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朗声笑开,笑声低沈而迷人,让黑泽静吃惊极了。他的笑声……好好听。
「好,为了我的女厕……」
他举起手,轻柔地抚著她柔美细致的下颚,黑眸认真地注视著她。「静小姐,你尊贵美丽得彷佛降入凡尘的仙子。」
有三秒钟的时间,黑泽静失了魂。她眨眨眼,迎视他墨黑的眸子,两人的距离好近好近,近到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息……
黑泽静不自觉地抚著胸口,心跳不受控制地狂飙起来。
男人收回手,黑泽静又眨了眨眼,恢复神智,见腆地扯出一抹笑。「你一定很少赞美女孩子,现在没有人用这种赞美词的……」
男人握住黑泽静细柔的手掌,接下侍女搀扶的重责大任。「是很少,你是第一个。」
「那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喽?」
「好说。」
男人紧握手中纤弱的小手。
黑泽静盯著自己被包裹在黝黑大掌里的手,心跳更加急速。依这种跳法,她应该早就不能呼吸,甚至要心脏病发了。不过……他的大手,竟让她感觉好安心。
「未出嫁女人的手是不能轻易碰触的。」她嗓音沙哑地说,喉中梗著莫名的感动。
男人霸道地举高两人交握的手,一黑一白、一柔一刚,完美契合得像幅画。
「未娶妻男人的手也是不能轻易碰触的,你要怎么负责?」
黑泽静杏眼圆睁,这男人实在是……「那你可以不要牵我的手!」
男人咧开笑,黑眸炯亮。「我是你的保护者,分不开的。」
「没错,你是我的保护者,但有规定一定要手牵手吗?」
「方便。」男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黑泽静凝视著他,他依然一身的黑,只是为了今天的晚宴而改换上一袭正式的、合身的黑色西服。而且不同於一般男士的呆板领带,他竖高的衣领上打了一个帅气的领结。
挺拔的身躯、沈稳的气质。她知道,她今晚的男伴包准会让其他与会的女士们暗自尖叫,他肯定是今晚最迷人的男士。
「『谜』,你都是这么对待你的雇主吗?」眼前的男人让她不知所措。
男人挑起眉。「你是指和雇主吵架斗嘴吗?」
黑泽静摇头。「不,是故意用男人的魅力迷惑幼小无知的雇主。」
男人一愣,一抹心虚的神色快速闪过他深邃的黑眸。「你受蛊惑了?」他声音低嗄地问。
黑泽静举高两人交握的手,迷人的美眸中闪著醉人的温柔光芒。「我不太确定,只是……」
只是……谜,你让我很心慌。
黑泽静放下两人的手,凝视著眼前的男人。最后一句,她并没有坦诚说出。
她知道他让她很心慌,她知道他让她很不知所措,她甚至知道这个男人带给她和其他男人不同的感受……
只是,为何?
严格来说,他只是个陌生人,是个哥哥们安排在她身边的保护者,一个她连真名都不知道的男人……
为何为他心慌?为何为他不知所措?
「只是?」男人问。
黑泽静笑。「没事,只是,我们再不走,就赶不上晚宴了。」
她试著解除今晚的魔咒,她太心慌了,而他则太过迷人了,她根本把持不住自己的心……
然而,男人并没听从雇主的指示赶赴晚宴,更没如雇主的愿解除今晚的魔咒。
他靠近她,近到两人似乎都呼吸到彼此的气息。
双方凝视著彼此,他闇黑的眼彷佛正透视著她的灵魂。
空气中,彷佛凝聚著沈重的气流。
举起手,他抚著她的唇,指腹宛若有著魔力般,一丝一丝地将她的防备焚烧殆尽。
「你真的很美。」
无预警的,男人俯首,以全然占有的姿态……吻了她。
「你都是这样对待你的雇主吗?」她再问,双眼迷蒙地看著他。
他就在眼前,黑眸炯亮得足以眩目、窒人。
「不,你是唯一。」
他将她扯入怀中,紧紧地环抱著,不容许任何的空隙产生。两人灼热的身躯熨烫著彼此,她听到急速的心跳声,却已分不清那是谁的心跳。
「你会弄绉我们的衣服……」
「我不在乎。」
她无法言语,只能任由他炙人的气息一丝一丝地灌进她的体内。
然后,感觉自己慌乱不定的心,缓缓地、缓缓地融化掉……
第四章
浮动的心绪只维持不到十分钟,两人在更衣间的拥抱和亲吻立刻在仆佣之间传开来,并在同一时间里传人黑泽家性情最不好、最爱保护家人的大哥--黑泽拓耳里。
「静小姐、『谜』先生,拓少爷请两位到书房去,有事相谈。」
正当黑泽静和「谜」刚要走出主屋大门前去赴会时,管家齐滕先生带著主子的命令前来拦阻。
黑泽静满脸疑惑。「有急事吗?如果我们现在不出门的话,就赶不上待会儿的剪彩仪式了。」
由於年前各方财团企业家集资建设的医疗院所刚落成,因此今晚特地举办慈善晚会暨剪彩仪式,而黑泽家族是最主要的出资者,所以拥有参与剪彩的绝对资格。
这也是今晚两位哥哥忙著娱乐,却要求她必须赴宴的主因。
齐滕管家恭敬地回覆。「静小姐,拓少爷说其他事都没这件事来得重要。晚宴的事,他另有安排。」
老管家说著说著,意有所指、洞悉人心的目光直往静小姐身旁寡言的高大男人身上瞧去。
黑泽静耸耸肩,家里大哥最大,凡事由他作主,她就算有满腹的怨言,也只有恭敬从命的分。「好,我这就过去。」
黑泽静仰视身旁的男人,展露出一抹无奈的浅笑。男人没开口,依然一副冷漠的表情。
「有人说过你很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冰吗?」黑泽静不禁小小的抱怨了声。刚刚两人才有过「亲密接触」,她还以为这应该能够稍稍融化他的冷漠,可实则不然,让她不禁有些怨怼。
「还好。」男人回答,口气冰冷、神色冰冷,但握住她的大掌却在此时紧紧地收拢。
黑泽静眨眨眼,感受到他无言的温热讯息,打趣道:「至少你的大手很人性化。」
两人对视,深邃无底的眼及清澈似镜的眼,似乎都沾染上了「幸福」的因子。
他们转身,一起前往书房。
两人来到书房后,黑泽静立刻被书房内的排场给吓了一跳。除了端坐在沙发上的大哥和大嫂外,没想到连说要去夜钓的二哥和二嫂也出现在家里,而且同样是直挺挺地坐著。四个人的脸色分别是:男的很难看、女的很忧心。
而她,只感到一头雾水。
「两位嫂嫂好。」
礼貌地问安后,黑泽静瞪著脸色超难看的二哥黑泽彻。
「二哥,不是要去海钓吗?」黑泽静问。
「回来拿钓竿!」黑泽彻咬牙切齿地回道,犀利的目光直直审视著「谜」。
钓竿是上回海钓后,将鱼获带回主屋来交由齐滕管家料理时,放在这儿忘了带走的。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为了拿钓竿,他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一件天大的事!
「那,你不赶著出门吗?」
「不去了,我们家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黑泽彻低声咆哮。要不是爱妻古绫茵在身旁拉著,他早就跳起来冲上前去揍人了。
二哥太过明显的怒气,让黑泽静立刻明白了一些事。
这样的场面,当她在英国读书的第一年时,就曾发生过一次。那时她的一名英国同学对她展开热烈追求,她虽稍稍心动,但在还来不及接受前,她的女保镳已将这一切火速地回报回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