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顺势一带,将她安置在自己腿上,温热的嘴寻找到她颈边细致的肌肤。
他们同时为这亲昵的举动而叹息。
他疲累的将头靠在她肩上,完全的放松自己。外面的风雨更强了,强势的雨似乎成了一道帘幕,将他们隔绝在这小小的一隅,与世隔绝。
此刻温柔而恬静的气氛,把先前的不快消融,关彤甚至希望时间就这么永远停止住。
「我来此的确是应了冯景弘之约,至於他为什么欲置我们於死地,可能是因为他没能得到我们的招标合约,对冯记的影响很大,再加上周梅梅昨日解除了婚约,使得冯记几项工程案失去周家的资助而停工,今天冯记的股票跌到了谷底,不但重挫了冯记的元气,还连带影响建筑业的股指数,这次就算是大罗神仙,都难以挽回了。」
对他平静的叙述,她感到讶异,因为冯记毕竟是老字号,不可能说倒就倒,她楞楞的看著他,眼中慢慢泛著质疑。
「没错,是我搞的。」他没有愧色,反而有一丝幸灾乐祸。「早在一个月前,我就策画好了。」
「为什么?」
看了她一眼,他抬手轻抚她的颊,「因为他欺负了我最深爱的女人。」
他的回答让她既惊且喜,旋即又神色一黯,「你不必说这种话来安慰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更何况我早把它忘了。」
「是吗?那你为何一接到消息就不顾危险的跑来?」
江毅展露笑容,令她心一紧,瞥见他眼里兴味的促狭,她生气的挣离他,欲夺门而出。
早预料她会如此,他缩紧双臂,将她箝困在臂弯中。
「别走,我好想你。」他再也禁锢不住自己的心,情不自禁低呼,「我爱你。」
如珍珠般的泪,随著他的告白而倾泄,「不,别再这么说了,你好残忍,你这存心是在折磨我。」
「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天可明监,我说过的每一句伤你心的话,都先深深的砍伤我的心,但若不这么做,我无法保护冲动的你。」
他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俏脸,眼中的诚恳让她说不出反驳之词,却又无法一时之间就全然相信。
「保护我就非得伤害我,把我推得远远的?」
望著她,他一脸悲痛,「但我还是差点就失去你了,幸好,是她而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关彤不明所以的看著眼前变得脆弱的江毅,对他的话感到茫然。「谁不是我?她又是谁?」
「琳琳。」
「你的意思是,那件意件不是意外,而是……」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逃过一劫让她觉得不是庆幸,而是惊恐及难过。
「我的天!」她不自禁的想苦,要不是那天琳琳开她的车,恐怕……她虚软的靠在他的胸怀,泛流的泪浸湿他的衣衫。
「没事,都过去了。」他轻声安抚。
「为什么……哦,可怜的琳琳,我都忘了去看她了,她没事吧?她……」
江毅以唇堵住她伤心的低呼,以舌轻抚她的嘴,犹如低诉他的安慰。
「别担心,我已安排她做最好的治疗,她会没事的。」
他的话像一颗定心丸,令她稍微解宽心,「早知冯景弘如此丧心病狂,我就不该莽撞的在招标会上和他作对。」
「嘘!那不是你的错,那是你的责任,你的正义感不允许自己循私苟且,所以别怪自己。」
她再一次为他如此了解自己而讶异,更难得的是他包容她,毫无保留的接受,而非一味的想改变她。
他知道她冲动、火爆,虽曾气得跳脚,却不曾要求她改变,只是更宽容的保护她,不被自己的冲动害死。
一股心恸涌上眼眶,她激动的拥抱他,「别离开我,求求你。」
此刻的她再也不顾什么自尊、对错,她只想任性的拥有他,不想失去他。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但请你听我解释,我……我……」
江毅再也克制不住心中澎湃的柔情。骄傲如她,竟为了他而承担不属於她的错误,他甘拜下风了,早为她倾倒的心,如今只是更加死心场地。
「不,你想让我的罪恶感更深吗?这一切并非你的错,只是太想保护你的我,想出来的烂计谋而已,而它竟该死的伤你如此之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於是他细诉会议开始时,他即想在会议上藉机和她争执,好让她远离自己,避开接下来一连串计画的是是非非,没想到她竟在会议上说出八反建设的幕後主使人——八反宗一郎,於是他藉故大发脾气将她逼走。
「只是我没想到冯景弘这么快就有行动,险些失去你的感觉,让我加快了计画的脚步。」
「於是你把我的案子交给小张,让我难堪的离开公司,就只为了你那愚蠢的担心。」她明了他的用力良苦,却也气恼他的蛮横,还有把她当智障般的保护。
面对她不服气的白眼,他只能回以苦笑。
「奇怪,」她不理他无辜的眼,沉吟道:「冯景弘再怎么坏,也不可能有如此通天的本领,可以做出这些完美而残忍的意外,莫非……」
「没错,」他毫不迟疑的接口,「他委托了东南亚最神秘的杀手集团鬼面。」
「鬼面?」她狐疑的望著他,以为他在开玩笑。这只有在小说中听闻的桥段,竟会搬到现实生活中来。
「我不是在说书,更不是开玩笑;传闻鬼面是个极度神秘又极度残忍的杀手组织,组织的成员不多,约只有三十人,个个身怀绝技,招招置人於死地。凡是被鬼面盯上的,就如同在阎罗王的生死簿上除名,难逃一死。」
「你确定你说的是传闻?」她知道他不会夸大,更明白若照他所说,那自己的命就危在旦夕,但现在让她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把这么个神秘又危险的杀手组织的背景说得像在背族谱似的,鬼面该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对她淘气的嘲讽,他只是心喜又心疼的抚著她的发。没有她陪伴的这些天,他麻痹自己完全投入丑陋的计画,只有在不得不停下来的喘息中,才得以放任自己想像她伴在身旁的浅笑燕语。
如今,无论如何他再也不愿、也无法放手了,他不能再忍受没有她陪伴的每一刻。
「这说来又是一个冗长的故事,我们以後有的是时间,我可以分成好几集,当做你的床头故事,到时你别嫌烦。」他的语气中有份不自觉的宠溺和承诺。
她闻言,心头涌动著柔情,她娇羞的埋首於他的胸怀,他则深情的在她耳边洒下细吻,呢喃细诉爱意。
关彤耳中除了屋外狂风暴雨挟带碎石,树枝攻袭屋子的撞击声外,其他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彼此狂烈的心跳。
「咔嗒」一声,她立刻感到一个冰凉的管状物抵著自己的太阳穴。
自余光中,她瞥见冯景弘满布血丝的眼散发嗜血的光芒,一个踉跄,她被拉离江毅的怀抱。
「嗨!想我吗?想不到你冷感的身体变得这么热情,想必江总裁调教的功夫不错,也许他该考虑改行开妓院学校,相信一定会大发利市,你说对不对啊?江皮条客。哈!哈!」
冯景弘疯狂、刺耳的笑声,鼓振著关彤的耳膜,她半阖眼睑,不想让江毅看见自己害怕,而乱了方寸,增加他心里的负担。
即使如此,她惨白的脸色仍让江毅明白她强忍的恐惧,那让他的心为之揪紧。他强迫自己镇定,他必须如此,唯有冷静才能救他们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