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她。
他绵绵细吻落在她的眼帘、鼻尖、唇畔,向她宣誓他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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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的病没因为爱的滋润而有起色,相反的,她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虚弱;而对于升平的病症,数位太医诊断的结果就全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升平公主的有生之日,能让她开心就让她开心吧。
皇上心疼升平,仍不死心地贴了皇榜,为升平寻找名医。
大半个月过去了,自称有能力医治公主的人多,无功折回的也不少。
而相对于众人的忧心,升平自己倒是看得开。
她除了脸色惨白些,身体弱了点之外,她还是像从前那样喜欢逗人笑,喜欢逗李豫气得直跳脚。
而升平那边咳边笑的模样,彻底击垮了陆子靖。
他不知道他还能见升平这般无忧的笑到几时?
他的眉拧了起来。
升平见着了,抬起手为他抚平。“不许你皱眉头,我不要见到你为我而不开心。”她习惯性的窝进她大哥的怀里,嗅着那股阳刚气息,那是一种安定的力量,可以让她无惧无畏。
她细长的手圈着她大哥的胸膛,小小声的问她大哥。“如果我注定得早夭,那么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快乐些?”
她问得陆子靖一脸的莫名。“我们让你不快乐了吗?”
升平点点头。“你们不开心,那么我便不快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不懂!
陆子靖不是不懂,他只是很难做得到。眼看升平的身子是一天比一天衰弱,可是他却只能袖手旁观,什么忙都帮不上,这教他如何放宽心。
忽然宫里传来了好消息,说是一名打从西域来的头佗有法子可医治公主的病。
陆子靖急忙赶去,而见到的不是大伙的欣喜若狂,却是愁容满面。
“不是说有法子可医吗?那为什么大伙还是一脸的愁困?莫非——是法子不济事?”
“不是法子不济事,而是药引难求。”皇太后艰难地开口,说出难题。
陆子靖不信邪。他坚定一种信念,那就是——“只要有药方,那么药引再怎么难求,咱们也得求不是吗?”
“药引是什么?”不管药引如何难求,他都会给升平求来。
“男子的心头肉一两。”
陆子靖听了,眉头一松,心豁然开朗。“不难求,这里便有现成的心头肉,药引又怎么会难求。”
大伙都听明白陆子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只是——皇上开口说:“子靖,你别这么冲动,毕竟这药引是心头上的肉,拿捏得不好则有丢掉性命之虞,更何况这法子是否真的有效,还是另一回事。”而他们怎能为了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法子让另一个人冒生命危险。
陆子靖却开口反驳。“不管这法子可不可行,它到底还是个法子。”既是法子,那么他便得一试。
他取出利刀交给了太医。
刀光一门,血迅速染红了陆子靖的衣袍。太医取出金创药给他敷上,止住了血,也止住了痛,现在就等着听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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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升平服下第一颗药丸时,她的病就有了起色,脸色也红润了些。
而连着服了三天的药,她就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而好动的她病一好转,好玩的个性就耐不住,总不顾自己的身子依然气虚,成天就想往外跑。
她扯着她大哥的衣袖,求道:“拜托,拜托啦,人家躺在病床上都已经快一个月了,人家这会儿好了,你又不许人家出去玩,那人家倒不如病着还心甘情愿些呢!”
她的口无遮拦让他心慌,他慌忙地以手掩住她的口。“不许你胡乱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要知道她这条命是跟天要回来的,升平她怎能如此胡言乱语。
升平满是不依。
“看吧、看吧,人家生病时,你是百般疼爱,这会儿我好了,你又对我生气了。”她使性子地咕哝。“你说,我是不是病着的时候还幸福些。”她好气她大哥,愤愤地往他的胸口捶下去。
陆子靖闷哼了声。
升平以为他在做假,冷哼了声,皱着一张鬼脸,想笑话他,没想到她一凝神却发现她大哥胸前有片血渍,而且那片血渍的面积还在迅速扩散中。
升平慌了。她不停的用手捂住血流,涕泪纵横地昂头问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只是小小力的敲一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陆子靖但笑不语,他决定让升平好好的担一下心,让她也能明白老是惹事的她曾经让多少人寝食难安之后,才告诉她那只是小伤,不足为虞。
现在,他要好好的享受升平为他担心、为他流泪的模样。他想,有了这次的教训,升平以后应该会收敛她的行为,不敢鲁莽妄动。
第八章
事实证明,咱们的升平公主收敛、听话的安静日子只有三天。
自从升平公主病愈后,皇太后就将升平公主指婚给恭亲王,而将唐织云另外指婚给平亲王。而这些天来,恭亲王陆子靖就为了他自个儿的婚事从早忙到晚地张罗着。
刚开始的时候,升平还能乖乖地待在家里等她大哥,但无聊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她真的有些捱不住了。
好想出去哦。
升平用手支着好无聊的头,一双眼珠子溜呀溜的,净想着怎么打发无趣时间。
不晓得偷偷溜出去,要不要紧?
应该没事吧?这些日子,大哥忙着婚事,也没多少时间理她,搞不好她溜出去再溜回来,根本没人会发现
……那,说走就走,别迟疑,省得待会儿考虑久了,大哥也回来了。
升平霍地站起身,迈开步伐就往外头跑。
本来在打盹儿的青儿眼尖的瞄见了。
“公主!你又要去哪里?”怎么王爷前脚才踏出门,她的小主子后脚便跟着要出去,而且出去时,还没跟她打声招呼就走人,这会儿若不是她眼尖心细,要是真让公主一个人给溜出去,那待会儿王爷跟她要人。她上哪儿去找个公主来给王爷当老婆。
青儿是边走边哀怨。
升平是边走边唱歌。
刚开始的时候她们两个倒还算合得来,只要彼此不互相干涉对方,倒也相安无事;但是——
升平流转着眼眸,四处张望着这个跟她所处环境很不一样的脏乱市集。
这儿有小贩的叫卖声,有来去匆勿的过客;有人为三餐打拼,有人为生活奋斗;而这才叫做生活,一个跟她的生活完全截然不同的生活。但是,在她们主仆对面,跪着的那个小女孩,她是在干什么?
升平好奇她走了过去。
而青儿在后头大呼小叫。“公……小姐,你又要去哪里了?”
升平不理会青儿的大呼小叫,径是走往那个小女孩,她站定在小女孩面前、看着小女孩胸前挂着一个牌子。
“什么身?什么父?”老天,她看不懂耶!她不知道这小女孩胸前挂的那个牌子写的是什么?
完了,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堂堂一个升平公主,连个在市集蹲的小丫头都比不上,那她大哥的脸不是丢到太湖边去了吗?
不行、不行,得拉个救兵来救救她大哥的脸。
升平一把拉过还在后头磨蹭的青儿,她附在青儿的耳边,小小声的问:“青儿,那女娃儿在她胸前挂个牌子,牌子上头写的是什么?”
青儿不信,眨眨眼,再眨眨眼,看清了小丫头胸前挂的那个牌子明明写的是“卖身葬父”四个字,而她的小主子,堂堂一个升平公主,念了十年的书,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四个字都不知道怎么念?这真是……太丢她的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