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女孩似的兴奋,让他不由得笑了。“我什么时候可以抱回家?”
“来我家抱啊!”朱晴晏没多加思索。“抱回家自己喂。”
“我能去你家吗?不怕见到你的……未婚夫?”他促狭地刻意加重了那三个字:未婚夫。
“只是去抱狗,又没怎样。”虽然如此,朱晴晏的口气却有点心虚。
“如果不只是去抱狗,就不行了?”
杨惟展一双黑眸泛起耐人寻味的笑意,那样的凝视,看得朱晴晏浑身都要不对劲起来,下意识往桌边挪了挪,仿佛离他远一点点她会比较安全。
她的举动却提供了杨惟展接下来的台词。他略带奚落地道:“我忘了,我不能靠你太近,免得你又要逃跑。”
“什么啊!”朱晴晏本能反驳,很介意他的嘲讽。
杨惟展当然有理由。“上次在电梯里,你不是很努力的逃跑了?”
事实放在眼前,朱晴晏也只得低头。“人家慌了嘛,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追问,仿佛要她无路可逃。
“唔。”她不小心又往旁边移了一点点。
“我来猜猜。”他不再逗她,换了个口气。“那次你跑掉,一定是道德感作祟,觉得好对不起你未婚夫,罪孽深重,对不对?”
他的理智分析,向来是不出错的。
“可是现在呢,大概想通了。觉得反正还没结婚,也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想做什么就去做。”
朱晴晏总是被他那洞悉人心的能力搞得无法招架。她叹。“你把我的话都说光了,我还说什么。”
“我的话还没说。”他放下杯子,走向她。“其实你根本不必想这么多。就像我,我并不介意你有未婚夫。我爱上的,就去爱,以后的事,谁都不晓得。也许你并不会想嫁我,我也不会想干扰你的婚姻,既然如此,现在担心这些做什么?”
好吧,他说的都没错,但问题是她不一定想得到啊。朱晴晏不服气地想了半天,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答案:
“人家单纯嘛。”
“你单纯?”他差点笑哑了。
“是啊。”她说的理直气壮,自己却也忍不住好笑起来。冲着他,忍不住就笑了。
他想了想。“不是单纯,是笨。”
朱晴晏很不服气。“你每笑我一次,就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你下次再笑我我要收费了。”
杨惟展被朱晴晏惹得放声大笑,妥协改口:“好吧,你虽然笨,却笨的很可爱,行不行?”
朱晴晏咬咬手指头,好像得慎重考虑的样子。好半天才慢条斯理地说:“好像不太行耶。”
一抹笑意飞跳上他的唇边,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也笑了,“我就喜欢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笨笨的你。”
朱晴晏嗤地一笑,却不打算放过他。“听起来还是不够好听。”
他走近她,放低了声音,他帅劲性格的迷人五官在她眼前放大。“我想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够好听了。朱晴晏水灵的明眸往上微扬,笑得好真,那双明灿如水的妩媚双眸迷眩着他的感官,清丽的美丽脸庞引他心动,他不由自主靠近她,她清亮的笑声形成一阵阵气流,在他脸颊旁吹拂。
他的眼睛变得好亮,那张足以让朱晴晏心醉神迷的面容,笑得有点诡谲。“可是你笑成这样,总觉得像在勾引我。”
“有吗?”她装傻,一声娇娇轻笑,语调低柔,吐气如兰,却不知哪来的冲动,凑上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这才叫勾引啦。”
她放肆完了就想溜,却被他逮了回来,手臂箍着她,手指若有似无地在她颈子上划圈。“在这种地方勾引我,你不觉得奇怪了点?”
“我又没想要干嘛。”她望着他,屏着气,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他手指的轻触,就足以让她意乱情迷。凡他手指经过的地方,麻麻的、酥酥的,引起她心中一波波的震颤。
“是吗?”他轻咬她的耳垂,低低的声音直接从她的耳畔吹人,她心魂悸荡,整个人几乎要摊软下去,而他支撑住她,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任凭他权获她的唇。
她的意识,醉醺醺,又软绵绵的,感觉他唇舌放肆的探索,占有她的颈、她的肩,留下一个又一个粉红的印记,留下一个个又麻又痒又甜蜜的记号,像是印进她心中似的。
两副紧贴的身躯燃着火焰,像是一把火炬遇上了另一把,于是炽情接管了一切。刚才的调情成了绝佳的前奏,她全身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欲望,她从来不知道她竟然对他有着这么浓烈的想望,那不知名的情潮来的又急又烈,仿佛急着吞噬什么,好满足那过度的饥渴。
他抱起她,直接放在那张大餐桌上。以她平淡的感情生活,她从来想象不到餐桌竟然也能成为激情的舞台,而她现在却正在经历。
蒙胧中,她明白这也许会是她这辈子最狂野的一次经验。她感觉他的手在解除她身上复杂的障碍,太费事的工作,她移开他的手,果断地直接把整件毛衣撩过她的头顶,简直是某种状况的迫不及待。她看见他的眼里全是笑意,她瞟他一眼,伸手去扯他衬衫的扣子。
衣服被胡乱地丢弃,扔在哪也不介意,她听见桌上的东西一个个掉落地面的声音:咖啡杯、报纸、糖包、鲜奶油球、汤匙……各式各样的声音,没人要理,也没人有空管,像是混和在喘息与呻吟中的配乐,铿铿锵锵。
地上一片狼藉,桌上一片旖旎春光……
第六章
朱晴晏好像一个人分成了两半,一半秘密地跟杨惟展谈着放肆却甜蜜的恋爱;另一牛则被动地着手准备她的婚礼。
她不晓得她怎么可以在其中找到平衡。或许并不能算是平衡,而是某种妥协,因为有杨惟展的狂热爱恋,让她可以甘心去准备她下半辈子平淡的婚姻生活。
这似乎很讽刺,但她不知道还可能有什么平和的解决方法。
她时常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通常是讨论结婚事宜,什么某某人要不要请、哪家花店订花之类的。
朱晴晏完全没有意见,一切都随便双方父母去决定。然而无独有偶,不只朱晴晏对婚礼这么不热中,彭典旭的反应也一直是淡淡的,什么都好,好像结婚的人不是他。
不过他一向就很好讲话,所以朱晴晏也没觉得有什么怪。
只是彭典旭真的忙了点,甚至连礼服都没空陪她去挑,她只好自己解决。周日,她找了温宝薇陪她去。
在中山北路的一家知名礼服公司的试衣间里,朱晴晏正穿着她看上的一套礼服,合身剪裁的白色绸缎,顺着她玲珑的身段在下摆散开,往后铺成一片半圆,复古的款式令她看来高雅出众,几乎就是“罗马假期”里的奥黛丽赫本。
“好美……”一旁的温宝薇不由得赞叹。
“别羡慕,”朱晴晏看着镜中自己美丽的身影。虽然对这婚姻没有太大的兴致,但女人嘛,身着华服总是开心的。“等你结婚的时候,一定有更新更多的款式可以选。”
“我结婚?大概不可能了……”温宝薇喃喃呓语似的声音,显得非常微弱。
“你说什么?”朱晴晏没听清楚。
“没有。”温宝薇很快笑了笑,走向朱睛晏。“我来帮你戴头饰吧。”
这件礼服有个别致的头饰,一个小小的珍珠环,系着一片薄纱,象征性的头纱设计,浪漫又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