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会主动靠近,裴修研笑得可开心了,“想听吗?”
“想。”她认真的点着头。
“那好,你仔细听罗。”
他再次抬起修长的双手,在黑白相间的键盘上翩然起舞。
杜笙琳在一旁静静聆听,不自觉瞧他瞧得出神。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被他的神情吸引,认真工作的时候是,恶意玩弄她的时候是,就连不经意的回头观望也是,对她来说,只要有关他的一切,她都好喜欢、好喜欢。
只要能像现在这样陪伴在他身边,就算他们俩之间什么也不是,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只是这么微小的愿望……
琴音停歇,裴修研拍拍发愣的她,“喂,你怎么老爱恍神呀?”
“啊?你弹完了?”
“看来你刚才根本没认真听。”
杜笙琳连忙替自己辩解,“有,我真的在听啦!”
“那好,现在换你弹一遍给我听,怎样?”他邪恶的笑道,准备看她出糗。
“要弹呀……”她烦恼的嘟起嘴。前面的旋律她还记得,但后面的就……
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她努力回想开头简单几个音节组成的前奏,试着揣摩那轻快柔美的节奏。不知不觉间,裴修研的手已经搁在她的腰上,下巴有意的靠在她肩头,扰乱她的注意力。
“嗯,不错嘛,还记得前面的旋律,接下来呢?”
“接……接下来……”
杜笙琳僵直着身体,努力想不把他的逗弄当一回事,但她却控制不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还有急速上升的体温。
他总是有办法逗得她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像现在,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后故意贴着她的人身上,根本想不起他之后到底弹了些什么。
“呵呵……”瞧她坐立难安的样子,裴修研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说你刚才没恍神,现在不就原形毕露了?”
“哪有,我……我……”
不行呀,她最没办法抗拒的就是他在她耳旁低声呢喃了,他的声音像是能渗入人心般,迷醉着她的意志,让她心甘情愿因而沉沦。
环着她的腰不让她逃开,他再次将双手放在键盘上,“这次你可得专心听,我还等着你帮我作词呢。”
“我……我尽量。”
他忍着几乎冲口而出的笑意,“尽量?为什么?”
“总之我尽量就是了嘛!”她尽量保持高度注意力,不被身后那不安分的家伙诱惑得分了神。
“好好好,你多多加油吧。”
优美轻扬的琴音再次在偌大的琴室里回响,舒服中带有淡淡的柔情。
这是一首轻快的情歌,出自于她最爱的人之手。
或许他不知道,那些歌词,她都是以他为对象而写,她将不敢对他诉说的话一点一滴融入歌词里,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的倾慕。
她很珍惜每次帮他作词的机会,一如他很珍惜每首被他创造出来的歌曲一样。
所以她只帮他写歌,那些如情诗般的歌词,她只愿让他一个人拥有……
“笙琳,这是你今天第二次神游天外了。”
耳旁醉人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
“啊,对不起,可不可以麻烦你再弹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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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年级,是个令人尴尬的时期。
遇到每个长辈,他们十之八九都会问,毕业之后要做什么?已找到工作的人就据实以报,还没找到的就只能苦笑,期望他们的注意力能赶紧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对于未来,不确定的人比比皆是,虽然找出路的找出路,想继续升学的便努力读书,可是还是有许多人连自己到底该朝哪个方向努力都还不知道。
抬头仰望学校高耸参天的松树,杜笙琳终于意识到,自己再过几个月就要从大学毕业了。
她有感而发的问着身旁的两个朋友,“名琪,媛媛,毕业之后你们打算干嘛?”
许名琪率先道:“我想念研究所,考得上就继续当学生,考不上就去找工作,暂时是这样。”
祝媛媛倒是满怀憧憬的模样,“我想嫁人。”
“什么?你一毕业就要嫁人?”杜笙琳简直不敢相信。
许名琪不屑的轻哼,“笙琳,别理她,她想那么早当黄脸婆就由着她去吧。”
祝媛媛得意的瞪了她一眼,“你不要太羡慕我啊,没有男朋友的人就是这样,只能对别人有另一半眼红。”
“好啦,你要嫁就去嫁,别在这里碍我们的眼。”许名琪大翻白眼。
“对了,笙琳,你要做什么呢?”祝媛媛想到她还没说出自己对未来的打算。
“我想到我爸爸的公司去上班。”
她想要更了解、更接近裴修研,她不只想认识私底下的他,也想认识工作上的他。虽然这样看来她似乎很贪心,但她真的希望能全面了解他。
当杜笙琳沉浸在自己的梦想中时,一个看似高中生的女孩忽然直直冲向她。
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当她们三个发现情况有异时,已阻止不了对方那突如其来的动作。
“啊——”
惊慌的尖叫和匆忙逃离的身影交织成一幕混乱的场面。
血不断从杜笙琳额头流下,让另外两人惶恐不已。
“天哪,怎么会这样?”
“快点,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第四章
傍晚,裴修研着急的前来杜家敲门。
杜母将门打开,讶异他会在此时出现,“修研,你怎么回来了?”
“伯母,我听说笙琳受伤了,她还好吧?”
听到杜笙琳收到的消息后,裴修研毫不犹豫马上掉头往回家的路上狂飙,心中焦急万分。
她受的伤重不重?她为什么会受伤?所有的疑惑盘据在他脑海里,让他无法平静。
好不容易赶回家把车停好,他立刻冲到隔壁按门铃,只想赶快见到她。
“原来你是担心她呀。”杜母欣慰的笑著,“还好她只是额头被垒球打到,幸好没有脑震荡,缝几针就没事了。”
“被垒球打到?”
“是呀,你看我们家笙琳真是迷糊,走在学校里还会被垒球打到,她爸爸刚才还为了要不要去学校讨个公道和笙琳大吵一架,现在两个人都躲在自己房里生闷气,很可笑吧?”
听到杜笙琳的伤没有大碍,裴修研放心不少,但他还是想亲眼见到她才能安心,“伯母,可以让我见见笙琳吗?”
“当然啦,快点进来。”
裴修研马上奔进屋,来到杜笙琳的房门外。
轻敲几下门板,房内随即传来杜笙琳怒气冲冲的声音。
“你别想,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学校的,人家只是不小心打到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一定要去找人家理论?”
门外的裴修研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她一定以为敲她房门的是她父亲。“笙琳,我是修研。”
“修研?”杜笙琳惊呼一声,紧接着打开房门,“你怎么来了?晚上不是还有通告吗?”
“司杭帮我取消了。”
他瞧瞧眼前的人儿,她额头上包了一圈圈的纱布,左边额角渗出褐色的药水痕迹。
光是看着他就觉得心疼不已,他小心翼翼、舍不得伤害的人,此刻竟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老实说,如果她父亲真要去学校讨个公道,他举双手双脚赞成,敢伤害她的人就要有胆承受后果。
杜笙琳忙把裴修研拉进房内,随即将房门关起。“你太大惊小怪了,只是小伤而已,又没怎样。”
“不,你知道吗,对我来说,看到你这样,比直接划我一刀还要让我心疼。”
裴修研紧揪着眉头,小心触摸她的伤。她这模样看起来好脆弱,看得他的心隐隐作痛,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