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
一旁的男人一边扶着她,一边却也得闪躲那支扫把的连续攻击,就这么地,两人被一支扫把给轰出门。
「该死的丫头……」
房子里,四目相交而捧腹大笑的顾爷爷与毛台妹,几乎还能听到甘宝春一边离开一边叫骂的声音,只是,两人笑了五分钟之后,却再也笑不出来,然后,有种怅然若失的伤感,挥之不去。
「她还会再来的。」顾爷爷相当肯定的说。
「没错,而且我们已经没钱请律师来打官司,报警也没用……我想,把姊的美容小铺顶掉,至少有些现钱可以拿来打官司。」
这是毛台妹最后的下下策了。
「爷,为什么我们不找刁硕隆帮忙?」
毛台妹灵机一动,可是顾爷爷却摇摇头。
顾家亏欠刁硕隆的债,已经多到还不清了,这会儿哪还能要求他替他们处理这件事?
看着偌大的屋子,熟悉的家具、老旧的墙壁,瞬间,顾爷爷为自己没法保住这房子而难过。
他是不是该想些什么办法来保住这房子?
只是,甘宝春并不让他们有那个时间细想。
就在他们爷俩儿以为暂时可以清静一下时,大门忽然被人给用力踹了开来,显然地,甘宝春这次是有备而来。
房子里陆陆续续走进十多名彪形大汉,而最后走进来的则是刚被轰出去的两人。
「死老头,非得要我用强硬的手段,才肯离开这房子吗?」
这时,外面忽然打起了雷,气象报告说今天会下雨,没想到下得这样巧。
「甘宝春,妳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趁我们不在时,偷走爷的房地契,还趁姊不在时,买走这间法拍屋,妳难道都不怕遭天谴,被雷劈吗?」
毛台妹才说完,甘宝春便一跨步上前,用力的甩了她两个耳光,痛得她眼泪飙出,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上前便用力的咬住了甘宝春的手。
「死丫头,妳在干么?」
甘宝春推开了毛台妹,但用力不当,迫使她一个踉跄额头撞到了椅角,瞬间,额头渗出血。
「毛妹!」
顾爷爷想上前,两手却叫人给拽的死紧。
「你们到底想干么?」
「哼!没想干么,就是想要回这房子嘛,反正少了顾和平那个丫头给你们撑腰,想必你们这一老一小也变不出什么花招。」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的确是他们爷俩儿目前的处境。
「妳别乱来喔,这房子才不是妳的!」
「就凭你们这一老一少,还真以为斗得过我甘宝春吗?老实告诉你们好了,当年顾和平她爸爸早就想跟我分手,只是我不肯而已,这么多年来,我图得是什么?还不就是钱。没想到他那么短命,而且什么都没有留给我。」
听到这句话,顾爷爷与毛台妹瞬间震惊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自从知道有这女人的存在后,顾和平对待她父亲都是冷冷淡淡,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直到他死去、直到今日……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后悔没给父亲一个解释、弥补的机会。
「好了,别再在我跟前哭丧着脸,唱衰我,你们是要自己乖乖的滚出去,还是要我让人大刑伺候?」
甘宝春的猖狂,简直令人厌恶到了极点。
毛台妹忍不住上前想抓花她的脸,但,那些又猛又高的彪形大汉,已经抢先一步的冲上前。
瞬间,毛台妹便像坐云霄飞车一般地,从大门飞了出去。
摔趴在地的她,痛得脸部扭曲变形,然后,抬头一望,顾爷爷已经被人推出大门,一把老骨头禁不起这般气力,踉跄了一跤,拐了手,却又立刻吃力的爬起,着急的来到她跟前。
「毛妹,妳没事吧?」
毛台妹闻言后,号啕大哭,摸上前,像只落水狗一样地紧握顾爷爷的手。
「爷,我没事,你的手……」
「没关系,我们先去美容小铺避一下雨,我想,至少那里还可以待吧!」
再坚强的顾爷爷也哭了,但,雨势之滂沱,毛台妹根本没发觉,只是强忍哽咽的跟在他身后。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
「爷,快点,我们赶快进去。」
看到美容小铺,毛台妹立刻掏出口袋的钥匙,打算开门进去躲雨,可是,事情却变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这把钥匙,竟打不开门锁?
「怎么了?」
一直等不到门开,顾爷爷的心里,淌着一股不安。
「打不开。」
试了好几次,毛台妹也有点慌了。
索性,顾爷爷上前拿过钥匙,然后也试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打不开锁,最后,他回过头,问毛台妹,「小平儿交给妳的存折呢?」
毛台妹只知道哭,完全没法回话,当下,顾爷爷心知肚明,肯定出事了。
等他再抬头一瞧……完了,真的完了。
原本名为「平台」的美容店铺,招牌已改成美丽袜袜馆。
单纯的毛妹,这才说出她将存折及保险箱钥匙交给了工读生。
现在看来,那个没心肝的工读生,一定是趁老板接连几天没来,便狠心的利用保险箱内的印章及各种店面资料,将店都给顶了出去。而换了屋主的店铺,当然也换了锁。
怪不得门一直开不了。
「爷……怎么办……姊到底去哪了?」
天呀,难道这就是她们之前骗人的报应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顾和平的心血,全在一夕之间,一无所有。
看着哭个不停的毛台妹,看着老天爷惩罚般的雨势,看着自己发抖的身体,这一刻,顾爷爷完全不知该何去何从。
而最重要的是……身无分文的他们,过得了今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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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过得了今夜,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
病房内除了医生,还有昏迷了十天的顾和平,一脸憔悴的刁硕隆,大难不死、心焦不已的刁硕棻,以及一旁忧喜掺半的刁家父母。
谁能相信,顾和平真的把刁硕棻给救了出来,只可惜,她也替刁硕棻挨了一颗枪子儿,中弹后的她进入急诊室快十二个钟头,之后就昏迷了整整十天,然后又陆陆续续引起各种并发症,病情一直未能稳定。
今儿个,病情稍稍稳定下来,而医生也终于下了最后判定,今晚,将是她最关键的一夜。
听到这句话,刁硕隆怎能不紧张?
「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我就好了,反正加护病房开放的时段很短,不够我们这么多人进去看她。」
刁硕隆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刁家二老及刁硕棻只得先行离去,而二老也打算段照原本的计划,决定先将女儿给送出国,以策安全。
加护病房,就只剩下刁硕隆一人,守候着一直未渡过危险期的顾和平。
看着她微微发肿的脸庞,刁硕隆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
握紧她的手,他的眼中夹杂着血丝,胡碴也没时间去管,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怕这个小骗子像从前一样,突然从他眼前闪过。
他对顾和平的愧疚,已经抵销了之前所有的一切恩怨。
现在,他的一颗心全被她拽紧在手心上,她才来个置之不理……这太不公平了。
「妳这个骗人的小坏蛋,我不许妳……」
才想恶声恶气的警告她,刁硕隆的眼,却不受控制的起了一阵雾气,连说话的贤音,也哽咽的没法说下去。
天晓得他从何时起,这么在意这个小骗子,要不然他怎么会在她卧床时,难过的吃不下任何东西,成天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只盼着她能清醒的骂他一声……下流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