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倩一震,但随即她缓慢的摇了摇头。
看来她突然沉静不语,大概因为他提起了雯姨才令她哑口无声吧!“这么说,雯姨并没有冤枉你,对不对?而你确实也拿了那笔钱,是不是?”
林依倩一脸茫然,她咀嚼着这番话,心中满是苦涩。
在那瞬间,她的沉默,再一次灼痛了邵君白的心
邵君白定定凝望着失了神的林依倩,半晌,他脸上浮起难以言喻的痛楚神情,低哑道:“为什么……为什么?”
林依倩回了神,“什么?”.“你为什么要收下那笔钱?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急需用钱?”没等她回答,邵君白又逼近她,激动追问:“你缺钱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替你想办法,我不懂,我实在不懂,你有了困难,为什么不肯来找我?我帮不了你吗?你究竟把我邵君白当成什么?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是不是?”
面对这样的质问,几乎快揉碎了林依倩的心扉,她只是一味的摇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邵君白的脸色更沉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说呢?”
林依倩望着他,心底拧结成一团痛楚,凄楚的说:“你就饶了我吧!我求你,别再问了,不要再问了……”
她一味的逃避,邵君白更火了,他抓住了她的双肩逼问道:“我真怀疑你心里究竟有没有爱过我?有没在乎过我?或者……是我太一厢情愿,太专注了,丝毫没察觉到你的感受,或许你根本就……”
“不,不是那样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林依倩摇头阻断了他的话。
突然,邵君白怔住了,他发觉不知在什么时候,林依倩苍白的脸颊上已挂满了两道泪痕,他情不自禁的举起手,想要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可她却转头拒绝了。
“不要,我没哭……”她语气充满酸楚。
见她低泣柔弱无助的模样,邵君白心疼了,同时也很懊悔说了那些伤人的话,他误会了……于是,他伸手扳过她的身子,轻轻的将她揽人怀里,低吟亲昵的说:“你还是在乎的,对不对?”
林依倩没回答,只是缓缓的伸手圈紧了他的腰,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许久,邵君白松开了她,轻柔的捧起她细致漂亮的脸庞,深情款款的凝视好一会儿则他的唇同时缓缓的滑过她挺直的鼻子,娇艳欲滴的小嘴,就在她还来不及反应前,他火热的吻上了她,四片唇紧骒的密合在一起了。.
“铃——”这时,茶几上那具电话机轰然作响。
林依倩慌忙推开他,红着脸说:“电话……”
“别管它!”邵君白无心理会。
“不行啦!它会一直响。”她挣扎了一下。
“让它响,别管它。”邵君白说着,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她,双手依旧霸气搂着她的腰。
然而电话仿佛跟邵君白作对似的,一直响个不停,似乎也没打算停乙,
哇塞!.耐力够呛呀!这位仁兄生错了年代,他应该生在)中日八年抗战时期的日本时代吧!包准一举成名——缠功一:流!邵君白在心里想着。1
林依倩没有他那么沉得住气,率先发难了,“它根本没打算停我再不接,安安会被电话声吵醒的。”
邵君白没辙了,只好不舍的松开双手,让林依倩去接那通该死的电话。
林依倩走近茶几旁,拿起话筒,“喂,找哪位……在……你等一下……不客气。”林依倩转过身,遮住通话口。朝邵君白说:“找你的!”
邵君白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电话,他听电话的同时,林依倩识趣的走向落地窗前,外边华灯正闪烁着。
大约三分钟左右,邵君白挂上电话,走近她,“依倩,我有事,我先走了。”.林依倩转过身,“杜薇?”邵君白捧起她的脸,笑一笑,“你吃醋?”林依倩摇头。他松开了她,心里竟有些失落,因为她脸上没有一丝嫉妒的神色,为什么?他定定的望着她好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半晌后,才转身准备离去。
“君白……”林依倩叫住他。
“嗯?”邵君白回过头看着她。
“谢谢你!”
“谢我?”
“我很感激你为我们母子所做的一切。”
“多放两天假吧!让安安适应了幼稚园环境后,你再正式向我报到。”
“谢谢你。”面对邵君白的体贴安排,林依倩除了说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除了这句话,我还可不可以要求别的?”邵君白贼兮兮的说。
“什么?”她一时会意不过来。
“下次再告诉你。”他丢下这句话,开门离去。
随着邵君白的离去,林依倩混沌的脑子倏地清醒了不少。
唉!我是怎么了?幸好,杜薇那通电话采得正是时候,否则她和君白一场缠绵……真的,她真的不知道戏该怎么唱下去呀!也许,她应该感谢杜薇那通“适时叨扰”的电话吧!
普罗意大利咖啡馆
邵君白走埋台湾省,一眼瞧见杜薇优闲自在边啜着咖啡,边欣赏着馆内摆放的咖啡杯和小茶几。
“什么时候回来的?”邵君白在她对面椅子上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
侍者走过来,中断了他们的谈话,微笑询问:“邵先生,你喝什么?”
“一样。”邵君白毫不考虑就回答他。
他特别喜爱喝意大利咖啡,尤其偏好加了鲜奶的“卡布基诺”这种十七世纪意朋圣方济教派传教士想出来的配方,在浓郁的咖啡中加上鲜奶打成的泡沫,不过,要学会用热蒸气把泡沫打得细密浓稠,却是一门技术啊。
“你喝什么?”
“拿铁。”做法和卡布基诺相似,不过鲜奶量比卡布基诺多一些,泡沫却少了一些。
“这么好喝?”果真?他也该换换口味。
“没办法,自从上回到罗马拍外影,收工后,导演带我们到委内特大道上一家‘东尼咖啡屋’喝过后,我就爱上它了。”说着,杜薇又轻啜了一小口,陶醉着。
“找我有事?”邵君白从侍者手中接过咖啡。“怎么?找你出来聊聊不行?”
“新加坡宣传期结束了?”
“还没,一个月后,再去做第二波宣传活动。”杜薇一副无奈的表情诉说。
“最近我搬回老家了,有事打行动电话给我,别打去仁爱路,我没住那儿。”
“干什么不住仁爱路那儿?”
邵君白想了一下老实说:“暂时借给朋友住。”
“就刚刚接电话那个女的?”杜薇挑起一道眉。
邵君白点点头。
“她是谁啊?”杜薇憋了许久终于问了。其实打从邵君白进咖啡馆那刻起,她老早就想问了。“一位旧识。”他答道。“这么说,你们交铁定不浅喽?”杜薇正运用策略一步步抽丝剥茧,想探查真想。
开玩笑!不当我“飞利浦”也就算了,竟以为我是“省油灯?”想套我话邵君白心想,于是他不痛不痒回她一句:“是朋友,你说呢?”
哦喔!这什么话嘛?教她如何往下挖谜底啊?顿时,杜薇那张脸就像溶化的冰淇淋似的一垮了下来。
她噘起那两片有点厚,又不会太厚的唇,没好气的瞪视着邵君白说:“你连房子都让出来了,还要我说什么?”
“生气啦?”唉!谁说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前一秒她杜小姐还面带微笑,而这一秒已经……
“我又没喝汽水,哪来的‘气’呀?”杜薇骨碌碌的眸子扫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