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这个!不要说了!」别说出这种像是遗言交代的话语来……
饶天欣抱住他,埋首在他胸前,热泪濡湿他的衣裳。
大掌轻轻托起湿漉漉的小脸。「别哭啊,我看了会心痛的。」
冲着他的话,她勉力绽开微笑。
「这才对啊!」拇指细细抚摸可能无法再触摸到的雪肌,低头在微微颤抖的唇上印吻,「妳还是适合笑脸啊!」就是因为不想看她伤心难过,才会想要瞒着她,不料她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
擦去泪痕,吸了吸鼻子,她接受了极不愿接受的事实。
「从今天开始,我搬来这儿跟你一块住,好吗?」病房里该有的都有,冷气、冰箱、电视等等,一样也不缺;床也够大,够两个人躺。「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你。」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能和他相处,所以她想把握从现在起的每分每秒,守候在他的身边。
一抹坚定笑颜绽放,美得让人鼻酸,也让靳焕生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其实这样不对,在不知未来究竟是生是死的情况下,他应该要和她保持距离,淡化两人之间的感情,万一他真的不幸无法陪在她身边,她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但他……说不出口。他无法要她别来看他,因为他也不想和她分离啊!
「万一我半夜被附身,变成怪物怎么办?」半开玩笑说着,用来掩盖五味杂陈的心和想哭的感动。
她猛摇着头,柔亮黑发纷飞。「我不怕。」就算他变身成怪物,也还是他。「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不论靳焕生的情况如何,她都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她要一直陪着他……一直……
谁说现代男女只取快餐爱情,有利就一起,有难就分?这儿上演的不就是至死不渝的深情吗?
第九章
日本 京都
一女两男在弯曲绵延、似看不见尽头的木板长廊上疾步快走,领头的女孩却忽然顿下脚步,三人差点撞在一块。
「靳焕生病危?」怎么回事?分手时还好好的不是吗?静凌好不容易消化这个惊人消息,随即又听到另一个更教她诧异的话题。
「静凌,能将墓里的东西归还吗?」被靳焕生委托帮忙寻找静凌的男子搔着一头灿金短发,忠实的转述他的请求。
闻言,她随即冷了脸,「为何?」撇开不明白状况的靳焕生不谈,他应该知道那东西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才是!
「靳的病是因为受到古墓主人的诅咒,要是不在时限内将东西放回原点,靳会死的。」男子边说边比着动作,卖力向她解释。
「哈!诅咒?」受不了的翻白眼,她烦躁的一拳击在木头梁柱上。
真是够了!她受够这种怪力乱神的鬼玩意!
明明她是无神论者,却在这两个月内被迫接触一堆有的没的诡异论调……够了!谁再对她提这类话题,她就把那不识相的人一脚踹飞!
「别拿房子出气。」冽皱眉出声,一把抓住她不听话的拳头。「听不懂国语啊?」
房子又不是他的,这么多事干嘛?她不爽的抽回手,绝艳脸蛋冷凝着,没有丝毫情绪显露。
「你相信这东西?」静凌问着急忙来向她报消息的人,后者为难的搔搔一头金发。
他知道静凌是不信这些的,要说服她将东西归放回原处很困难,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当说客。靳是他的好朋友,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靳丧命。
「不信的只有妳吧!」冽双手环胸,介入两人之间的谈判……或许不该说是谈判啊,就气势上来看,绝绝对对是静凌占上风。
「冽,你给我闭嘴!」高傲的警告高她许多的大个头,只是对方压根不鸟她。
「别这么死脑筋,妳相信的不见得就是真理。」他兀自说个不停,「这东西见仁见智,信或不信都无所谓,但是妳至少要接纳他的意见。」下巴努了努金发男子。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要牺牲我和其它人的生命,去换取靳的命。是这样吗?」她扬起甜美笑靥,搭配身后日式庭院的乌语花香,气氛却怎么看怎么毛骨悚然。
「白痴,妳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啊?!」冽被她的说法激起脾气,刚才还要她别拿房子出气的人,此刻正将满肚子火发泄在柱子上。「我只是告诉妳,除了妳之外,这里没有人不信鬼神;我也只是要妳别为难他--」
「我为难他?!」静凌这下更火大。
这是哪门子说法?这回又将错推到她头上了?
是啊,千错万错,全都是为了大局和众多人的性命而去盗取宝物的她的错!
「死女人,别给我想些五四三的!」再次重击木柱,可怜的它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攻击,当场断裂。
这阵子她是搞屁啊!脑袋迂得像是陈年骨董货,净是硬钻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牛角,老和他找架吵!
累积一阵的不爽,配上今日的导火线,冽的熊熊怒焰一烧不可收拾。
「妳最近是怎么搞的?老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他碎碎杂念抱怨。
「真是抱歉了,我本来就是女人。」婆婆妈妈的是他吧?
妈的,这女的要气死他才甘心吗?
冽气得差点脑溢血。「白痴啊!我那只是比喻!」废话,他当然知道她是女人!要不是她和他不同性别,他早一掌打死她了!
「这么你的比喻用得还真差!」要找架吵?她求之不得!正巧被那些牛鬼蛇神的事情烦得火气正旺,愁着没地方发泄呢!
两人的争辩离题,双方的情绪都很激动,火大到快要动手的地步。
「你们先别激动啊!」眼见情况不对,被晾在一旁的金发男子赶忙插身挡在两个人中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逮到说话的机会。「我有个方法,能同时救静凌跟靳。」
他的话像是零度C冰水,将烧得正旺的两盆熊熊怒焰浇熄。
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温差,静凌呆愣的表情千百年难得见一回。
「你不会早讲喔!」冽无力地颓坐木板长廊。妈呀,真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
两人炮口一致指责,丝毫没有反省刚才自己吵得火热,压根没有让人插嘴的空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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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先前的几个早晨,饶天欣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探了探靳焕生的鼻息。
他还活着!轻扯淡淡的满足笑容,跟着吻上他的唇,咬啊、啃的,非要把他吵醒才甘心。
「早安!」她开心地和睡眼惺忪的爱人打招呼。
「早啊!」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的感觉真好啊!
靳焕生搂着她翻身,把柔软的身躯压在身下,眼睛又闭了起来。
「别赖床,快起来啦!」他把她当抱枕呀?
「不要,我不想起床。」靳焕生耍着无赖,大头在她胸前钻呀钻的,痒得她受不了,猛喷笑踢脚。
「哇!放开我啦!」她笑到眼泪狂流,笑到喘不过气。
两人在床上打闹好一阵子,才转移阵地跑到浴室边梳洗边玩泼水大战,十五分钟后,已是全身湿透的状态。
「妳快去换衣服吧,小心会发烧。」靳焕生推着她去更衣。
虽然布料被水濡湿后若隐若现的样子很让人血脉偾张,但他可不想让心肝宝贝感冒受寒。
「哎哟,才不会咧!」男人怎么都这么大惊小怪啊?
靳焕生可不理会她的说辞。
「还是要我帮妳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