑,见她仍有忧心之色,遂双膝微曲,轻巧地纵跃上马,只手操控缰绳,掉转马头。
她这才安心地露出笑容,翻身上马。
两人相视一笑,缓缓并骑而行。
第八章
虽然风玄的伤势只需要几天即可痊愈,然而皇上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后,当场便下令要他将公务卸下,好好休息养伤。
因此,他「因伤得福」的多了好几天的清闲之日。
翌日,他和上官沅、风净漓共进早膳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夏侯应天。
上官沅听到他的名字就想皱眉,更别提见到他了,因此她草草吃完便拉着风净漓回房,而风玄则命左右候在厅外,独自到大厅接待夏侯应天。
虽然已入秋,夏侯应天却穿著一身薄薄的紫衫,挽起了左袖,神态优闲地啜饮着冰镇酸梅汤。
当风玄出现时,夏侯应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喝着冰镇酸梅汤。
风玄耐心也好,并不追问他为何而来,只是默默地等他开口。事实上,关于他的来意,他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没一会儿,夏侯应天终于开口说道:「你应该接得住那支箭。」没头没脑的,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风玄眼中寒光突现,表情转?冷漠,却不开口。
「箭是我射的。」夏侯应天嘴角微扬,在风玄询问之前,先行说出答案。
虽然早知答案,但是听到夏侯应天亲口承认,风玄仍是一愣。
压下心中的愤怒,他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想杀沅儿?」虽然早知他这个表弟行事向来不择手段,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将矛头指向上官沅,意图伤她。
夏侯应天双眉一挑,口中啧啧有声,笑容含讽,「看来你真的被那个小白痴迷住了,否则就该知道我无意杀她。真要杀她,会选择你在的时候吗?」
风玄皱紧眉头,漠然地问,「既是如此,你的目的何在?」
「不过是试试你是否迷上她罢了。」夏侯应天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跟着略带嘲讽地扬唇,挑眉斜睨风玄,「本以为你不会受伤,没想到我料错了。看来你的武功退步不少,居然连支箭都接不住、闪不过。」
风玄不愿告诉夏侯应天,自己是因为太专注和上官沅应对,才疏忽了警戒,只缓缓站起身,冷冷地摆出送客的姿态,「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现在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不论如何,他无法谅解夏侯应天对待上官沅的轻蔑态度,更对他的意图感到愤怒。为了一个根本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他居然放箭射她!
无视风玄罕见的冷漠,夏侯应天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丢给风玄。
「接住。」
一只小巧的银盒朝风玄飞来,他随手接过,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侯应天,淡淡地问,「这是什么?」
「玉阳雪蟾膏。」
玉阳雪蟾膏对生肌疗伤有奇效,但雪蟾只为于高句丽的高山上,而且数量稀少,是极难得的灵药;前不久高句丽进贡了一些,皇上将之颁赐给少数亲信。
风玄见夏侯应天如此随便地将御赐灵药丢给自己,不由得一怔。
「将就着用用。」夏侯应天不理会风玄的讶异,瞥了他的伤口一眼便起身离开,迈步走出大厅。
将银盒拿在手中,风玄一时弄不清夏侯应天的意图,直到他临走前瞥了伤口一眼,他才恍然大悟。夏侯应天其实是担心他的伤,也略感歉意,但是碍于面子,不肯明说,所以故作不在乎地把御赐灵药丢给他。
对表弟的倔强与任性,风玄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气却消了几分。
上官沅从侧厅的屏风里采出头,轻声问道:「哥哥,那个讨厌鬼走了吗?」
「讨厌鬼?你是说……」
「就那个夏侯应天嘛!」看见厅内已经没有别人,她便走到风玄身旁,挽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噘起嘴,「像他那样,当然是讨厌鬼罗!」想到之前夏侯应天的轻薄行?
和无礼的态度,她就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表弟,你别跟他计较了。」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
「喔。」她吐吐舌头,好奇地问,「他来干什么?」
不愿旁生枝节,他淡淡地回答,「没事。」如果让她知晓箭是夏侯应天射的,只怕她会冲动地跑去找他算帐。心念一转,他转移话题,「沅儿,你想你三舅吗?」
「想呀,不过三舅最近人都在洛阳,见不到他。」想到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亲人,她轻轻叹了口气。
「沅儿,你准备一下简单的行李,我们等一下出发到洛阳。」
「咦?!哥哥,你要带我到洛阳吗?」她喜出望外地笑开了娇?,但随即显露出担忧之色,「可是你的伤……」
「我只是伤了手臂,还不至于妨碍外出。」他俯身与她对视,手指轻轻顺了下她的青丝,「前两天,我见到你对着你三舅送来的信叹气,就知道你在想家、想家人了。」
听他语气略有调侃之意,她撒娇似地瞠道:「人家出门快四个月了,当然会想家嘛。」
「所以我才带你到洛阳探望你三舅,稍减你的思乡之情。」他以食指轻点了下她的粉颊,眼中盈满柔情。「毕竟可爱的脸只适合微笑,不适合叹气。」
闻言,她心中甜甜的,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撒娇地问:「人家叹气,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的。」他脸上闪过一丝腼腆。
她右足微跺,不依地噘起小嘴,「人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其实她明明知道原因,偏偏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算数。
望着地佯嗔撒娇的可爱模样,他心中一动,双臂环住她的纤腰,露出无奈又带些纵容的微笑,「真要说?」
「当然。」海蓝水眸里盈满期待,专注地望着他。
望着她晶莹的眼眸,他原有的迟疑腼腆瞬间消失,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便笑道:「好吧,原因就是……」他说到后来,声音却模糊不清。
「什么?」她忍不住心急地追问。
他微笑不语,只打了个手势要上官沅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心急的她自然是马上照办。
「我说,原因就是,我想亲你──」语音刚落,他便在她的粉颊上偷了记香。
她一怔之后,俏脸微红,半羞半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脱离他的环拥,嗔道:「讨厌啦!」说完,她跺了下脚,背转身子不看他。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轻靠在她肩上,在她耳边笑道:「怎么生气了?是你要我说的。」
「哼!人家才不是要听这个呢!」她将小嘴嘟得高高的,却没拒绝他的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