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美姬指着汗特铝掇掇手。
“你们也听到了,你们带我进去好吗?”
(那不行!)古德铁微笑,(他是红堡的主人,要经由他的同意才可以。)其直以他古老大一句话,大可通行无阻!只不过他不想多事。
汗特铝瞪着古德铁,莫非他跟薛沙锡一样,有心想看戏吗?
“我一定要买到才肯走!”颜美姬宣示地看着汗特铝。
汗特铝则恨恨地瞪着通讯萤幕上两位落井下石的人,伸手一按,关上通讯器之后,便迳自朝他的卧房走去。
“喂!”他头也不回的道:“你再不出去,我报警来抓你。”
“我好怕哦!”她装腔作势的抖了两下。
“可恶!”他将门关了起来,独自在房里气闷不已、大骂出声:他一向心存仁慈,莫非她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想吃定他?
“你只要带我去红堡,然后让我选一张古董地毯,我就会立刻走啊!”她隔着门向房里喊着。
“休想!”这是汗特铝的回答。
“那好!我就跟你慢磨!”她就不信他受得了。
土匪!汗特铝可以确定一点——他遇到土匪了!
* * * * *
砰的一声智起!
这是颜美姬第三次从椅子上掉下来,她抚了抚脑袋,窗外的山头清朗泛白,她盘腿而坐,想起自己好像两天没洗澡,只因天冷,她也故意忘了!趁着心血来潮,她找出衣物往浴室走去。
而汗特铝此时正躺在床上叹气,真是遇到鬼了!怎么会碰上这个煞星,得想个办法赶她走才行!想着,他起身准备刷牙洗脸。
颜美姬将水布帘一拉,隔开了淋浴区与洗手合之间的距离。
她转过身一看见盥洗设备,不禁在心中惊叹:哇塞!还真是超高级,洗发精有七种,润丝也七种、沐浴乳亦有七瓶……难不成一个礼拜,他天天都用不一样的?她随手取了瓶洗发精,瓶口干干净净,跟新的没两样。
怎么可能?她怀疑地一一打量这些瓶瓶罐罐,还真的咧!不只瓶口,连瓶身也完好如初,一点挤压的痕迹也没有!
看来汗特铝有洁癖!而且是个超级大洁癖!
难怪他瞧她的眼神总是像看到垃圾一样,难怪他的船屋一尘不染,难怪……
这时,汗特铝走入了浴室,拿起洗手上的牙膏挤在牙刷上。
刷完牙,他习惯性的瞪着镜中的自己,胡渣子又冒出了不少,这是破坏他整洁外貌的第一大敌,所以必须除之。
他根本不知道隔了一张布帘,颜美姬王光溜溜的站在离自己不到一公尺的地方。
咦?颜美姬听到洗手间有声音,是他吗?她微微一笑,也弄点声音来吓吓他好了!她扭转水龙头,水流从莲蓬头里喷混出来,直往她发丝上冲。
她将七瓶洗发精各挤一点,七合一的效果不知如何?她得意的笑了起来,不一会儿她便已经满头泡沫,头发也滑腻多了。可见洗发精的品质很好,根本用不着润丝。
汗特铝的反应是出了名的慢半拍,就在他听见声音呆愣的时刻,水声也停了。镜中的自己半逛脸满是泡沫,他是很有原则的人,当一件事还未完成之前,绝无三心去做其他的事情,所以他继续刮胡子,将刚才听到的水声视为湖面舟船滑动而过引起的声响。
说到刮胡渣子,那可马虎不得!他的细心就是这样磨出来的。他一刀一刀慢刮,比用拔的还干净。呼吸间他觉得奇怪,怎么有股混杂各种香精的味道传入鼻腔?
不对啊!他嗅了嗅胡泡,不是这个味道啊!
颜美姬盯着手中的白色泡沫大叹,当真效果强劲!不仅味道好,连泡沫也比一般产品多,跟外头的积雪一样。转而一想,这样冲掉会不会太浪费了?
接着,她又挤了些沐浴乳,在身上开始抹洗。
真是痛快极了!沐浴乳七合一的结果也很不同凡想,肌肤一摸,跟奶油没两样!不知又是些什么牌子的?她得好好瞧瞧。
汗特铝的鼻子嗅个不停,这……又是什么味道?愈来愈复杂了?他突然盯着布帘后发愣,那味道是从布帘后冒出来的。
突然,布帘被猛力的扯开。着出乎他意料之外,她竟然——
“啊——你……”他张M结舌的瞪大眼,脑袋尚未反应过来,只能僵在原地。
终于发现了!颜美姬蹲在置物架前,听到叫声才偏过头去,看他吓得一动也不动,不禁令她觉得好笑。但因她自一开始就不把他当男人看,所以也不觉得羞赧,不过……
“你看什么看?”不管如何,还是得骂他才行。
“你——”他总算有点清醒了,蓦地转身背对她。脸瞬间烫得比煮熟的虾子还红,又气又急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回魂啪!”她大方的说,扭开水源准备冲洗。“反正我昨天看过你的身体,你今天看了我的,我们扯平了!”
“你……你到底……”他瞥见地上的水流,气得直跺脚。“你洗澡时怎么不锁门呢?”
“你进来为什么不先敲门?”她理直气壮的反问。
笑话!这里是他专用的地方,他本就不需要敲门:可是,此情此景,他气也没用,只好先出去再说。
“你洗完澡,把掉在地上头发弄干净!”语毕,他夺门而出,顺手将门带上。
门内的颜美姬本是咯咯轻笑,最后却转成巫婆似的狂笑。
第四章
不一会儿,颜美姬套了件休闭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边擦拭着头发边喊:“早餐吃什么?”
“没你的份!”汗特铝是真的很气,不客气的告知她事实,以为这句辨喻的逐客令会奏效。
“这样啊!”显然她没听懂,又或者,她根本不以为意,还刻意绕到他面前,妥桌巡了一圈,果真桌的美晚,却只有一副刀叉。
其实她也从未期望他会“款待”她,对现在身处的环境与惊奇先生的“家”一她找到一个疑问:“喂!大洁癖!你这里很温暖,跟我先前投宿的地方不一样,你在船屋上装暖气呵?会不会很耗电?电又是怎么接上来的?”
“干你什么事?”他只觉得遇上她之后,非得恶声恶气不可。逐客无敕,火气更大,但高尚涵养作祟,所以要他真正发火实在很难:到头来,只是闷得自己更难受,现今口气不佳,对他已经是个极限。
“好吧!”她放下毛巾,“你不想招待我,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只不想招待你,更不想留你住在这,请你识相点,早早离开。”汗特铝直截了当的表态。
如果他的语气再重点,脸色再寒一点,又或者双目再斜一点,她也许会把他的话当回事。颜美姬别了他一眼,真不晓得他是在赶人还是在演讲,她还真的听不出半点怒气咧!
“我说过了,我的目的是地毯,你一天不带我去红堡挑,我就会跟到你带我去为止:你一天不买我地毯,我就跟到你肯卖为止:你不款待我没关系,骂我也没关系,反正我就是耍赖到底。”她坦白得很。
“你……”他很想骂她无赖,但就是骂不出口,只好咬牙说道:“我不会卖的,任何一张都不卖,你跟着我也没用。”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吗?”
“那些都是无价之宝,你懂了吧!”
“哦?无价?不用钱吗?”她故意扭曲他的意思。
汗特铝也听出来了,气闷的他怒火中烧,怒焰几乎已燃到喉咙,是喷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