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逛?”坐在副驾驶座上,韦斯特心情超愉快,墨镜下的眉眼含笑。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担任驾驶的可可边开着车,边愉快地说着。
“你决定就好。”因车行而摇晃的钥匙圈获住他的视线。
“把你载去卖掉。”她打趣地说。
“把我卖掉不如把你自己交给我,这样你获得的好处会更多。”他别富深意地笑说。
白他一眼,可可轻笑。身价难以计数的球王,她要卖还没多少人买得起咧!
“新的?”他伸手掬起那串钥匙。“前几天不是这个。”指的是那把新的瑞士刀。
“是啊,阿儒送的。”分神垂眸确认他是问啥,可可坦诚答道。
脸部肌肉像被针扎到似的抽动了下,“换掉。”带有赌气意味的口吻,又似在与她开玩笑。
“嗟,阿儒是我的好‘姐妹’耶!”抿着笑提醒,她诡异地喜欢韦斯特用这种方式表示在意。
“有机会我去找个更漂亮的钥匙留给你。”这是独占欲的另一种表现,要她生活上的任何事物都与他相关。
他们不知道,这不经意提起的话题里的主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他们起了多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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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当韦斯特与可可从金山到九份,从九份顺道去基隆庙口吃完小吃后,已是晚上十二点了。
和一般热恋中的情侣没有分别,即便玩了一整天,消耗了大半精力,他们仍精神抖擞地走在前往高架桥下停车场的路上。
“呐,吃一口。
可可手拿着泡泡冰,自己吃得津津有味之余,也不忘一口一口地喂着韦斯特,无所不在的甜蜜,使得在秋凉夜晚吃冰会出现的寒意,也全被热情所取代。
平凡的幸福即是如此吧!韦斯特垂下限眸望着她。
蓦地,一道强大力量猛然将他们分开——
“啊!”可可惊呼,手中的冰应声掉落在地。
“你们想做什么?!”立即反应过来的韦斯特定睛一看,可可已被一名看起来就不是好人的男子钳制住,愤然怒斥。
“别动,枪子没生目调。”另一名粗壮男子操着台语口音,在韦斯特有所反抗之前出声恫吓,顶在他腰上的硬物,令他不敢妄动。
周遭空气霎时凝结。
赫然瞥见正威胁着韦斯特的黑色手枪,可可惊骇地倒抽口气,“韦斯特!”忍不住恐惧地喊着他。
“惦惦啦!”捉住可可的男子使劲勒了下她。
已意会到这是抢劫,眼见对方的粗暴,韦斯特眉心一蹙,褐眸立刻不动声色地评估处境——已是深夜,此他又是阴暗的停车场,若真正面冲突,等到有人来救援恐怕他们俩已遭遇不测!
尤其他们有枪,他不能让可可受到伤害……
他们只是要钱财吧!这些身外之物对他来说不重要的!
正当韦斯特想开口和他们谈判时,一辆黑色厢型车疾驶过来,在刺耳尖锐的刹车声中停在他们面前——
“走!上去!快点!”
两名大汉二话不说将韦斯特和可可推上车。在砰然作响的关门声后,轮胎发出刺耳的声音,卷起一地尘土,车子咻的一声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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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车厢内,可可不时与韦斯特传递眼神,情况之糟糕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们的双手都被坏人用胶带牢牢缠绕在身后,行动更不便了。
况且,四周景象渐渐从市区转变为偏僻的郊区,林木取代了建筑物,除了微弱的月光,视线所及是一片乌涂抹黑。
“你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去哪里?”两个多小时后,受不了恐惧的煎熬,可可愤然开口。
婉蜒又崎岖的道路晃得她胃部一阵翻搅,频频想作呕。
“深山林内。”身为头头、也就是拿枪顶着韦斯特的粗壮男一一阿狗,依然用台语答道。
听不懂台语的韦斯特与可可神仍沉重地互看一眼,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的抢劫,而是绑架。
“免惊啦!思哪乖乖听阮的话,昧对待按怎啦!”负责制住可可的阿猫看出他们的心思,即扯唇狞笑,踏话头。
“他们要把我们藏在山里?”带着试探,他刻意用英文问着可可。
“不要讲我们听不懂的话!”阿狗咆哮。
这咆哮正好让可可更确定韦斯特的用意!想以歹徒不懂的英文进行交谈。
“他是‘回见仔’啦!不说英文要说什么!”笨蛋!她转向那人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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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
绑架韦斯特·裴奇的计划,从他来台的消息一公开后就开始进行着,尤其在那间俱乐部开幕后,他们更是掌握了他的动向,今天好不容易等到那两个看起来可能一手就能“ㄌㄨㄟ”死他们的保镖没跟着,才有机会掳住他们。
但是,语言问题是从没考虑到的!
都怪以前没好好上英文课!绑匪三人组的心里竟霍然升起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深刻体悟。
“可以叫她翻译。”阿猫率先接受事实,立即反应。
“我听不太懂台语。”洞悉他们的弱点,可可故意刁难。
“……”挫折的表情再度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三名歹徒脸上。
真麻烦,有了这回经验,下次绑架绝不再挑外国人下手,不然也要其中一人把国际语言补习好!
“阿鼠,你中文卡好,你甲伊贡。”阿狗指挥,不悦地瞪看人质。
“你跟韦斯特梭,这诉绑架啦,有钱给偶们就费晃你线回企,不费伤害你绵。”开着车的阿鼠有些费力地说着。
绑匪若有信义可言,那母猪都会跳芭蕾了!
瞪看他们一眼——呕!因晕车而恶心的症状,差点没因他们丑陋的长相加剧呕出。
可可抿抿唇,捺住冲上喉咙的酸液,才开口说话:“他们要钱。”
“伊贡架长,你哪的贡架短?!”怀疑她会耍花样的阿猫,不待韦斯特回答就插话问。
“那不然要怎么讲?你懂你教我。”仗着优势,可可一句话堵死死,让他们没脸再罗嗦。
韦斯特深思的眸子望向可可,“我们利用语言不通拖延点时间,尽量顺他们的意,再想办法逃脱。只要没有那把枪,我对付他们三个应该没问题。”以英文道出自己的想法。
“嗯,也只有这样了。”没来由的,她就是毫不怀疑他的能力。也因为有他在,该是无限恐惧的事,也自然地消减许多。
“伊贡按怎?”阿狗没耐性地催问。
“韦斯特说会尽量配合你们的要求。”可可自行“翻译”。
“丫他不诉梭粉兜?”阿猫还是忍不住对原文和翻译问题提出质疑。
可可回以一个“不然你自己问”的眼神,成功让他闭上嘴。
“快到了。”驾驶阿鼠扬声,驶进更为颠簸的路面,车子晃动的程度从断断续续变为持续不停。
脸色愈加苍白,蜗动着唇瓣,可可明白再也无法隐忍,索性瞄准目标“噗——呕……呕呕……”
“啊——”
“哇咧……”
车内顿时出现多种声响,还有咒骂声一路播送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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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间简陋的木造房屋里,被吐得满身秽物的阿猫在角落忙脱下外衣,不断地用控诉的目光扫向始作俑者。山里夜深露重,少了外套的他肯定要得重伤风。
韦斯特与可可被推倒在一根柱子边,另两名绑匪则立于一张大型木桌旁,五个人大眼瞪小眼。
“打电话给你家伦。”阿鼠见头头拿出手机示意,便代表发言。
“现在是三更半夜,到早上八点前都是电话答录机,打了也是自打。”可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