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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页

 

  「元总管,殷爷有财有势,怀安迟早会成为他的,你要怎么抢回怀安?」

  「我、我……我跟他抢怀安做什么?」搞什么?他在结巴什么?

  「元总管你不是喜欢怀安吗?」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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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御史府。

  「你是说,连聂家的死对头西门家也亲眼目睹了那个鱼半月的古怪之处?」

  「是。混进去的人是这么说的,在恭园时,连西门老板都说,那鱼半月很有古怪,而且……市井间流传当那姓鱼的女人再遇上大人,就是大人的死期了。」

  「哦哦!」右都御史双眼发亮:「真有这件事?是她的死期,还是本爵爷的死期?我一向不信邪的。要真的有鬼怪化身找我报仇早来了,还轮得到她吗?」

  「可是人人,她……」

  右都御史随意挥了挥手,道:「本爵爷从没有遇过猎不死的人。对了,我听说殷戒找到了其他人可以引荐至六部了是下?」

  「是的。」

  「哼哼,他摆明是跟我作对了。这两天荧惑守心,要能在这其间再杀一次那个女人,不也挺符合灾难之说?至少,对殷戒可是一场灾难了。」下一个他要对付的就是殷戒了,管它什么聂家不聂家的。

  「爷,阿青说今晚那女人会到聂府别宅。」

  「你说的那个阿青,可信吗?」

  「他是个乡下人,不缺钱绝不会给人当奴才。我给了他一包银子,他自然会尽心尽力地泄露殷戒的任何事……」

  第九章

  殷戒推门而入,先是听见一声惊呼,然後看见她双手压著胸前的肚兜。

  他微愣,注意到屏风後若隐若现的浴桶。「原来你在沭浴,怎么不叫怀安过来?」就是看见怀安离开,他才以为她要入睡了。

  「我洗澡没习惯让人看。」鱼半月微恼骂道:「殷大爷,能不能请你转过身去?」

  他依言转过身,听见身後窸窸窣窣,加上懊恼的低骂声。他暗叹口气,不管她的抗议,转身取下屏风上薄薄的单衣披在她的肩上。

  她双手还用力压著胸前的肚兜,丝毫不敢轻放。

  「你到现在还学不会系肚兜吗?」他柔声问。

  「这东西有点麻烦,穿起来很不舒服。」她抱怨。

  「我帮你吧。」绕到她的身後,先拿下单衣,露出她雪白的背部跟那道沭目惊心的箭疤。

  虽然外伤已经痊愈一阵子,但人体毕竟被长箭活生生穿过,不知要花多少年才会调养好身子。他的指腹轻触那道凸起的肉疤,见她身子微颤,不由得脱口:

  「还会痛吗?」那日的血流成床,他记忆犹深。

  「不痛了,不过一看见就害怕。」她扮个鬼脸,背对他道:「我没那么痛过,不想害怕也很难。」话刚说完,她就被殷戒从身後抱住。

  男人的体温像火炉,虽然很丢睑,但她真的已经习惯床上有个男人分享体温。刚洗完澡,浑身还有点湿,乘机在他怀里取暖。

  不知道为什么,从受了伤之後,手脚常常冰冷。之前她怕夏天,现在她开始怕起冬天的来临了。

  「我会想办法让你不再害怕的。」

  她笑:「除非你是华佗再世,有那种高超的技巧,生肌去疤。」

  「不可能,连华佗都不可能做到。」她又在异想天开了,还是,她的家乡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他咬咬牙,撇去不想,继续说道:「我没法让你去疤,可我有法子对付右都御史!」

  她讶了一声,转身瞪他。「你真要报仇?」不会吧?亲兄弟互斗,他会背负多少罪啊?

  「不报仇,他也会来找你。只要你没进鬼门关,他就绝不会放过你。」

  「他疯了他!」

  他皱眉,然後微笑:「你说的是。章家的人,每个多少都有点疯狂。」

  「你叫殷戒!」

  他怔了怔,点头。「我是叫殷戒,不姓章。」见她打著微颤,他索性转了身,脱下外衫。「你穿了单衣,先上床吧。」

  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她扁扁嘴,但仍是放弃肚兜,换衣爬上床。

  他没立刻上床睡,反而在床缘坐下,噙笑道:「你手伸出来。」

  「我很冷呢。」

  「一会儿工夫就好。」

  她不甘情愿从被窝里伸出右手,他一捧住,立刻吓到。「你这么冷?」才入秋,入秋而已啊!那枝箭到底有多可怕?

  「怎么?你要送我戒指吗?」

  「戒指?不,不是。」他取出黄金链子。「这是前一阵子聂家老四送我的,说是有个姑娘山穷水尽过来典当的,他要我将来送给心仪的女人,我本来想这链子一辈子就搁在那里,没想到真有送人的一天。你别看它是典当物,上头镶著番国的奇珍异宝,即使在京师也很少见——」

  「……这是一样很贵重的东西吗?」

  「当然。」

  「若要拍卖,大约值多少?」

  殷戒曾接触珠宝行的知识,大约知道行情,尤其他现在人面算广,随时能够得知所有的商事消息。他道:「叫价约莫数百,若是有人喊价,可高达上千。不过目前从走私海船流入市面的,多半有限,近一年来则几乎不曾出现过。」

  「……我卖的时候只拿到五两银子。」

  俊美的脸庞有刹那的迷惑,而後他脱口:「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我刚来南京没钱,全身上下没有一样可以卖,只有手链可以卖,那当铺老板骗我说这东西太常见了,要能卖五两就偷笑了!」

  「这是商人本色,不能怪他……真是你的?」

  她瞪他一眼,乾脆取过手链。「你从刚才就试著要把手链套进我腕间,对不?不过不好意思,我有点胖了,而且链子也不是这样戴的,对於恰恰好的链子得这样戴。」她打开锁勾,手链立刻套进她的腕间。

  殷戒的视线从手练移向她的圆脸,眯眼问:

  「你家乡的东西?」

  「是啊,我当初买的时候好贵的。」

  的确是她的!他想起来了,手链内侧刻有奇怪的图样,跟她笺纸右上的图样一摸一样。他翻过她手腕,指著那奇形怪状的刻图问道:

  「这是什么?」

  「是英……是某个海外国家的文字,月亮的意思。」

  「你会说番语?」

  「咦,我、我不会说这里的番语。」英语在这时候有吗?她只记得这里有义大利人跟葡萄牙人出现而已啊!

  那是说她的家乡也有番国了?世间到底有哪个地方会既像中土又不是中土?

  不敢再想,他默然无语,翻身上床,没等到为她取暖,她已经自动投怀送抱。

  她的身子冰凉,他直接抓住她的双手放进他的衣内。

  「真过份,你怎么可以这么暖和呢?」她叹息,只觉得他的体温热烘烘的。

  「我练过武,身子自然不冷。」

  「练武二正要很吃苦吧……」想来她是没有那个资质了。脸颊偷偷窝在他的胸前,明明她喜欢的是健壮的肌肉男,却在这男人面前中箭下马。

  「你练武已经太晚了,最多我教你几套拳法,可以强身。」

  「喔……你曾为怀安取暖过吗?」

  他恼道:「当然没有!」

  她没抬头,又问:「那你打算等什么时候纳她进门呢?」

  「我压根没这打算!」

  她慢吞吞地抬起脸,望著他的凶脸,很认真地说:

  「在我那里,法律名定一夫一妻,虽然还有许多人偷跑步,可是我自认可以守著你一辈子,我也要求爱我的男人能只守著我一个人。」

  「我没碰过怀安,也没要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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