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认识的可凌、了解的可凌,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黎晢暋,他担心她一个人什么事都埋藏在心里,他怕她会崩溃。
可风死的时候,没有打垮她,如今她的亲生母亲要她离开她爱的男人,他很难保证,可凌还能挺下去。
“时安,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韩可凌面对何时安对她的关心是既感动又歉疚,对他的情也愈欠愈多了。
“刚到这附近拜访完客户,有一点时间才顺便过来看看你。”何时安这么说是不想让她感到有压力。“你这几天的心情还好吧?”
“我没事了。”
“她,我是说你母亲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前天又来过一次。”对于何时安,她已经不再需要有任何的隐瞒。
“她又来逼你离开黎晢暋,怕她的荣华富贵因你的出现而没了。”何时安从没看过当人母亲的如此狠心。
“不是。”韩可凌摇摇头。
“既然不是,她来做什么?”
“她想见可风。”
“见可风!”何时安愣了一下。“你没告诉她可风在半年前就死了吗?”
“我不想让她知道。”
“为什么?”
“她不配!”
这时,门外有人按门铃,以前这里从来没有过访客,这阵子门铃声响的机会多了。
“又是她吗?”何时安问,这个“她”指的是韩可凌那个狠心的母亲。
韩可凌不想多去猜测,走到们边将门打开。
门外是一个年约六十岁的陌生男人,她感到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请问……”韩可凌怯怯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你就是韩可凌?”黎享盛劈头就问,再睨一眼她身边的何时安,嘴角上勾起一抹笑容。
“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晢暋的父亲。”黎享盛中气十足的大声说着。“看来晢暋虽然不在,可是你一点也不寂寞。”
“伯父,您误会了,他只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您所想的那个样子。”
“我才懒的管你的事。”黎享盛挥手打断她的话,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说吧,你要多少才肯离开晢暋。”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时安抢先质问他。
“我相信我太太上次来时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我再说第二遍。”
“是她要你来的吗?”韩可凌低着头问,她不会真的为了自己的幸福,残忍的连女儿惟一可以得到幸福的机会都要摧毁吧?
“是谁要我来的并不重要,不管怎样,我们黎家绝不允许像你这种女孩进黎家大门。”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像她这种女孩!”他太污辱人了。“就算你有钱又怎么样?有钱就比人高尚吗?”
“时安,不要这样。”韩可凌拉住何时安。“伯父,我不懂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我离开晢暋?”
黎享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这些钱就算是你陪晢暋的代价。”
何时安替她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一千万!有钱人出手还是真大方呀!”接着想也没想的就将支票给撕成碎片,狠狠的砸回黎享盛的脸上。
黎享盛的脸色大变,“你——”
“我怎样?”何时安恨不得杀了他。“告诉你,有钱没什么了不起!如果你以为有钱就可以羞辱人,那你错了,你只会被你自己的钱给羞辱。”
何时安拉着韩可凌冰冷的小手,“我们走。”
韩可凌跌跌撞撞的被他拉着走,心中无法做出任何反抗,直到电梯门要关上之前,她才再度回头,“请你回去转告你的尊夫人,这辈子她的幸福不会再有人破坏了,请她放心。”接着便随着关闭的电梯门结束这一切,也结束了她与黎晢暋的未来。
***
黎晢暋才到大陆不到一个星期,打电话回去,前两天有人接,后来就一直都没人接,他的心中愈想愈不安,在忐忑不安下,什么事也无法专心的处理。
还好一些重要的事都已经完成了,他便将剩下来的事直接交给与他一起到大陆的总经理,立刻搭机飞回台湾。
当他回到台北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回到家,只有一室的寂静迎接着他。
他的心咚了一下,心中有个感觉,可凌已经离开了。
黎晢暋冲回房间,果然床上的背单整整齐齐叠好,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化妆台上摆放一如往常,衣柜里他所买给她的衣服一件也没少,就连她自己几件简单的T恤也整齐的叠放在那里。
东西全都在,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
黎晢暋试着拨打她的手机,得到的始终是一样的讯息,他就像一只不知所措的狂狮,不知从何寻找属于他的猎物。
可凌就这么在空气中消失了!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谁来找过她吗?
黎晢暋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马上冲到楼下的警卫室问。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知道有谁来找过十五楼的韩小姐吗?”
“你等下,我查一下。”警卫查着访客登记簿上的资料。“两天前有一个何先生和黎先生来找过她。”
黎先生!会是他父亲吗?
“那个黎先生是个怎么样的人?”
“大概五六十岁,头发灰白,脸色红润,身高约有一百七左右。”
果然是他父亲!他来找可凌做什么?
“你知道韩小姐什么时候离开的吗?”黎晢暋继续问。
“就两天前,黎先生来没多久之后,她脸色苍白的被那个年轻男人给带走,就没再回来过。”
“一个年轻男人!”
那个人会是谁?
黎晢暋的心中充满疑惑,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家找他父亲,这个疑问只有他们能解释。
***
“砰”一声巨响随着开门声而来。
黎晢暋一回到家,便冲进父亲的房间,他不在乎已经很晚了,不在乎早已入睡的父母。
“晢暋,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回来?”黎享盛在睡梦中被吵醒,一睁开眼睛,迎视到的是儿子那一张怒不可遏的脸,他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你们为什么要逼走可凌?谁给你们权利这么做?”
黎享盛心虚了一下,否认着说:“你一回来就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大楼的警卫都告诉过我你们去找过可凌的事。”
“是吗!那警卫是不是有告诉过你,那女人是跟着一个男人走的。”黎享盛被儿子指控得恼羞成怒,养了三十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对他大吼大叫。
“爸,你从来没有把我的话当真,我说过如果我的婚姻也要受到姓“黎”的干涉,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姓。”
“你这个混小子,你真是大逆不道。”黎享盛快被他给气死。
“是你逼我的。”
“我倒要问问你,何舒盈到底哪点输那个女人?!”黎享盛下床来到儿子的面前,足足矮了儿子快一个头,在盛怒中的儿子面前,气势也弱了不少。
“何舒盈除了比可凌有个有钱的爸爸之外,她没有一点比得上可凌。”
“你知不知道你才一去大陆,她就马上将男人带回家,还在我的面前和那男人一起走。都还没有嫁给你,就让你戴绿帽子,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你爱?”黎享盛只是不懂,韩可凌到底是让他吃了什么符药,让他如此执迷不悟。
“是不是这样,我会找到她,让她自己亲口告诉我。”
黎晢暋丢下这句话之后,正要掉头离去时,黎夫人却突然冲下床,紧紧的抓住黎晢暋的手,对他说:“晢暋,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把可凌给找回来,我求你,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