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默默对看一阵。最後还是他先开口:
「把嘴巴打开。」
她紧闭著嘴。
「你不吃吗?我刚从粥摊隔壁带来的小笼包,你很爱的。」
「不必,谢谢你,殷大爷。」她咬牙切齿。
「晚上我来接你回去吧。」
「这也不必,我也不是没在这种地方睡过啊。」
他轻笑一声:「这倒是。可是你不习惯茅厕啊,在殷府的茅厕你每天打扫得乾乾净净才肯入厕;你每天一定要沐浴後才肯上床,半月,这里多不方便啊。何况你没有我,根本睡不着。」
他咬咬牙,十分怨恨地瞪著他。如果不是突然发生那件事,她一定饱暖思淫欲,留在那个地方算了……
「我在这里很好啊。」
「很好?你是我的女人,却得跟一名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
「谁?」过了一会儿才恍悟他说的是同住的男子是指谁。「他才十一岁而已啊……我之前借他的衣眼穿,你看不出来那是孩子的衣眼吗?」
他怔了怔,没料到记挂在心里已久的男人竟然这么小。过去他到底在吃什么飞醋啊!
「殷戒,我还在忙呢,你快走吧!可不能抢我的客人啊!」
他闻书,有点动怒。「你在搞什么鬼?就因为我……」
看见有人要结账,她连忙挥手,道:「再见再见,下次再聊。」
「等等!」他拉住她,压低声音问:「你还爱我吗?」
她愣了下,笑道:「当然,我爱你,好爱你好爱你啊。」
那为何要执著在小事上头?正要脱口,就见她忙著去结账,他咬咬牙,瞪著她的背影,然後把小包子放在乎台上,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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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她打著呵欠,走到门口要关门时,看见巷口有个人一直静静地站著。
「你在这里……」要做什么?原要这样问的,但用想的也知道他做什么。她抿抿嘴,关上门,然後慢吞吞地走向他。
「好冷喔。」她道。
「我知道你冷。」双手包住她圆圆的手。他微笑:「我带了披风过来。」帮她披上,确认她不会因此受了寒。「回家後还有热水澡,还有人帮你暖床。」
她想了想,投进他的怀里,紧紧抱著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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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当她爬过他身体时,他立刻惊醒,抱住她的腰。「你干什么你?」
她睡眼惺忪,直觉吻上他的唇。「早安,殷大爷。」
「这么早你起床做什么你?」她怕冷,他没清醒她绝不会先起床。
「我总不能让怀安一人顾铺子吧?她长得漂亮可以招来客人,但留她一人,我怕会出问题:」
他闻言不悦。「说到底,你还是怪我了?」
「没,是我自己太放纵了。」她爬下床困盹地穿衣,後来有人又脱了她的衣衫,她张大眼,脱口:「大白天的,我要去书铺,你不能……」
他瞪著她,瞪到她把话缩回去後,才取来她的肚兜。「我没要做什么。你想干你的事业,我不会说不,但你要不穿肚兜出门,那就过份了。」
圆脸微红,抱怨道:「我只能在你面前不穿肚兜,是不?」明知他不会看她裸体就轻易动了欲,仍是小心翼翼不让他接触太多的春光。
他又取下稍厚的衣衫,让她穿上後,才目不转睛地看著她。
彼此对看一会儿,她才低声道:
「你不要再带食物过来了……还有,也别帮我准备三餐了,我真的不要吃。」
「你身子还没好。」
她听到这句话就恨。「殷大爷,你每次都这么说,害我、害我……」不再多话,转身就要走。
殷戒忽然说道:
「你想出书,我可以帮你限量发行,这句话没什么不对。」
她转头,恨恨瞪著他,差点跳脚:「出了书,谁看?」
「送给亲朋好友也是美事一桩。」
「你你你……我不必靠你!」气死她了!竟然把她写的稿本这么看待!
「半月,封沄书肆也是卖书的,我要狠起来,你书铺没法过活的。」他平静地说。
好想捶心肝啊!「我也不需要你放水!」把她当什么?还是以为她经营半月书铺是在玩家家酒?
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可恶!
「你真的不要我放水?」
「不需要!我照样可以让我的书铺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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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鱼半月瞪著眼前的筒子。
「笔筒啊,小姐,跟你做的不一样呢。殷爷说是象牙做的,上头还请人绘上图刻著,听说京师的贵族已订了一批……」
「等等,等等!这是我做的啊,他这是在学我学我耶!」
可恶啊!这个混蛋男人!
把书铺丢给怀安,她跑到封沄书肆前,听见有人在订笔筒,她恨恨地问道:
「殷戒呢?」
「我在这儿呢。」
她立刻转身,瞧见殷戒神态自若,心里恼怒。「你你你——学我!」
「学什么?」
「你学我做笔筒啊!」好不容易热卖一阵子,结果生意被抢了!这里到底有没有专利权可以申请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笑道:「半月,就算我不学,过两天南亚斋还是其它书肆都会这么做,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你你你……」有没有天理啊!她要有心脏病,肯定现在就发作了!
「何况象牙的成本你根本付不起,咱们两家的客户完全不一样,我专为贵族订做,你则是卖给一般百姓,说到底,各凭本事吧。」
「各凭本事?」—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这两天有人说施家夫人一直来找你,是出了什么事吗?」他关心问道。
「交个朋友而已。」
「交朋友?」殷戒沉思,然後道:「施老爷性好渔色,要不府里也不会家妓一堆了。你要小心。」
「就只你当我是个宝,谁会注意我?」
「我当你是个宝,你却天一亮就走,连个早饭也不用。」他眼瞳含怨。
虽然他还是易著容,但眸瞳本身极有魅力,一含怨,让她心跳失控,低声道:
「我留下家里,你只会害了我……」
「我害你?我也不过是……」注意到街坊邻居在偷听,他暗叹:「你身子已经不太好了……」
「我哪儿不好?我哪儿不好!」一听见他提到她身子,她就暴跳如雷。「可恶!我叫你不要做,你偏不听,可恶可恶!」
「半月!」瞪著她的背影,他又气又恼。
「爷,是叫你不要做什么?」小董小心翼翼地问。
殷戒难得动怒,狠狠瞪他一眼,骂道:「干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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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拐进巷口,就看见元夕生站在书铺面前,殷戒没搭理,心里很清楚他来的原因为何。他走进书铺,不理其他顾客的眼光,直接走到矮柜前,看她正在结账,他直接问:「上午你去施府做什么?」
她笑眯眯的,显然很开心。「殷戒,我可以不用像蒲松龄了。」
「蒲松龄?」
「殷戒!殷戒!」她高兴得快要升天了!直接抱住他,叫道:「就算你偷我的点子,做了笔筒,我也不生气了。」
「……这不是偷。」
「我知道我知道!」现今的观念就是如此嘛。「殷戒,我快要有喜事了!」
「喜事?」
「鱼老板,这是不是表示你可以原谅殷爷送你的四拳?」有客人很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