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
杜可漾傻傻地看看脸色难看的陆耀磊,以为他也对姊姊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口闷闷的感觉又出现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牵强的扯出笑容回道:「很好,呃,满配的。」
「你答什么。」漂亮的桃花眸简直像利箭一样穿过杜可漾心虚的眸子,陆耀磊冷冷点醒她。「不用回家啦?」
「啊!」杜可漾连忙低头看表,表情慌张起来。「啊!完了!我忘了时间。」
她慌慌张张拿了东西准备往外走,陆耀磊则不慌不忙的跟在後头,直到她困惑地回头,他才慢条斯理的解释。
「我送你过去。」
「什么?」
等等!晚上乱跑已经够糟了,要是妈妈又发现她跟陆耀磊在一起,她铁定完蛋!
杜可漾看著他理所当然的样子,想开口拒绝。「不用吧……」
可惜话没讲完,就被推出门了,远远还听见齐信衡对著她的背影留下遗言——
「你就安心的去吧!猫咪我会帮你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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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陆耀磊送她回家,并约略对杜家两老解释过原因後,杜可漾整个人陷入了地狱之中。
连向来不表示意见的杜父也不高兴地开骂,「你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弄到要去住人家家里?」
而妈妈的责骂和姊姊怨恨的眼神,更是让她既难过又委屈。
她真的不愿意跟陆耀磊扯上关系啊!
「唉~~」杜可漾揉揉哭得红肿的眼睛,躺在床上叹了口气。
她不明白陆耀磊为什么要这么做,已经连续两天,姊姊跟妈妈都不跟她讲话,爸爸则罚她禁足,让她有种仿佛回到高中时代,被严厉管教的错觉。
而禁足这几天,她跟外界唯一的联络管道只剩下电话了。
刚刚她才打电话跟齐大哥道歉,因为没办法去把猫领回来,齐大哥很爽快地叫她不要担心,说滕龙馆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它。
才放心地挂上电话,却又接到学姊的来电,最近忙得焦头烂额的学姊,再度询问她愿不愿意到公司帮她。
其实在大学时代,她在寒暑假期间就曾到学姊家的广告公司实习过,也跟学姊做过一些规模较小的广告企画。
学姊和公司的企画部主管对她的表现都很满意,在她毕业前,他们还不只一次问她有没有到广告公司上班的意愿。
好几次她都几乎要开口答应了,只是每次一想到母亲对她未来的安排和期许,她那些话最後都自动融化在嘴边。
比起来,你在大学比现在快乐多了。
不知为何,那日陆耀磊对她说的话在她脑海里响起。
是啊!她在大学的确比现在快乐许多,虽然她念的科系是曾被父母强烈反对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後悔。
在大学四年的时光里,她交到许多好朋友,也发掘自己在广告和传播方面有些天分,她喜欢也珍惜自己的那一点点天分,可是为什么……父母就是不明白她的兴趣呢?
杜可漾疲惫地翻了个身,母亲希望她跨科系考研究所,可就算考上了,她也无法忘怀广告这个领域吧?
困难的事情留给聪明的人做,他们如果不做,或许会被人埋怨浪费天分,可是你不聪明,也不会做别的,最多只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闭上眼睛,陆耀磊的话再度浮现。
杜可漾安静了几分钟,猛然坐起身。
没错!如果她最後还是只能做她喜欢的事情,那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走更远的路去折磨自己呢?
杜可漾看了时钟一眼,妈妈应该还没出门,她决定现在就去跟妈妈讨论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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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客厅里,杜母正在插花,端庄秀丽的面容并没有因为年华老去而消逝,在适度的保养下,她的皮肤仍旧光滑,只是表情总是紧绷,缺乏温度。
杜可漾沉默地在楼梯口站了许久,反覆迟疑,终於鼓起勇气走进客厅。
「咳。」她困窘不安的清咳了一声,引起母亲的注意。「妈……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我以後不会再那么任性了。」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她决定先让气氛和缓,再慢慢切入重点。
「知道错就好。」杜母看了女儿一眼,转头继续整理花材。「你要知道,并不是不准你交朋友,可是你自己的行为要检点,耀磊是你姊姊喜欢的人,姊妹同抢一个男人,这种话传出去能听吗?」
「我知道了。」尽管心里很委屈,杜可漾仍是乖巧的应了声。
见女儿似乎有侮意,杜母的表情也就下再严肃,慢条斯理的调整花材的角度,一边开口。
「你有在准备研究所考试吗?」
杜可漾才在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杜母就主动提起,她连忙回答,「没有。妈,我想跟你谈谈工作的事情。」
「又是那个什么学姊叫你去她家的公司当打杂的?」杜母睨了她一眼。「我说过不准了,不是吗?你才大学毕业,应该继续念,你看看你姊姊和婶婶伯伯的孩子,哪个不是念硕士、博士?有张好文凭不要说找工作了,连结婚都比较能找到好对象。」
杜母的口吻里有著不容置疑的权威性。
可漾不如其他几个孩于出色,长得也比起其他几个孩子平凡,偏偏又好玩,不肯安分读书,那种脱缰野马的个性也不知道是像谁,每次在亲朋好友面前提起她,总是让她觉得难堪。
「可是妈……我暂时没有继续念书的打算。」杜可漾不知道母亲的心思,只是一味的想表达自己的意愿。
「那你准备哪时候念?」杜母的口吻更加不悦了。「总之,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今天就去报名考研究所的补习班。」
「可是我对那份工作真的很有兴趣,我很想试试看。」杜可漾见母亲的口吻强硬起来,不由得著急。
「有什么好试的,才大学毕业能做什么工作?再说,家里又不是没钱养你,与其出去让人呼来喝去,还不如在家里等著嫁人。不要老是好高骛远,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杜母眉眼有了不耐和被拂逆的怒意,她放下手边的花材,不愿再听她多说,站起身准备上楼。
「妈……」杜可漾还想多说什么,可是母亲表现出来的拒绝是那么明显,几乎不愿意好好坐下来听她把话讲完。
这一切让她方才满腔的热情顿时浇熄。
杜母并没有回头看女儿,离去之前,她维持一贯的冷淡和权威下令,彻底摧毁杜可漾的最後一丝希望。
「你这两天就去报名研究所补习班,没什么好说的,这个家的规矩就是这样,要是你不喜欢,就不用那么痛苦的待著,我跟你爸爸也乐得轻松,不用三番两次看你翻墙离家,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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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深人静,同样的巷子,陆耀磊将车子停妥在门口时,想起前几天在杜家门口看到的身影。
送杜可漾回家後,他一连几天下南部出差,都没机会碰到她,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起那个个性古怪的小女生,陆耀磊没察觉到自己紧抿的唇线微微柔和了。
她大概还在记恨他为何要送她回家的事情吧?!
像她那么笨自然猜不出他的用意,那天决定送她回杜家,一来除了想让杜家对他和杜清雪的事情不要抱持任何希望;二来,则是想让她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