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姐,不是大哥,而且没有大哥!”
“啊?”
席武这会儿眉也不蹙了。心想瞧这“耸毙毙”的乡下小老土,一身花布衫,着凉鞋的脚丫子还穿了双短丝袜,脖子上的那条丝巾还是鲜绿色的。我的妈呀,不仔细看,还不知道这“耸耸”的家伙,鼻子上还新潮的钻了个鼻环,耳朵穿了数不清几个的耳洞,她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脸比较称头外……
阿娘喂,意连眉尾还夹了个眉环,席武差点没把眼睛突出来,纳闷自己刚才是气疯了还是怎么着,这么爆笑的场面,他还挺沉得住气。
“我说……”这下子看清楚眼前小妮子的模样,说起话来,他有一下没一下的露着笑意。
“说个屁!叫你把席武叫出来,你婆婆妈妈的在吱歪个什么?对了,进去叫人时,顺便拿瓶凉的来,我渴死了。”
屁?吱歪?哇拷,这个叫什么……的“女的”,究竟有没有搞清楚,这是席家,席武的家,而她难道没张开耳仔细听说,他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她竟然找上门来,指名道姓的要找他?
“单挑吗?报上名来。”
席武的笑容不见了,他开始武装起自己,虽然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怀疑的成分,但,那都不重要了。这么不起眼的“女的”都敢登堂入室的找上门来,若他轻易的让她呼风唤雨,那以后他席武还要怎么在社会上混?
“谁跟你单挑了?我叫汤美儿,叫那该杀的席武过来。”她气焰高张的命令着。
汤美儿?
那个汤美儿?小时候那个吗?被他咬过的那个吗?一阵雾水爬上了席武的脑袋瓜子。
汤美儿?铜铃大的眼睛,众人赞不绝口的美人,让他背负着咬人罪名数年的小可爱,与眼前的“耸毙毙”?
他不信的再问:“你说你是……”
“汤美儿。”
“不,不可能!”
席武的一声狂喊,直把在屋里拖地的席文也给吓得奔跑出来。“怎么回来?”一冲出门边,席文真希望自己今天没来。
“大哥你……”
“席文?你在这干什么!”
席文的问题还没脱口,汤美儿便认出她了。而当席文把目光转向汤美儿时,她可以现解自己的大哥为何大喊不可能。
“汤美儿?你不该今天出现才对,我妈说你明天才会来。”
席文并不对汤美儿一身“耸毙毙”的穿着有何意见,只是懊恼她的出现,可真选得不是时候。
“我也想,不过……”汤美儿不好意思的说。
她的口吻不似先前了,她的声音是优美的,音调是平缓的,刚才那个口出秽言的女孩在席文面前倏然消失。但席武还是一脸的不解。
席文猜道:“进来吧!你该不会才从拍摄现场过来吧?”
“你猜对了一半,我是被人炒鱿鱼的。”
“炒鱿鱼?路人甲也会被炒鱿鱼吗?”
汤美儿笑道:“当然不是路人甲喽!”
“哇,你升级了?”
“嗯。”
“是什么?真教人兴奋。”席文好奇的想知道。
汤美儿没好气的说:“男主角的妈。”
“男主角的妈?你戴鼻环、眉环演男主角的妈?”
“咦?欧巴桑不戴鼻环的吗?”
这是什么对话呀?席武从来不知道,席文与汤美儿的感情,居然比他与席文还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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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容易。汤妈禁止她进演艺圈,汤美儿便登报把她妈作废;汤叔叔要求她把书念完,汤美和便离家出走;这次汤家移民不得已只好留她一个人在国内,而汤美儿愿意住在这里,当成是汤家移民国外她先不一起去的交换条件,不过,汤叔叔只给她一年时间。”
席武一听,连忙反对,“住这里?怎么可以,叫她去家里住。”
“家里还有房间吗?”
“我以前的房间……”
“别提了,早变成置物间,妈说家里小,容不下她,还说怕她把爸的心脏病气得发作。”
席文不但不把声音压低,反而是用力的大喊而出,因为这会儿汤美儿把音响的音量调大到极点。
“她是不是……”
席武比着脑筋不正常的秀逗姿式给席文看时,没想到汤美儿居然就在他们身边,这一出现可把席开给吓了一大跳,缩手缩脚的,差点变成了小儿麻痹的模样。
“你就不会出点声音,简直是吓人。”
汤美儿笑笑的说:“我很正常呀!”
此时,音机的超大音量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三个人的呼吸声。
席武感到有点尴尬,连听音响的费用都忘了索讨;但汤美儿却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反而是笑咪咪的望着他。
“你放心,我是来交差的,等我妈打电话来时,你说我来过了,然后我就会离开这里,OK?”
原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解释的话,没想到她却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席武真的是有点吃惊了。毕竟这年头要能让他吃惊的人真的不太多,而汤美儿竟一连做了两次。
席文关心的问:“汤美儿,你该不会要去睡公园吧?”
“席文,天涯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处。”汤美儿哀怨的说。
“只怪有些人总是铁石心肠。”
这对话不正摆明冲着他而来。收容这女孩?席武的心在犹豫。他的生活一向规律,就连女友都无法踏入这块禁地,更何况这与他有小时仇的汤美儿,又怎么可以住进来?
事实证明,汤美儿是个烫手的山芋,没人敢接手,而他似乎也没这个必要收容她。
当席武在为汤美儿的事烦恼时,她正开口问:“席文,你也看了‘情末了’吗?那部电视连续剧正红透半边天呢!”
“嗯,我每集都看呢!想想那个吉笙演得多棒,只可惜你没演女主角,否则这部戏一定更红了!”
搞半天,两人根本无视于他的存在,而自顾自的谈论连续剧,闭上眼睛,席武真的想开打。他在一旁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安置汤美儿,席文却搅局的跟她起哄。
他无奈的说:“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汤美儿说道:“是的,你早该问了。我想给你一个生活的空间,是我能做的最大牺牲了。”
席文搞笑的接道:“汤美儿,你怎么可以处处为我设想。”
明显的,两人在他眼前演起“情末了”的戏了。席武没看过这戏,但两人“精湛”的演技可真把他惹毛了。“够了,不要再演戏给我看。席文或你,谁告诉我真实世界的汤美儿是怎么了?”
“她死了,为了他而死,在那个幽黑的夜里,带着满足的笑容而死。”
“是呀,吉笙,你的血,透着全是冰凉的液体,不带感觉……”
“我最爱这一句了,冰凉的液体,不带感觉……汤美儿,你再演一次。”
席武大声吼道:“好了,别演了。”
席武不耐烦的口吻,把两个投入于戏剧台词的女孩们,吓愣了。
“真实点,没有人可以住在公园里而安然死去。那儿有野狗,会把曝尸给吞食,那儿有疯子,会把活女人拖到没人的地方施暴,这是真实的世界,你们一把年纪的,到底在想什么无聊事?”
啧,不过是演演戏罢了,他怎么这么认真?汤美儿的眼神,充斥着不解与不屑。
她知道席武怎么想,他与上一代的人是一样的,瞧不起演戏的,直道那些人是戏子。她之所以不跟父母移民,是因为她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本以为有了席文之后,很多事就不用再多做解释,因为席文是了解她的,不过,这个小时候就欺负自己的席武,看来长大后也没什么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