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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沈韦珍便随同陆沐泛,飞往日本视察子公司业务。
下班后,殷凯独自一人待在书房。
思绪不定的他,时而专注于公事上,时而陷入沉思。
半晌后,远扬的思绪随即被耳边传来的门铃声拉回。
“这时候会是谁?”不消多想,他立刻起身前去应门。
门一开,只见沈母那张笑嘻嘻的脸。
“阿凯!好久不见了!你看,我还专程带彰化的名产给你喔!”沈母率先热情说道,并举高手中的冷冻肉丸。
“伯母你好,请进。”见状,殷凯虽然对她突然造访感到诧异,却仍不失礼貌招呼着。
“那我就不客气啦!”说完,她便大方地坐上柔软的沙发。
笑眯眯的眼神充满欣赏之意,上下来回打量着殷凯。
“伯父怎么没一起来?”他问道。
“他本来是要一起跟来,可是我叫他好好待在家里顾摊子,虽然经济不景气,但生意还是要做呀。”沈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一时兴奋,一开口便停不下来。
她这次可是为了阿珍未来的幸福,才专程一人北上,如果真让那老头子跟来,准会在旁碍手碍脚的。
“嗯,但韦珍现在还在日本,后天才回来。”他说道。
韦珍没事先告知伯母吗?
“我当然知道她人还在日本,阿凯,我这次可是专程来找你的。”说话向来不爱拐弯抹角,沈母直接说道。
专程来找他?
“伯母有事请讲。”殷凯感到好奇。
“我知道你们两人正在交往,而且前阵子你母亲回来找你的事,韦珍也都在电话里告诉我了。”沈母开始说明来意。
“是吗?”闻言,殷凯心里稍感不悦。
没想到拿珍连这种事也说——
原本只是自己家里的一桩私事,如今却弄得人尽皆知——
“阿凯呀,那你对和韦珍的未来有什么打算吗?”沈母语气充满关心,也显得相当着急热切。
“虽然我们在一起没多久,但等身边的事一解决,我预计在半年后会先跟韦珍订婚。”殷凯坦诚说出自己的计划。
他明显看出沈母这次造访的目的,所以他也不讳言当着她的面,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爱韦珍,这是无庸置疑的。如果能在处理完母亲的事后,顺利娶她为妻,那他的人生将会更完整,再无缺憾。
“什么?半年后?”沈母瞪大了眼,大声嚷道。
“没错,半年后先订婚,到时再依情况举行婚礼,伯母有什么问题?”他询问道。
“当然有问呃我是说,既然你们两个感情那么好,何不现在就赶快定下来,省得夜长梦多呃、不是,是这样一来,你也好安心冲刺自己的事业。”沈母直冒冷汗地说。
殷凯再度解释:“伯母,你知道我最近和我母亲发生一些事,所以目前没心情谈——”
“那你就听韦珍的话赶快和你母亲和好团圆啁,然后再赶快把我们家韦珍娶进门,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什么问题都解决了!”沈母紧接着打断他,殷切的模样像是怕他会随时跑掉。
“……”殷凯沉默不语。
伯母为什么这么急着逼婚?难道……这是韦珍的意思?
“伯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母亲的事我会尽快处理,只是我不懂你为何这么着急这件事,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事的话,但说无妨。”殷凯婉转地开口。
对于她如此焦急的态度,殷凯感到相当纳闷。
“……唉,阿凯,我一向把你当自己人,事到如今我也只好老实说了。”沈母犹豫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也知道我们家的经济状况不太好,努力存了大半辈子的钱,供韦珍念完大学后,就所剩无几——”沈母抬头瞟了他一眼,顿了下、才切入话题。
“当初为了让韦珍顺利住进这栋大厦,好找个像你这样的金龟婿,我和她老爸可是费尽心思,花了我们全部的积蓄,才付清头期款,如今韦珍会那么拼命工作,就是因为她还背负那剩下的千万贷款……”
沈母径自说下去,没发现殷凯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
“韦珍心里也是这样认为?”他语气淡漠地问,表情异常严肃。
“啊,认为什么?”话说一半突然被打断,沈母一时反应不过来。
“抱着找有钱老公的心态住进来?”他的语气相当冷淡。
钓上个有钱人,不但可以光明正大的住进豪宅,还不用为接下来的庞大债务担心。
为什么连韦珍也和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一样,抱持着这种心态接近他?
“当然啊,哪个女人不想嫁给有钱人?还好我们家韦珍眼光够准,一住进来,就相中了你这个有钱又体面的新好男人,喔呵呵——”沈母说得不亦乐乎。
却完全没发现殷凯越显阴沉的表情……
第九章
沈韦珍一下飞机见到殷凯,当场给他一个热情的拥抱。
虽然两人分开不过三四天,但她却觉得恍如隔世。
在飞机上时,她满脑子都是殷凯,对陆沐泛交代的事置若罔闻。
现在两人在一起了,她仍是不敢本性,在回家的路上,不停跟他报告这些天在日本发生的趣事。
话题从公司营运状况说到日本当地气候,甚至讲到音乐、食物、文化及所有她这次在日本的所见所闻。
“这个给你。”终于将心里所有的话一口气说完,沈韦珍连忙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纸袋。
“什么?”殷凯稍微看了一眼,便又专注于前方道路。
“这是幸运符,是我在当地庙宇求的,听说很灵喔,可以保佑你事事顺心。”沈韦珍开心说道。
看他专心开车无法分心,便帮他从纸袋里拿出来,将幸运符别在车内。
“喜欢吗?”她急切问道。
“嗯,谢谢。”殷凯语气淡漠地说。
“你看,我还为自己求了姻缘符呢!”沈韦珍高兴地拿到他眼前。
然而她却没看见意料中的笑容,反而发觉殷凯为此表情显得不太自然。
“你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怎么了?”沈韦珍失落地看着他,语气充满关心。
从上车到现在,殷凯就不太说话。
虽然他平常话不多,却总会专注倾听她说话,表情时而温柔深情,时而微笑地适时给予她回应。
但他今天不仅较平常沉默,并且满腹心事的模样,向来专注的眼神更是甚少停留在她身上。
难道分开的这几天里,殷凯一点也不想念她吗?
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同,但她总觉得此时的殷凯和平常不太一样。
莫非他在为了伯母的事烦心?
“没事,你别多心,我很喜欢这个幸运符。”良久,殷凯的嘴角才勉强地轻扬起。
这几天,他一直对韦珍母亲说过的话耿耿于怀。
当沈母离去时,还不忘催促他尽快完成和韦珍的婚事。
当时一种被欺骗的感觉直涌上他心底,叫他对韦珍失望透了。
因为太在乎她,致使他知道事情真相后,打击更深。
一种对她又爱又恨的矛盾心情充斥着地,叫他无法释怀地面对她的微笑。
因他知道韦珍深爱自己的理由,除了他本身,还包括了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外在条件。
诚如沈母说过,谁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人的本性皆如此,他的韦珍当然也不例外。
他多希望自己不要再执着于韦珍当初接近他的目的为何,只要他确信她是爱他的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