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受了点擦伤,情况并没有你看见的严重,只是一些没擦拭的血,洗一把脸就干净了。”他先把她放到床上,然后走进浴室。
在浴室里面照镜子,他才晓得自己此刻成了什么德行,不止血迹,连泥土都还沾在脸上,他的母亲和友希居然不跟他说,摆明是故意看他出洋相的。
唐贝儿看见他洗干净出来后,果然恢复一张俊颜,顿时笑逐颜开地跑上前抱住他。
“太好了!你没死!原来伯母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选了个好地方才往下跳。你还活着,我也不必死了,我可以睡得着了。”她高兴的大吼大叫,连心声都说出来了。
“没有我,你睡不着吗?”这话听了实在窝心,他意外贝儿也会甜言蜜语这一套。
的确,他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崖壁有一个地方凸出一截,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不过范围很小,一不小心还是会摔死,而且距离很高,他掉下去时还曾经一度昏厥,想摔个骨折断腿是很容易的。
“对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在夜晚去找你时,遇见那个双面友希企图闯入你的房间,她被我拦阻以后就恼羞成怒,对我下战书,我当然也不甘示弱,我们就到外头要打架了。谁知道她耍诈,居然掏枪吔!后来她快掉下去还是我拉住她的,而她竟然恩将仇报,还把我打昏,硬是要拆开我们两个,你说她过不过分?”唐贝儿没想到还不气,现在想起来就更生气,尤其被上田友希劈的地方还痛着哩。“那女人现在在哪儿?我要好好鞭打她一顿!”
周宇琛拉住她,“如果友希当时没打昏你,结局应该就不是现在这样吧?所以你不该怪她出手打你才对。”
“现在这样?”贝儿让脑袋多转了三秒钟,同时盯住周宇琛的眼睛,然后恍然大悟,“对呀!多亏她我们才不至于天人永隔,真的不该怪她,其实还应该好好的感谢她才对,要不是她像劈柴一样打昏我,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地府了,还会因为找不到你而失眠呢。这样说起来,她不就变成我的恩人了?”关于这一点,好像还不太能接受吔,万一恩人要她再来个自行了断,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唐贝儿在想着这个问题,周宇琛却希望她回答另一个问题。
“贝儿,你说没有我你会失眠,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趁她提起的时候,他希望听到她的答案,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有啊,我后来想过了。”唐贝儿不是很认真的应付了一下。
“为什么?”这丫头何时学会吊人胃口了?
“因为我发觉你的胸膛比枕头还舒服哩!结果我换回枕头就睡不着了,而且你到了冬天还有保暖的功能,又肯哄我睡觉,还会帮我盖被子,用处很多呢!”唐贝儿很实际的说道。
周宇琛就气在自己的修养太好才没掐死她。
“我这样的‘床伴’你到处都找得到,犯不着为我寻死。”可想而知,他的口气不会太好。
“周宇琛,你干嘛突然生气啊?”唐贝儿偏着头瞅他一眼,眸底掠过一抹顽皮的光彩。
“友希在外面,你要找她请便。”
“喂,你去哪里呀?”唐贝儿硬是不让他走开。
“还有事?”他不是很有兴致的回头。
唐贝儿噘嘴,双手拉着他的衣角不放,“友希说那两次的枪击是她安排的,而且对象是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还有,她说我的头在日本值一百亿美元,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很早就知道?King特地从美国赶来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你根本没有受威胁对不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一口气把问题全问完,然后等着要他的答案。
周宇琛凝视她,“枪击的事我到昨夜才确定是友希干的,一开始是King先怀疑她。没错,他是为了这件事才来到台湾,可以说,他救了你一命。”
“既然如此,你一定全都知道了,告诉我,是谁为了要我的命不惜花天价找人杀我?”唐贝儿激动地揪住他的衣襟,心底有一丝疼痛的惧怕。
周宇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轻抱住她, “傻贝儿,不是你想像的那一回事,你完全误会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唐贝儿狐疑的瞅住他。
“你以为是你母亲的家族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捏她的鼻头作为她胡乱猜测的惩罚。
“难道不是?”她唐贝儿别说不曾跟人结怨了,就是有小吵闹,对象也仅限于台湾、美国的人,怎么会无端跑出一个日本敌人来?她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不曾去过日本的前提下,为自己惹来日籍敌人吧?
“日本有一个叫‘天野组’的组织,你应该知道吧?”
“晓得啊,那是日本黑社会一个很有势力的大帮派,两个月前才听说‘天野组’的会长死了,世界上又少了一只大害虫,满好的嘛。”唐贝儿倒是不明白了,“你为哈扯到这里来?我的敌人关那个死会长什么事呀,又不是他要杀我。”
周宇琛微笑,“这回被你说对了,一百亿美元正是他死后全部的遗产金额,他把它全数留给你了。”
“留给我?!你有病啊,我又不认识他,他哪可能将遗产留给我!而且人家是出钱要杀我也!”这家伙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害她听不懂他在说啥。
“你虽然不认识他,会长却知道你的存在。”上田友希走进来,“我要回日本了,来跟你们说一声……贝儿,我为我做的事情向你道歉,谢谢你在危急的时候还肯救我。”
她诚心诚意的握住唐贝儿的手,对她微笑。这个举动险些让唐贝儿摔一跤。
这女人什么时候转性了,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突然来这一套还真不能适应。
“等等,你刚才说那个死会长认识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在日本有这么红吗?”她急于知道原委。
上田友希瞧一眼周宇琛,得到他的首肯后才全盘托出,“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你的母亲本来是会长的未婚妻,在美国留学时认识令尊,两人很快的私奔回台湾,听说当时天野家族相当震怒,一度要杀了令堂全家以保住颜面,是会长出面阻止了一场杀戮。”
“那后来呢?我妈妈家的人怎么样了?”唐贝儿有些紧张,很想知道这世上她仅存的亲人是否安好。
“会长是相当重信诺的人,虽然令堂一家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为会长感到愤怒的人也不敢动他们一下。不过会长有条件,就是再也不准你母亲回到日本,而且不管她是生是死,她的家人必须永远跟她断绝关系。而这个条件到现在仍然存在。”
“这就是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曾来看我的原因吗?”唐贝儿稍微明白了,心底却还是有些许的落寞。
“你的外祖父母都还在世,他们一方面是畏于天野家的权势才不敢跟你联络,一方面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设想。我说过,会长是相当重信诺的人,他说出口的话除非他收回来,否则岁月改变不了一切。其实会长相当爱你母亲,我觉得他也是很可怜的。”上田友希叹口气。
“是吗?”唐贝儿颇不以为然。
上田友希瞧她一眼,“会长一生未娶就是最好的证明。而且,他还在遗嘱中交代你是他的遗产继承人,不过,必须在他死亡三个月以后你才有权继承,而在这三个月内,能够取你人头的人就有资格取你代之,成为他的遗产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