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让我愿意接受百分之四十的挑战。”
他将她的身子揽入怀中,感觉她温暖的存在。
“昨天,当你冒着暴风雨寻找云霓的时候,我的心宛如刀割,我忽然非常痛恨自己是个瞎子,才让你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代替我去冒险。如果我连你都无法保护,甚至还让你置身险境,岂能算是一个男人。’’昨晚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锥心刺骨的痛苦经验,他好害怕会失去她,这种恐惧的滋味,在他有生之年绝不愿意再尝一次了。
“我真的好高兴。”晶莹的泪水自她的双眸中夺眶而出,几近泛滥。
“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为了你,我一定得摆脱委靡消极的日子,也许,当你去美国念书时,我们还可以在异乡相互扶持,这——次换我来照顾你一辈子。”他收紧手臂,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温暖的怀抱。
顾映延刻画的未来,令夏忻然感动得不能自己。
美梦成真的感觉,竟是如此的不踏实。就好像是踩在云端上,她深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坠人地底深渊。
“记住你的话,永远、永远记住你今天的话,不许你有反悔的一天,否则我会受不了的。”泪水自她的脸庞滚滚滑落,怎样也止不住。
“忻然,别哭。”他捧着她小巧的脸,一一将泪水吻尽。“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的。”以拇指摩挲夏忻然的红唇,他以吻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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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顾映延与夏忻然一同北上。在顾映延接受一阵串检查的同时,夏忻然也利用时间申请延后入学,准备在顾映延复明后,一起动身前往美国。
手术后,夏忻然片刻不离地守在顾映延的身边,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他,就连前来探视的顾嘉丰与邱云霓,都被他们的真情至爱所感动。
当初,医生诊断出邱云霓患了忧郁症,才会导致情绪失控,产生结束生命的念头。在北上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经由医生及护理人员的悉心照料,她已较为开朗,不再动不动就钻牛角尖。
顾家两兄弟则担心她因没有工作,而有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于是,便强迫她在台北的总公司上班,尽快地投入正常的生活,以平息感情的创伤。
一切似乎是如此的幸福圆满。然而,就在顾映延拆线的前一天,夏忻然接到孤儿院传来的噩耗。
“延,虽然我们约定好,你拆线后第一个见到的人要是我,但是院长死了,我不得不……”想起慈祥和蔼的院长已去世,夏忻然就泣不成声。
“没关系,反正以后我们会天天见面,不急于这一时。你放心的去处理院长的丧事,不用担心我。’’虽然有点遗憾,但是他更关心她目前的心情,
“幸好有你在我的身边,否则我就连—个亲人都没有了。”曾经,院长是她生命中最亲的人,她一向将院长当成自己的母亲一般看待。
“乖,别哭。我会在台北的住处等你。”轻吻她柔亮的黑发,他再一次的交代她。“你确定不需要帮忙?我已经通知嘉丰,去协助你们处理治丧事宜。’因为夏忻然,所以他对于从未谋面的孤儿院院长,也存着一份感激的心。
“延,谢谢你!”她温顺地接受他的好意。
有人保护照顾的感觉真好,顾映延对她相当的用心,连她都觉得自己很幸运。想必院长在天之灵,也会为她高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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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还是看不到?为什么?”顾映延激动地抓住身边的医生,不地追问。
“顾先生,虽然现在的医学十分进步,但是总有许多不可预知的意外,这次的手术过程十分顺利,或许是还有其他的不明原因,我们必须再做进一步的检查。”医生战战兢兢地将话说完,两腿还因为顾映延过于激烈的反应而微微颤抖。
“原来绕了一个大圈,我还是个瞎子。哈!”他狂肆地大笑。“一切都是枉然,如果注定我要当一辈子的瞎子,又为什么给我希望?”
“大哥,你别难过,医生说过,也许还有得救。”站在一旁的顾嘉丰,对手术的结果也感到相当的惊讶。
也许是先前的期望过高,现在的失落感才会如此重。
“还有得救?怎么救?我不会再让人当猴耍了!’顾映延气愤地咆哮,对医生的说法全然地不信任。
“顾先生,其实你……”顾映延不以为然的态度,使得有些胆怯的医生发出微弱的抗议。
“滚!你给我滚出去!”像只受伤的野兽,顾映延对周遭的人愤怒地咆哮。
“大哥,你这是何苦。”顾嘉丰心疼兄长再一次面临挫败,只有在一旁好言相劝。
“嘉丰,手术结果先不要告诉忻然。”当初自己愿意接受手术时,她是那么的开心,一直期盼他重见光明的日子能早点到来,如今……他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是她总有知道的一天啊!”顾嘉丰对兄长的作法相当不解,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
“你先别问,只要答应我就好了,”对于即将面临的一切,他感到非常的疲惫。
“大哥,你是不是另有打算?”因为兄长怪异的行为,顾嘉丰不由得作此揣测。
“一切都不一样了,我必须作其他的抉择。嘉丰,你一定要帮我,”该是他仔细思考的时候了,他绝不能拖累她。
“但是,那对你或她都将是一种折磨。”对于可能发生的事,顾嘉丰不得不加以提醒。
“原谅我,我只能这么做。”顾映延幽幽地叹息。
“唉!你先回去休息,等我想好该怎么做后,再通知你。”
直到关门声响起,顾映延才激动地将脸埋人手掌,流露出隐藏的深切悲痛。
也许,这是上天对我的另一项惩罚,让我再一次的失去所爱,注定要孑然孤独的度过一生。
忻然,别恨我,我不得不这样做。我论如何,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即使,我会因此而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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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才不过几天的光景,她的世界就完全变了一个样。
一处理完院长的丧事,夏忻然就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医院,却没见到顾映延的踪影,在医院得知他已办理出院后,她便急忙地赶至他位于天母的住处,佣人却说他已出国且不知归期何时。
她不相信他会将她留在台湾,自己一个人远行。
然而,问遍所有的人,都没有人愿意透露他的行踪。
其中最为怪异的是顾嘉丰的态度,以及邱婶全家搬离忏园这两件事。
以往顾嘉丰对她十分的照顾,现在她连想见他一面都很难,就算真能见到他,在面对她的询问时他也是冷淡以对,一问三不知,
她本以为可以在忏园找到答案,没想到邱婶一家竟然在一夕之间搬走且不知去向。偌大的园子只剩一位新雇用的工人打理。
夏忻然对这一切十分不能理解,冥冥中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操纵着,阻断所有与顾映延有关的事物,让她遍寻不着又不明所以。
她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打听顾映延的下落,甚至还守在他家的企业大楼之外,逢人便问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