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恺葳纳闷地问:“你爸妈的结婚纪念日?那应该只是你们自己的家庭聚会,我不需要参加吧?”
“话是没错,但你也知道我父母逼我结婚,逼得有多紧,我总得带个人回去,好让他们放心吧?”他的字里行间已透露出某些讯息,只是对感情稍嫌粗线条的毕恺葳没能意会。
听完他的话后,浓浓的酸涩感立即满溢,“又要我去当你的挡箭牌,我不去!”
先前不明了自己的心意,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当个“冒牌货”,可现在的她已经做不来了。
“葳葳,你忍心让两位老人家失望?”关昭勋善于利用她心软的弱点,“而且他们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希望能多见你几次。”
“这……”这句话的确破了毕恺葳的罩门。
他们是很可爱的老人家,只不过那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将她当作准儿媳妇看待,不时为她夹菜,还频频暗示关昭勋早日将她娶进门,害她那顿饭吃得尴尬极了。
看到她的态度有些松软,他再祭出绝招,“你还记得在邱董的宴会上所做的承诺吧?”
毕恺葳心知躲不过,干脆大方一点,“我知道了。”
一听到她的应允,关昭勋转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东西收一收,我们现在就走吧!”
“这么早?”还不到三点耶!
“我们还要一起去选个礼物给他们啊!”话中的“我们”,明显地将他和她当成一体。
毕恺葳没听出深层的寓意,认命地将桌上文件归档放好,还特别将今天早上召开的年度新产品会议记录锁进抽屉里。
再次检视所有物品是否都已归位,并拉拉抽屉确定有上锁后,她才放心地拿起皮包,走向已等在门口的关昭勋,“走吧。”
他赞许地看着她细心的举动,并打开门让她先走。
“贾秘书,我们先走了,有事再Call我。”走过贾依柔的坐位时,他公事化地交代几句话后,就与毕恺葳并肩离开。
目送他们有说有笑的亲密背影,贾依柔的眼底满是怨怼,而且还在迅速累积中。
“有没有想到要买什么礼物送给他们?”在前往关昭勋家的途中,他询问毕恺崴的意见。
“你爸妈有什么嗜好或兴趣吗?”
关昭勋想了一会儿,答道:“我爸喜欢喝茶,我妈喜欢古董。”
“那干脆送一套古董茶具组给他们,你觉得如何?”既然是结婚纪念礼物,就是要让夫妇俩都喜欢才有意义。
“嗯,好主意。可是要上哪儿去找这种东西?”
“在XK路上有间不错的古董店,可以去看看。”
关昭勋将车子转往她所说的地点,“你对古董有研究?”
“谈不上研究,我只是很喜欢老东西,也有收藏一些,可是它们好贵,有些根本买不起,所以只好常跑古董店过过干瘾。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找欢欢和清妍一道去故宫,结果她们都已经累瘫在椅子上,我却还兴奋地来回数次去看我喜欢的珍品,事后被她们戏称为‘玉痴’。”
“看不出来你是个喜欢古董的人,喜欢古董的年轻女孩并不多见。”她看起来充满现代都会感,令人无法将她和古董联想在一起。
她不以为意地笑着说:“我朋友也都这么说。那你一定也不相信我喜欢剪纸和书法吧?”
看到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才又笑着说:“她们都说我的外表和内在就像‘后现代’和‘古中国’,完全不搭调。”
“的确是看不出来,难怪你跟我父母那么聊得来!”他父母就是非常“中国”的人。
她佯怒地问:“你是说我老古板喽?”
关昭勋怕她动怒,急急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很有传统美德,你别误会了。”
毕恺葳用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瞟向他有些焦虑的脸,“你少诓我,从没听你说过什么好话,我才不相信你会赞美我!”尽管嘴角已扬起笑意,但口里仍不饶他,谁教他每次都将她吃得死死的。
他一边开车,一面分神讨饶地看着她,“我是说真的啦,你也知道我口拙,不会说甜言蜜语,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计较!”
她得意地笑说:“你终于承认自己是小人了!”
看到她过于灿烂的笑靥,关昭勋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她根本没生他的气,在放下心的同时,不忘反将她一军,“我这个‘小人’,跟你这个‘女子’,刚好是天生 对。”他似假似真地说。
天生一对?她的心跳漏了好几柏,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
她又惊又喜地瞅着他,希望能从他带着笑意的脸看出点端倪,但却毫无所获。
唉!他应该只是说着玩的吧!她气馁地想。
关昭勋将车停在一间颇有古味的店门口,问着身旁陷入沉思的人儿,“这里吗?”
毕恺葳愣愣地看着他,“呃?”她没听见他说什么。
他莫可奈何地指着前头的店,再问一次,“这是不是你说的地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她才发现已经来到“怀古轩”。
“没错,就是这里。”
她先下车站在店门口,等他将车停妥后,再领他走进清幽雅致又充满古意的店里。
一进古董店,她便如识途老马般地走向坐在角落桌子后,正低头忙碌的年轻女子,开心地喊人,“净如姐。”
严净如抬头一看,立即满脸惊喜地站起来,“葳葳!好久不见!”
她长得有如古画中的美女,小小的鹅蛋脸、细长的丹凤眼、柳叶眉,长发用发簪绾成一个简单的髻,穿着藕色的复古服饰。
她跟这家店的感觉很像,清清雅雅的,让人感觉非常舒服。
毕恺葳想了一下,“应该有一年了吧!”
“这位是……”严净如看向关昭勋。
“他是我的‘临时’老板,关昭勋。”
“‘临时’老板?”好奇怪的说法。
毕恺葳不觉得自己的介绍词有何不妥,“对呀,再过一个月又十七天,我就解脱了。”
关昭勋脸色不善地赏了她一个爆栗,敢情她每天都在计算还剩几天!跟他在一起有这么痛苦吗?
她不爽地抚摸痛处,控诉地瞪着他。“喂!你怎么随便敲人,会痛耶!”原来被敲头会这么痛,她终于亲身体验到了,可怜的小美!
他嘲讽地说:“会痛喔!我还以为你冷血呢!”
她的语气还是很冲,“会不会痛跟冷血又有什么关系?”她怀疑他的逻辑概念有问题。
严净如兴味十足地看着眼前这对出色的男女,他们明明就是郎有情、妹有意,但怎么好像还没接上线?
关昭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径自转向严净如说明来意,不再理会这块朽木。
“请问你这里有没有古董茶壶?”
严净如收回玩味的眼神,“你想找什么样子的古董茶壶?”
他坦诚地道:“我对古董不熟。”
严净如轻柔地说:“没关系,我拿出几种不同的茶壶让你看看。”
只见她熟稔地从展示橱窗取出一件青花瓷壶摆在桌上,“你先看看这件,我去后面再拿几件过来。”
“哇!这个茶壶的颜色好漂亮!”毕恺葳一看到青花瓷壶,立即忘情地自动找椅子坐下来欣赏。
“这个瓷壶胎质细腻,摸起来就像玉一样,青花的花色翠蓝,而且还保持完整,真是难得的精品!”她赞誉有加又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赏玩。
他讶异地挑眉,“你好像懂蛮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