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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页

 

  夏宁初点点头。她也很想见胡老,当面问他宁远的事和这个谜样的计划。

  下午,她依约来到约定的地点,但她反而被他脸上严肃的表情给骇住,所有想问的话全吞进肚子里。

  “你在南诺扬身边已经快三个月了,在日本时我怎么告诉你的!”胡秋霖不甚高兴的问。

  “若三个月还是不能毁掉南诺扬,就自行了断。”她嗫嚅地道。

  “你毁掉了吗?”胡秋霖声音低哑,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抱歉,胡老,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毁掉一个人。”

  “福嫂没告诉你吗?”

  “不知道胡老指的是哪件事?”

  “怀南诺扬的孩子就能替我毁掉他。”

  夏宁初不解地看着胡秋霖。“我不明白胡老的用意。”

  “你现在不需要明白,等到时机成熟时,你想不明白都不行了。你现在最好乖乖照办,不要耍什么花样;宁远患了肾病,需要动手术换肾,如果你表现得好,我会替他到中国大陆内地买个肾治他的病。你是知道的,器官的移植不容易,尤其要找到和宁远相容的肾更难。”

  夏宁初惊诧地呼道:“怎么会这样?宁远怎么会有肾病?”

  胡秋霖站起身来。“有很多事都是你不知道的。不用太惊讶,宁远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会让宁远活得好好的。”

  “胡老,可以用我的肾,我们是亲姊弟,我的肾应该不会有问题。”夏宁初忧心如焚。

  “不行!你身体现在唯一的功用是用来毁掉南诺扬,其他都不干你的事。”

  胡老说完话后拂袖而去,留下跌坐回椅子里的夏宁初一脸愕和担忧。

  她该怎么办呢?

  夏宁初一个人游魂似地走在街上,她现在能求谁呢?求神吗?听说黄大仙很灵验,她去求求黄大仙吧!

  突然间,她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撞她的女人声音娇娇地道。“我心不在焉,不是故意的,你没怎么样吧?”

  夏宁初朝她虚弱地笑了笑,“不要紧,我自己也不留神。”

  “咦?你是不是人不舒服啊?脸色自得像一张白纸。要不要我扶你到前面公园坐坐?”

  夏宁初摇了摇手。“谢谢你,我没什么,只是心里有点闷,走走路、散散心就会好了。”

  “这样好了,我帮你把把脉吧,我是开业的中医师。”

  夏宁初看着眼前热心的妇人,点了点头,也好,这两天她是真的觉得人有点微恙,本以为是秋老虎的天气让她中暑了。

  “我的中医诊所就在前面,是社区型的温馨诊所,到我那儿去休息一下吧。”

  不到五分钟的路,两人彼此自我介绍了一番。中医妇人叫林心云,四十多岁。

  “叫我心云姨就可以了。”她这么说。

  进了诊所大门,已经有几个病人在傲例行的物理治疗,这问诊所大约二十来坪左右,两位助理护士,一位挂号小姐。明亮、干净是夏宁初对它的第一印象。

  “你坐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夏宁初微笑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诊所大门推了开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推门而入,爽朗的声音扬起:“心云姨,你要的野花我替你从姨丈的花店拿来了。”

  年轻人捧了一束散着淡淡清香的纯洁野花姜立在诊所正中央,正忙着招呼病人的年轻护士也不禁微笑的投以爱慕的目光。

  夏宁初回眸,迎上他探寻的目光。

  是他?朱靖于。

  朱靖于先是震惊,然后是不敢相信。“宁初,是你吗?”

  林心云闻声好奇地问:“你们认识呀?”

  “心云姨,宁初是我在上海的好朋友,真巧。能在香港重逢。”他又转头朝夏宁初道:“我找你好久,这几年你都到哪儿去了?”

  “靖于,先等一等,我替宁初把把脉,你们一会儿多的是时间聊天。”

  朱靖于和夏宁初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块儿长大的,朱靖于一直希望长大后能娶她为妻,总觉得这样的生命才算圆满,不过这种想法他不曾说给谁听。

  林心云为夏宁初把了脉后绽开笑颜。“看来是喜脉,宁初,恭喜你怀孕了,大约一个多月。”

  朱靖于闻言愣了一下。“你结婚了?”

  夏宁初轻轻地点头,“嗯,三个月前吧!”

  敏感的林心云看见外甥的表情,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姊姊老是抱怨靖于大学都毕业了,连个女朋友也不曾交过,看来是大有文章——

  他可能一直在等着这位叫夏宁初的小姐。

  “你们到后头休息室聊聊天、叙叙旧吧!来,靖于,野姜花拿给我。”林心云笑着道。

  ×  ×  ×

  昨日当我年轻时

  生命的滋味,甜蜜一如舌尖的甘霖

  我嘲弄生命仿佛它是一场愚昧的游戏

  就像夜晚的和风嘲弄看烛火……

  两人聊了半个钟头,最后,朱靖于坚持开车送夏宁初回去。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只是和着齐豫的歌声唱着Ye8terdayWhenIWasYoung。这是他俩最爱的一首歌,如今听来更有感触。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唱着,被歌词里的意境所感动,产生心灵的共鸣——

  朱靖于今年自上海圣约翰大学毕业,和多数的青年一样想阔步追逐梦想。香港是他第一个想来拜访的城市,却在这里见着了他的心上人——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夏宁初。

  夏宁初话不多,在中医诊所里多半是他说她聆听,而且心事重重。

  朱靖于突然将音响的声音调小,问她:“为什么离开上海?”

  她只是回答:“我母亲叫我带宁远离开上海,哪里有更好的机会就往哪里发展。”

  “你母亲在你离开后半年过世。”朱靖于淡淡地道,不想加入太多悲伤的情绪,怕影响她。

  “是肺病吧!”她的眼眶微湿。

  “嗯,不过她走得挺安详的,好像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宁远呢?和你一起住在香港吗?”他一直记得这个可爱的小兄弟。

  “宁远不在香港,他在日本,和当初带我们离开上海的人一起住。”夏宁初几乎要把胡老的事全盘托出,但又怕惹出更大的事端来。

  “把他放在那么远的地方,你放心吗?”朱靖于问。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过些时候等我在这里更安定些,再接宁远来香港——我家到了。”

  “不好意思,为了贪图和你多说点话绕了些路。你家的房子挺大的。”朱靖于看了一眼豪宅道。

  夏宁初赶紧下车,生怕聊得愈多透露愈多。

  道了再见,看着朱靖于的车开走她才准备进屋。

  “宁初,等等我!”方静瑶在对街叫着她。

  “你来多久了?”夏宁初回过头,看着她跑向自己。她有点心虚地问。

  “久到足以看到一位靓男送你回家,他是谁呀?”

  “朱靖于,我的朋友。”

  两人进了屋回到画室。边走边聊。

  “才刚认识吗?感觉他好像跟你很熟。”方静瑶奉梅英杰之令,密切亲察这边的情况,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报告。

  “不,不是刚认识,靖于是我在老家的朋友。如果你想认识他,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在外头待了一下午,她有一点累,再加上心云姨替她把了脉说她怀孕,不知该让她高兴还是忧心。

  “两个小时前我就来了,福嫂说你一点多钟就出去,我本想坐在这里找几本书翻翻等你回来,结果十分钟内福嫂进进出出三次,好像怕我偷东西似的,所以我干脆出去逛逛再来。我觉得你家的下人不太像下人,倒像是盖世太保,专门监视主人和客人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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