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騄刚才站在病房外已经听见她和护土的对话,原本他跟来只是想或许帮得上她的忙,但这会是得帮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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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怜心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病床上,她环视四周,这间病房并不是母亲先前所住的。
对了,妈妈!她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旁边的一个声音给阻止了。
“你醒了。”裴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她昏迷的几个小时内,他已经替她将积欠的医药费缴清,也帮忙联络了殡仪馆,只等她醒来,签署必要文件,领取她母亲的遗体。
“是你。”她下了计程车之后,他不是坐着计程车离开了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放心才跟着你下车,想看看是否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妈妈……”一想到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来不及见,她的心就像被啃噬般痛楚不已,眼泪也滚滚而落。
“我都知道了。”他看着她落泪,一颗心竟隐隐痛了起来。他站起身,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尽情哭泣。“我已经替你办了大部分的手续,医药费等也都给清了,只等你签名好让我找来的殡仪馆人员继续后面动作。”
“你……”她稍稍推开他宽厚的胸膛,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他竟然写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她该如何向他道谢? “谢谢,那些钱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还你。”他这么帮忙,不能再欠他钱。
“钱是身外之物,你不用急着还我。”
“就算这些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还是不能欠你。”钱有一天总能还清,但他的大恩大德,人情债可就难估量了。
“你告诉我,你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筹出这笔钱?”所谓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更别说十几万的医药费形成的一股沉重压力,如果她有这笔钱,她母亲或许就不会死了。
“我……”他说的没有错,除非再决定去出卖自己身体,否则她是没有钱偿还他。
“算了,你以后如果真有能力还这笔钱,就把它捐给慈善机构吧!”他在台湾停留的时间该不长,到时就算她真的要还,也找不到他。
“我对你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你一天连帮我两次大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跟你道谢。”
“这些对我来说都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别放在心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你母亲的后事办好。”
楚怜心点点头,下了病床。
“我陪你去吧!”猜想她要去办完最后的手续,他不放心的说。
“不,不好意思再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了。”她和他非亲非故,他没有必要沾染这种事,况且台湾人对服丧的人特别忌讳。
“好吧!我暂时都会住在那间饭店,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
“谢谢你。”
裴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不再逗留,他所能帮她的仅此而已。
楚怜心眷恋地看着他的背影,慢半拍的想起自己忘了问他的名字。
一个陌生人帮了她这么多忙,她竟然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忘了问!
第二章
裴騄将笔记型电脑打开,开始查询葛野托他寻找的人,花了几分钟切人户政机关的资料库,发现单单叫楚若君,年纪又相符的女人就有七八个,却没有一个是住在他所给的地址。
他将所有的资料全都列印出来,正想断线时,传来一阵水声。
裴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按下按键,荧幕上出现的是季颿。这是季颿设计的一套程式,方便他们四人不论身在何处,也可以见到对方的影像。
“颿,你到台湾住哪家饭店?”
“远长。”他掏出一根烟,点起火抽着。
“你打算再留几天?”
“不一定,如果没其他的事,我打算四处看看,不急着走。”他这一次到台湾尚要执行的任务没有告知兄弟们。
但是想隐瞒行纵是绝不可能的。尤其是季颿,他连美国白宫和联邦调查局的档案库都能来去自如,更别说只是查询出入境的资料。
“我三天后要去台湾一趟,到时我会去找你。”活一说完,季颿的影像就消失在那小小的荧幕里。
裴騄将电脑阖上,起身走到一大片落地窗旁,看着台北市夜晚的街头。窗外颿着绵绵细雨,五六月在台湾是梅雨季,一个月里放晴的天气没有几天。
他对台湾有一分错综复杂的情感,他身上流有中国人的血统。然而三十年来他踏上这片土地的次数却寥寥可数,他会想将饭店版图扩展到台湾,为的也是想让自己和这块土地有一分连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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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騄选择住进饭店,是为了多加了解、观察饭店的营运状况。据他观察结果,如他当初所想,饭店的营运没有问题,管理也没问题,出问题的是老板做了错误的投资,以致亏损连连,不得不卖掉饭店来渡过这次危机。
于是他表明自己承购的意愿,约了饭店的董事长见面,此刻他便坐在饭店的贵宾室里等待。
他一向最没耐心等人,然而今天的会面是他突如其来相约,只得破例一次当个等待者。
门外传来轻叩声,随即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挑、长相艳丽的漂亮女人。
裴騄睨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我是饭店总经理,叫刘姿莹。”她踩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来。当她见到眼前既帅又酷的男人时,不由得心旌荡漾,最重要的是他还符合她的条件,有钱。“诸多多指教。”
裴騄未正眼瞧她,口吻中听不出一点情绪。“我约的人是刘董事长,如果他今天没空,我不介意和他约改天再谈。”
“不,我爸爸正赶过来,他是怕让你等太久,才要我先过来跟你说一声。”刘姿莹一点也不在意他冷漠的表情,使出浑身媚术姿态想魅惑他。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忙你的事。”
“不忙、不忙,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在饭店里除了她父亲之外,就数她最大,没有人敢管她。
裴騄干脆闭上眼睛懒得再看她,他一向最讨厌这种聒噪又不识相的女人。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那个女孩,眼眶中盛满盈盈泪水,宛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可贵。
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母亲的丧事办好了吗?
他知道就算没有问她的名字要找到她也并不是件难事,不过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毕竟他现在不该再为自己找件事来揽,台北不是他会久留的地方,他更不想顺了远在阿拉伯老头子的心意。
正当他沉思之际,贵宾室的门又被推了开来,一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气喘如牛的走进来。
他冷漠的抬眼睨了他一眼。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刘强汉态度十分卑微,自从他放出消息想将饭店卖掉,至今已超过三个月,却没有一家企业集团表示过有兴趣。
好不容易有人主动约他谈,对方还是目前最令人津津乐道的狂霸集团,他怎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只怕丧失这次机缘,他这一生就此玩完了。
“没关系。”裴騄只是冷淡的回答他。
刘强汉转过去吩咐女儿。“姿莹,赶紧把饭店的营运报表给……”他一时之间想起来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我叫裴騄。”
“是、是,赶快拿给裴先生看。”
“不用了。”他如果不是已经十分了解饭店的营运状况,才不会浪费时间找他谈。“你打算出多少钱卖掉这问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