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婉柔被引得一阵鼻酸。
“其实我对你,”她声音哽塞的说:“也有过真心,也有过期待。”
“我知道!”宋云滔抬眼凝视着她,心酸已极的说:“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自命不凡,我心胸狭窄,我目空一切,这也是我的致命伤,我不仅伤了自己,也伤了你和少白。”
“所以……”龙少白呐呐的:“你要成全我和婉柔?”
宋云滔猛烈的点头,失落的说:
“我只有这么做,才能打开心中的死结。”
“但婉柔是你这一生的至爱,你心甘情愿放她走吗?”
龙少白的一句话,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一杯又一杯的猛灌着酒,许久,才清清楚楚的说:
“坦白讲,要我放弃婉柔,我也是千般不舍,可是不放,我心里更苦,我想,如果能让婉柔得到真爱,我这一生又有何所求?。
忽然,这样真挚情意的话语,听得商婉柔眼泪簌簌的飞扑而下。
“云滔,”她激流满面的说:“收回你的话!我是你的妻子,不是船舱里的货物,可以承让来承让去。”
。还有,”龙少白也说:“你的决定我无法接受,那只会让我陷于不义,云滔,停止你的做傻事吧!其实我今天会来小别院,是要来告诉你们,为了结束我们兄弟的争斗,我打算离开上海,今生今世,恐怕再也不回到这里来了。”
“不行!”他慌忙说:“你不能走!少白,你这一走,更证明你的离开是被我宋云滔逼走的。那么,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也会带着满身的罪恶。”
龙少白皱紧了眉头。
“云滔,”他无助的叫:“你明知道那不是你,何苦要这么说?”
“但我难辞其咎,”宋云滔自责的。“除非你带走婉柔,包括我的诚心祝福,否则,我会永远受到良心谴责。”
龙少白咬了咬嘴唇。
“你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求得一个圆满?”
宋云滔一脸正色的看他,轻轻的说:
“我只要你答应我,好好照顾婉柔,别离开上海,别牺牲掉你的前途,也别让她再消瘦憔悴了。”
一下子,龙少白感动得无以复加,他不经意的叫:
“云滔——”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宋云滔阻止的。“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少白,算我求你,让我保留最后的一点自尊和骄傲,让我保留最后的一点男子气概。这么,我才能还有勇气在上海滩跟人家拼斗,找回我白驹王子的光芒再现。”
听着听着,龙少白不语了,只是把面前的一杯酒引颈而尽。
隐约中,宋云滔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你要喝酒吗?”他鼓动的说:“来!我陪你喝。”
就拿起龙少白面前的酒壶,在他的杯子里注得满满的。
龙少白一连喝下两杯,正要喝第三杯的时候,手中的酒杯突然掉落在地上,接着,他整个人就趴倒在桌上,痛苦而呻吟的喊:
“啊!我的肚子……像火焰般燃烧的剧痛……”
商婉柔一惊,着急的问:
“你怎么了?少白?。
“我……”龙少白努力的,挣扎的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直视宋云滔,心痛至极的说:“我们中计了,婉柔,云滔他……他在我的酒里……下了毒。”
“下毒?”商婉柔震惊到了极点,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宋云滔,颤抖的问;“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云滔,你真的在少白酒里下了毒,是吗?”
“哈哈哈!”宋云滔猛然狂笑了起来:
“你们知道已经太迟了,龙少白,想不到你这个眼光锐利的黑豹子,竟然看不出来我为什么准备了两壶酒,甚至察觉不出来,我总是用右边的酒壶替你倒酒,而我和婉柔喝的,却是左边另一壶酒,因为我事先早就安排好了位置,也在靠近你的右边,摆上羼有一种口U做香滩的毒药,我怕有味道,只羼了一点点,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对我毫无设防,就轻易上了当。”
龙少白一阵怒火。
“你太卑鄙了,云滔,找那么相信你,你却和用我的弱点来攻击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那是因为你罪该万死。”宋云滔咬牙切齿的说:“要不是你引发这场战争,我也不会狗急跳墙,所以,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与你结为兄弟?为什么要引狼入室?为什么要让你抢走我的风采和我最心爱的女人?”
“因此你利用婉柔,设下这场鸿门宴,要将我除之而后快?”
宋云滔笑得更狂妄了。
“哈哈!你说得太好了,这的确是一场天衣无缝的鸿门宴。而你却天真的以为,我要与你和平共存,我要把婉柔承让给你?龙少白,你这个笨蛋,就算我宋云滔再伟大,也做不到把自己的妻子白白拱手让人。何况,你处处比我强,掩盖过我的光芒,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天啊!”商婉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撕裂,痛楚的叫:“你太没有人性了,云滔,致今天,我才完全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竟是这样的丧尽天良。”
“很好!。宋云滔猛的感到背脊一阵冰凉,好像被刀锋划过一般,横眉竖目的瞪着她。“你竟敢用这样的字眼来指责你的丈夫,婉柔,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龙少白,你却要这样处处维护他?。
“因为我不想你再铸成大错,不想你变得丧心病狂,无可药救。”
“对!”宋云滔逼近她。“你说对了,我是丧心病狂,我是无可药救,那么我做给你看,让你知道我有多么万恶不赦。”
说着,他从衣服里拿出一支银色手枪,抵在龙少白的脑袋上,把商婉柔看得心脏要跳出来了。他惊栗的叫:“不要!云滔,你不可以对少白开枪。”
那一声惊叫,似乎把宋云滔给惹毛了,他生气的把她拉回到身边,露出狰狞的面孔,说:
“我为什么不能对他开枪?婉柔,你要是愈对龙少白流露真情,就愈激起我杀死他的决心,你知不知道?”
“但你逃不过法律的制裁,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这个不用你替我操心!”宋云滔冷冷的说:“我们宋家有钱有势,有多少人等着替我卖命,只要我随便找一个人出来顶罪,我一样可以逍遥自在。何况,龙少白要是死了,你就会永远只属于我,还有上海的天下,也会是我宋云滔一个人的,所以,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瞬间,他再度把枪举向了龙少白。
“不,不!”商婉柔更急了,她哀求的,泪痕狼藉的喊:“你不要让这里沾满血腥,云滔,我求求你,放了少白吧!”
“婉柔,”龙少白忽然虚弱的唤住她:“你别替我求情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云滔已经失去了理智?如果我的死,能让他消除心中的仇恨,我死而无憾。”
“对极了!龙少白。”宋云滔定定的看他。“你真不愧是一条汉子,连死都可以这么凄美壮澜,可惜我不会再被你感动了,我说过,即使是要血染上海,我都要把从你身上失去的,一件一件的要回来,你等着受死吧!”
立刻, “砰”的一声,子弹像火花般从枪膛贯穿而出。
就在那一瞬,商婉柔却死命飞扑过去,挡在龙少白面前,让子弹射穿进她的:脑门,然后,鲜血不断的从她发际间涌了出来。
那一幕,把处在震惊中的龙少白看得魂魄都散掉了,就抱住她的身子,嘶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