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想说出来。”裴騄忍不住摇摇头,别看季颿外表给人感觉像一片镜湖,但水是多变的,若不幸招惹到他,得到的惩罚会比他们三个人更加严厉。
“说出来就没好戏可看,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尾栀社到底有多大能耐。”季颿一口气将咖啡喝完, “颿,你不告诉我吗?”
“告诉你什么?”裴騄当然明白他想问什么。
“下午的女孩困扰你吗?”下午他瞥见他阴沉的表情,现在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显少看见他为什么事情心烦过。
“或许吧。”他不否认楚怜心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尤其当他忆起她无助的表情时,一颗心就紧紧的揪痛。
“愿不愿意说来听听?”
他叹了口气,缓缓的将一个星期前搭救楚怜心起,到今天她为了报答他献身给他,以及事后他提议安排她去国外念书,却遭她婉拒的事都说给他听。
“騄,你爱上她了吗?”季颿看他根本就是一副为情所苦的模样。
“我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女人,我是同情她的际遇。现在她孤苦无依的,我只是想帮助她,”
“你要帮助她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要将她带在身边。”季颿试探性的说着,也注意他的反应。“你如果不放心她,可以为她安排住的地方,再给她一笔钱让她顺利完成学业就好了。况且你随时都有任务下来,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就算你把她带到国外,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更好,还不如让她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生活。”
“再说吧。”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再谈这个话题。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季颿了解的转移话题。
“还不一定。”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他快速接起电话。“我是裴騄。”
电话那头传来葛野的声音,“阿騄,你事情查得怎样了?”
“季颿在我这里。”他知道老爹打这通电话,一定是和他交代的事情有关。
“让他跟我讲。”
他将手机递给季颿,“老爹要跟你讲话。”
“老爹,找我有事吗?”
“你跑到台北做什么?”葛野声如洪钟的嗓音透过手机传到季颿耳中。
“老爹你一向神通广大,该不会不知道尾栀社最近接受微尔公司的委托。”
“我当然知道。”如果他连这个都不知道,他就不用当他们这几个的老爹了。
“那你还问我跑来台北做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
“我是要你别去插手尾榞社的事情。”狂霸集团在别人眼中或许是财力雄厚的企业集团,但他们真正的身份类似美国联邦调查局,专为各国警方处理一些无法光明正大处理的案件。因此他们实在没有必要和日本最大帮派正面冲突,尤其他们四人的身份愈隐密对他们愈好。
“老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话一说完,葛野连句再见也没说就将电话挂了。
季颿耸耸肩,将手机还给裴騄。
他将手机收起来,“挨老爹骂了?”
“他只是警告我别惹是生非。”
“老爹还真了解你的个性。”外人都以为个性随和的季颿是个和平主义者,错了,其实真正的他是个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的人;反之一向热情如火的程骥才是那种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人。
“你别糗我了。”季颿脑中忽然想起什么事,大声叫了出来。“不对。”
“你又有什么问题?”裴騄对他莫名其妙的大叫微皱着眉。
“老爹要找我,干吗不直接打我的手机,而要打你的?”
裴騄脸色微微一怔,水心思一向细密,想要随便唬弄他可不容易单。
“老爹是找你的吧?”
“或许是他找不到你,才会问我看看。”他站起来,“水,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老爹还在等他电话。
“好吧,你先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季颿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就算他有再多的好奇心,别人不想说,他也会忍下来。
季颿往门口走去,正要拉开门时裴騄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水,她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别因你的好奇心韦调查她。”他知道水想知道的事,绝对可以轻而易举地查到。
季颿停下来,却未回过头。“你放心。”看来兄弟是陷入感情的泥沼而不自知。
★ ★ ★
楚怜心在母亲的房间里整理遗物,前两天她已将母亲的衣物都整理过了。当她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却在一个抽屉底部发现一个木盒,木盒上有着雕刻精致的花纹,但却上了锁。
她好奇的转动木盒,猜想里头放着什么东西。这几天她在整理母亲的遗物时,并未发现有特别的钥匙。
正当她想得入神,门铃突然响起,着实吓了她一大跳,她随即跑出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看似斯文有礼的中年男人,年纪看起来和她母亲差不多。
“先生,请问你找谁?”楚怜心礼貌的问。
“你是楚怜心?楚湘君是你母亲?”薛伯凯看着眼前的女孩,隐约有些楚湘君的影子。湘君和她姐姐长得本就很像,这女孩会像湘君也不令人意外。
“是的,但是如果你是要找我妈妈,你来迟了,她在一个星期前已过世。”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这样,我在三天前接到她的信,没想到她竟然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让我见!”当年若不是他的固执,也许他和湘君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他也不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三天前?”
“我一直住在美国,你母亲大概是在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好后,委托人寄了那封信。”
“请进。”既然他是妈妈生前的朋友,她就不能怠慢人家。
楚怜心先到厨房倒了杯开水,“请喝水。”
“谢谢。”薛伯凯在她进厨房倒水时,大略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这二十年来她们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
“先生……”楚怜心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我叫薛伯凯,是你妈妈的好朋友,你就叫我薛叔叔吧!”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会愿意当她的父亲,听她叫他一声爸爸。“我出国二十年,对于你妈妈生病的事我一直不知道,直到收到信才匆匆赶过来。”
“我妈妈是为了给我最好的生活和教育才会累到病倒,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这么年轻就走了。”
“你也别难过,我相信你妈妈对你的付出是无怨无悔。”薛伯凯想到二十年前湘君抱着襁褓中的楚怜心去找自己商量,他却狠心要她作出选择。如果选择他,就将孩子送给别人或是送到孤儿院;如果选择小孩,他们之间就完了。没想到湘君当场毫不考虑的选择孩子,他因为赌气而去了美国。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钥匙交给她,“这支钥匙是你妈妈要我交给你的。”
楚怜心接过银色的钥匙,发现上面还刻!了一个“爱”字。这把钥匙会是那个木盒的钥匙吗?
“怜心,你妈妈已经不在了,你一个人在台湾没亲没戚,薛叔叔带你去美国,继续替你妈妈照顾你好吗?”这该是湘君最后寄那封信给他的主要用意。
这二十年来她虽然为了怜心而未嫁,但他知道当年曾经有许多条件不错的男人追求她,愿意接纳这个孩子,只是都被她拒绝了。
而自己也因为忘不了她,无法再接受其他女人,选择孤独终老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