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总裁……”站在方杰文跟前的秘书,已经连叫了他奸几声,但沉思中的他,全然没听见她的叫唤。
好不容易,他才发现秘书的存在。“什么事?”
思绪被打断,他不自觉地皱起眉。
秘书以为他在对她生气,吓得差点心脏麻痹。
“这份合约……请总裁过目……”秘书抖著声音说。
“放下。”秘书放下合约后,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办公室再度安静下来,方杰文又回到刚才的思绪里。姓林的喜欢白杏希关他什么事?她有什么追求者与他根本无关!从她搬离的那一刻开始,她便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啊,事实是如此没错,但……为什么他却整天都想著她?方杰文在情绪莫名低落的状态下过了一个月。而这个月他是藉由繁重的工作量,来麻醉自己不受控制的思绪.过去,他不喜欢宴会,不喜欢和那些没大脑的人谈话,因为对他来说,那只是浪费他的时间而已。
但现在,他却恨不得每晚都有宴会,好占据去他所有清醒的时间。
今夜,他又出席了一个宴会。
和几个重要的人物打过交道后,他一如往常地找了一个不会受到打扰的角落喝酒。
方杰文越来越觉得,他出席这种宴会,纯粹只是想在吵杂人声相伴的情况下喝酒。
当然,他想喝酒可以回家暍,家里有一个小型酒库,世界各国美酒应有尽有。
然而,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那种吓人的安静最近会让他感到心惊,连带吓跑了他喝酒的兴致。
最不幸的是,现在他不喝酒根本睡不著。当然,他是可以到PUB去,但与其去那种会有女人前来搭讪的地方喝酒,倒不如来这种无聊的宴会好。
一方面可美其名为应酬,一方面又可以达到喝酒的目的。
方杰文已经记不清他这个月参加过多少个宴会了。
不过,这一点也不重要,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处没太多人会骚扰他暍酒的地方。
“你知道绪康集团的总经理快要结婚了吗?”此时,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定到方杰文附近大声地谈天。方杰文的注意力,完全被“绪康集团”四个大字挑起。“真的吗?是哪家的女人那么幸运?”“就是白氏实业的白杏希呀!”闻言,方杰文停下品酒的动作。“是她?那个不常公开露面的女人?”“对!就是她!我听说她和林绪生走得很近,双方的父母们都见过面,好像都很满意这桩婚事,现在只差没对外宣布这个消息而已。”
“又一个好男人被绑进教堂。真可惜!”
“听说林绪生急著把她娶进门,因为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林家的血脉,再晚一点的话,肚子大了,遮不了了,就要闹笑话了。”
“原来是奉子成婚啊!”
听到这里,方杰文再也待不住,立刻驱车离开宴会会场。
方杰文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他喝得醉醺醺,连脚步都站不稳。
自从上次在那个宴会上,无意中听到白杏希和林绪生要结婚的消息,他一连几天都在外买醉,每夜都喝到快要不省人事才肯回家。现在他每天拚命地工作,像疯了一样,而工作时间以外,便拚命地把自己灌醉。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脑子有空下来的时候,他不想让脑中那些奇怪的念头干扰他。对夜夜在外买醉,回家也喝个不停的自己,方杰文感到可笑。他从来都不是酒鬼,酒会乱性,这道理他老早就明白。然而,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和酒成为莫逆之交。他会突然变得离不开酒,背后当然有其原因。答案,早就呼之欲出。只是……他还不想承认。早上十点多,白杏希坐著计程车来到方杰文家。当她站在他家门前时,心里还是很犹豫.他不在家,即便她来过,他也不可能会知道。没错。
白杏希游说自己一番后,鼓起勇气把仍没归还给方杰文的钥匙拿出来。
开了门,熟悉的摆设、装潢,无一不勾起白杏希的痛楚。
她曾经满怀希望地搬进来,可是到了最后她才赫然发现,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稍稍收起伤感的情绪,白杏希继续往前走向她之前住过的客房。
走过客厅时,她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堆放著为数不少的酒瓶。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茶几,拿起其中一个玻璃酒瓶,“这些……都是他暍的吗?”
她知道方杰文会喝酒,但暍得并不凶啊……
他……发生什么事了……
当白杏希在这头百思不解的时候,另一头的方杰文却依旧躺在自己的床上。
现在本来应该在方氏总裁室上班的方杰文,今早起来时觉得身体不舒服,翻看行程表,发现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后,便决定休息半天,下午才直接去文昌处理公务。
才吃下感冒药不久,睡意还没完全来袭,便听到开门声、脚步声以及其他杂意。疑惑地睁开眸,他披了件外套,下床走出房间。当他走到客厅,看见白杏希,倏然一愣。骤闻声响,白杏希拾起眸——他……居然在家?!手一个不小心松了,拿著的酒瓶便往地上落下。一阵玻璃破裂的声音,把屋内两个人的神思给召唤回来。“对不起!”发现自己摔破了东西,白杏希习惯性地道歉。但致歉的话才出口,她就后悔了。方杰文最讨厌她动不动就道歉,可偏偏她就是这种个性。他和她,没有可能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抹淡淡的苦笑,袭上她的雪白小脸。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方杰文,自然看见她脸上的愁苦。
那道浅浅的苦涩笑容,触动了他的内心,让他也跟著感到一阵莫名的难受。
“你……”
她在这里干什么?
差不多一个多月没见面,他不由自主地紧紧望著她,似乎想将她看个够。
但,突然想起她跟林绪生即将结婚一事,他又回复到以往那个冷然的方杰文。“你来做什么?该不会只是上来打破酒瓶吧?”他苛刻地道。“我……”没料到会碰上他,白杏希不知该如何应对,口拙起来。
“白大小姐的东西不是已经搬走了吗?怎么那么有空来寒舍坐啊?”
“我漏了一样东西,想来拿走。”既然不想碰都碰上了,她也就和盘托出事实,反正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东西?什么东西?”方杰文嘲弄地扬起一抹冷笑。“难不成是林绪生送你的定情信物?”
语意中的醋味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可处于疑惑中的白杏希却没有发现。“绪生送我的定情信物?”
“绪生?啧啧啧,真亲热的叫法,你已经这样喊他了啊!”心中的嫉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方杰文的语气更加讽刺。“这也难怪,都要结婚了,当然得这么叫了。开系匪浅了嘛!”
“结婚?”白杏希惊愕地望著他。
谁跟谁结婚?
白杏希的惊讶表情,无疑是间接否认她跟林绪生的婚事,这令方杰文的眉心更为紧皱。
“别装了,你不是快要跟林绪生结婚了?”
要结婚就结婚,何必骗他?
“快将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子,白大小姐该很高兴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什么,什么结婚、新娘子的,绪生跟我只是好朋友而已。”
她已放弃了他,他误不误会都应该与她无关,但她就是习惯性地会跟他解释清楚。“好朋友?是哪一种好朋友?”方杰文冷笑几声。“是那种好到可以上床的好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