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即将出嫁的好姐妹海依吗?
还是,是为了那个浪费了她一整天(或者该说,浪费了她半辈子!)的卫尔斯呢?
“哎……如果他真的认出我来了,等我把他介绍给海依,他也一定会和大家一样,爱上海依吧?”蓓蓓叹着气,无法责怪每个人都爱海依,因为连她自己都偏爱海依,比爱自己更多一些。
“铃铃铃铃铃铃!”
手机的铃响突然将她吓得回过神来,蓓蓓拿起手机。“喂,老爹吗?”
“你在哪里?”管家的口气不太好,急促的语调不禁令蓓蓓起疑。
“我在家啊,现在才十一点多,婚礼还没开始吧?”
“出车祸了,海依小姐的新郎出车祸了,我们派去接新郎的礼车在山路上发生意外,新郎可能……”管家沉吟着,由那怪异的语气,实在很难判断他的情绪。
“海依知道了吗?老巫婆知道了吗?”完蛋了,这事要让老巫婆知道了还得了?!
她知道,莫家这次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钱,才买到这个头好壮壮、经医师证明极富生殖能力的猛男哩。
“夫人那里,我去解释,看来婚礼得暂缓了,至于海依小姐那边,就由你去说吧,好好安慰她,告诉海依别担心,一切有我。”
一切有我。穆管家的话让蓓蓓听得毛骨悚然。
她会把新郎的事告诉海依,但他的话……就不必了吧。“我知道,老爹,这事交给我吧,我来想办法。”
这一次,蓓蓓先挂上了电话,她拒绝再听从老爹邪恶的摆布。
海依的幸福现在就操在自己的手上,为了她,蓓蓓可以抛弃一切。
包括……卫尔斯。
穆“我宁愿牺牲自己,宁愿将自己喜欢的人双手奉上,也不能让海依遭遇任何不幸……”待蓓蓓回过神来时,她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牺牲自己,牺牲卫尔斯……她真能为了海依这么做吗?
蓓蓓瞥见镜中的自己,因为想起了那张狂妄的俊脸而酡红了双颊,她轻声的自问。 “卫尔斯……我真、真的可以吗?真的可能把卫尔斯……”
答案,明明白白的写在镜子里那张委屈得快哭出来的小脸上。“做不到的……我怎么能把卫尔斯给……”
蓓蓓慌乱的别开眼,决心退而求其次的帮海依掳回一个新郎!她决定坦白告诉海依一切,必要时,她将会坦承老爹对海依的邪恶欲念。
为了海依好,今晚不论她带了哪个男人回来,海依也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碰碰碰碰!”
疯狂的拍击声自窗外传进来,趴卧在海依身下的大狗吠吼了起来。“咈咈咈!”
一身白纱礼服的海依,小脸上原本就没有半点幸福的表情,在等待被带往教堂举行婚礼前,她一直呆坐在床畔,像似一尊失去灵魂的洋娃娃。
但这突然爆发的巨大噪音,终于吓醒了海依,她抖颤着声音开口。“谁?”
“海依……”心急如焚的蓓蓓顾不得可能让自己跌断脖子的危险,半吊在海依的窗外,双手用力拍击着像关禁麻疯病人的铁栏和木板。“海依,是我啊!”
“蓓蓓?小心点,你抓好啊,小心别跌下去了。”海依靠近古边,不解好友为何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婚礼要提早开始吗?你为什么不从门进来,又爬窗子呢?如果是今天的话,妈妈应该不会生气你来找我的……”
自从丈夫去世后,海依的妈妈突然变得严厉、难以亲近,她特别不喜欢海依和活泼过头的蓓蓓黏得太紧,所以平时都把海依关在房间里,敏感的蓓蓓不想自讨没趣,自此也很少到主屋活动。之后,每次蓓蓓想找海依聊天时,只好爬窗子了。
“老爹说,我们的礼车刚刚在山路上和人家撞车了!真邪门!全车人都没事,就只有那个买来的新郎当场暴毙了!糟了啦,海依,你这次又结不成婚了!”
亏她从自己房间跑来的这一路上,还认认真真的打过草稿,告诉自已待会儿讲话一定要婉转呢!
怎么知道老实过头的蓓蓓一见到海依的面,这些不经修饰的实话就全都脱口而出了。
在瞧见丧气的海依垂头不语时,蓓蓓急忙又开口。“你你你……你可别哭啊!先、先让我飙车下山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再说啦!”
来不及了!海依的眼泪,是出了名的天然甘露,比自来水公司还可靠,说哭就哭的本领,总是让蓓蓓望而生畏。
“再不济……再不济我就把老爹借给你顶着用先!你可别看他是个干巴巴的瘦老头唷,我老爹在附近欧巴桑的眼里,可算是‘风韵犹存’,‘我见犹怜’的新老好男人咧!”
天……天啊!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违心论?明明知道老爹对海依是……她还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如果、要是、万一海依对老爹也有同样的“好感”的话……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蓓蓓苦恼的简直想一头撞死在铁窗上了!
蓓蓓傻气的话微微逗笑了海依,她轻柔的摇了摇头,拭去眼睫的泪珠。“不要为我费心了……反正,我也习惯了……‘她’说的对,是我……是我不好,我根本不该活着……我不配活着。”
海依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反应。
她不奢望永远乐观得笑口常开的蓓蓓能明了她的痛苦,说到底,她们俩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但自己的不幸,她无论如何是不能说出口的!
她不想给蓓蓓添麻烦啊!
对她的反应,蓓蓓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海依脸上那哀莫大于心死的悲恸表情,实在让蓓蓓不舍。
“胡说八道!”蓓蓓气得用力拍打窗子外的铁栏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下山去看看!你放心,我……我一定会帮你带一个新郎回来的!乖乖的,我马上回来!”
是的,绑架一个新郎!这是她早就拟好的计划,只是之前的目标“太伟大”、“太崇高”,哎!她毕竟是太小看了卫尔斯……
但,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了,赶紧在老巫婆和老爹对海依下手前,替她找到一个“候补新郎”,才重要!
黑色BNW重型机车疾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路上,就像一匹迅捷的黑豹狂奔在夜色中,安全帽下的长卷发被风吹得如黑色丝巾飒然飘飞,更显露蓓蓓紧裹在红色皮衣里的曼妙身段。
大老远,蓓蓓就瞧见早已被莫家人包围的车祸现场莫家的黑头轿车车头半毁,但另一台白色法拉利跑车的车身严重损毁,可见当时撞击的力道有多大……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是真的挂了,还是只剩半口气?”连火都没熄,蓓蓓揭开全罩式安全帽,露出一头云彩般的波浪长发,只见那张艳丽的小脸上满是焦急。“报警了没?”
“通知警方了,不过新郎已经死了。”一个莫家的仆人不在意的耸耸肩,他指着那颗半挂在车窗上鲜血淋漓的头颅说。
不能怪他们无情,可莫家的仆役们对小姐的新郎连锁反应似的暴毙事件,实在已经司空见惯了。
“SHIT!”蓓蓓丢开安全帽,长腿跨过机车走向他们,那身傲人的曲线看得在场众人目不转睛。
“那海依肯定要被老巫婆整死了!不行,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咦,这个男人是?”她气闷的踱向那台白色法拉利,在发现昏迷在车上的男子时,她惊愕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