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头男子互望一眼,最后一人开口说道:“小姐,请你快去快回,我们愿意给您三分钟的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兰鄀早已迫不及待的飞奔过去。
“呵呵……”她开心不已的在树下旋转飞舞,就像樱仙子般舞动着白色羽翼;而这份快乐,也感染了在一旁的卫士们。
他们两个单纯的认为,她只想看看樱花罢了,因那株近似红色的吉野樱,有着让人不愉快的传说。
兰鄀在舞动中,忘记自己恼人的头疼,忘记自己甚至连名字和身世都还不知晓的困扰,她只想在这树下笑着,忘记所有身外事。
“是谁那么大胆,敢在东苑嚣张的狂笑?”老迈的声音硬生生打断兰都飞舞旋转的身影,也吓坏两个放她进去的卫士。
此时只见两个高大、威猛,平常人见到都会忍不住双腿打颤的男人,却在见到一位只到自己胸线的年迈老太婆后,二话不说,咚一声直挺挺的下跪。
“老……老太太……”他们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只能求解救他们的人赶紧出现。
“那野丫头是打哪来的?没人告诉她东苑是禁区吗?”风弥老太太斜睨兰都一眼,而后略显刻薄的薄唇一抿,锐利的眼更加不饶人。“你们两个,把她带离后,各自到黑堂接受处分。”
完……完蛋了,老太太亲自下命令,他们都知道自己未来在风族将难有立足之地。
“小……小姐,请你离开。”
兰鄀不知道她只是想看看花儿,又没做啥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会有人被处罚?虽不晓得黑堂是什么地方,但光看那两位好心人的表情,她就可以猜想到黑堂绝对不是个好地方。
“等等,”兰鄀不想连累无辜,便止住自己欲离去的脚步,勇敢面对冷若冰霜的风弥老太太。“我要知道他们为何受罚?就因为我坚持要去看那棵樱花的缘故吗?”
“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余地?”风弥老太太仅用斜眼觑她一眼,然后便鼻尖朝上的甩头准备走人。“如果这丫头片子是你们带进来鬼混的话,就赶紧带走,免得我连她一起惩罚。”
“我……”兰鄀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中一位男子给捂住嘴巴。
“兰鄀小姐,我们不会有事的,你就别再开口。”他猛擦冷汗的说,就怕一个不好,让她也要受处罚,那少爷怪罪下来,这更是他们担待不起的。
“兰?”老太太乍听到兰鄀的名字,立即认真打量她,“她就是阿澈收在屋子里的女人?”
“是的,老太太。”
“难怪,”她再度仔细打量兰都,眼神中多了一分不悦。“狐狸精一只!我说嘛,被收在屋里的女人,会有多正经?既然是阿澈的人,这回我就姑且不处罚你们,但下不为例。”
“谢……谢谢老太太。”两人像求到圣旨般,立刻抓住兰鄀的手,飞也似的将她送回风弥澈所属的屋子里。
在送她回东苑,确定她会安全待在东苑后,那两位守护东苑的卫土立即拔就想走,却被兰鄀唤住。
“等等,刚刚那位老夫人是谁?”
他们两人互望一眼后,决定让她知道比较好。
其中一位走到外头,双手抱胸,站岗监视其他人;而另一个猛清喉咙后才开口。
“她是风族的大家长,阿澈少爷的祖奶奶。”
他的话,很容易就解释为何那位老太太看人的目光教人不舒坦的理由。
“祖奶奶……”她整个人陷入沉思中。
“小姐若是没事,那我们必须回去东苑。”他微微鞠躬后偕同伙伴离去,留下兰鄀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她很清楚的听到老太太唤她狐狸精……狐狸精?她是狐狸精吗?她就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会是别人嘴里的狐狸精?
缓缓起身,现在她的心情早已失去在樱花树下舞动的愉悦,取而代之的却是恼人的烦忧。
她信步走到风弥澈特地为她放置的梳妆台前,掀开红妆镜,她在镜中瞧见一个蹙眉、不开心的女孩。
“你是谁?”伸手触着光亮镜面,她又开始对着镜子喃喃自语。“有人说,你是狐狸精呵,你到底是谁?”
额边隐隐抽痛,眉头愈皱愈紧。
“你是谁?我是谁?”她弯下腰,用手臂紧紧圈住自己颤抖不已的身躯。“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她没有发现自己早己泪流满面。
“该死的!”风弥澈一早就感觉心头怪怪的,于是他匆匆忙忙处理好公司重要事物后,便亲自开车飞奔回来,没想到他的预感竟然成真。
“别再想了,”他甩下公事包,整个人直冲到兰鄀身边,使劲的摇晃着她。“该死的,给我停止!”
“啊!”兰鄀睁着回神的大眼,一时之间还无法让神智回到脑子里。
“我不是要你不要再胡思乱想吗?”风弥澈口气不佳的冲着她的耳朵吼着。
她滚动眼睛,瞳孔的焦聚终于和他担忧的眼神对上。
“我的头,好痛。”像撒娇的小猫咪,她让自己毫无牵挂的偎近他暖暖的怀里。
“你,活该!”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宠爱她,风弥澈从来不向自己或任何人解释他的行径。“都要你别东想西想的,就是不听话。”
兰鄀探手环腰抱住他精壮的腰杆,小脸紧紧贴住,让他胸膛传来的热度熨烫她对未来不安的心。
两人亲昵的相依,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像执手相伴已久的夫妻那般和谐温馨,谁会知道他们其实从相遇到现在,不过才短短十日而已。
“我真的叫兰鄀吗?”她怀着揣测不安的心问道。
不是她爱胡思乱想,而是她总觉得听到这名字,她会很自然的联想到……自由,而且还是英文的自由。
“那是你昏前告诉我的,”抬起她哭得可怜兮兮的小脸,风弥澈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感觉又多了一种——不舍。“我已经要人去查办,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如果我不是叫兰鄀呢?”她忧心忡忡的问,“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这里,而我却不知道自己可以何去何从的话,那我怎么办?”
面对她的疑问,风弥澈想回答,却被外头传来的声响给打断。
“什么事?”外头隐隐可见有跪下的影子。
“老太太要你去东苑。”透过纸门,风族管事沙哑的声音清晰可闻。
兰鄀一听到老太太和东苑的字眼,便开始止不住的在他怀里颤抖。
风弥澈望向怀里的小人儿,他有点明白今天兰鄀的失常和东苑及老太太脱离不了关系。
揪住风弥澈衣襟的小手握得更紧,一张原本就白皙的脸蛋更加惨白。
他凝住眉,开口问:“老太太有说什么事吗?”
外头回话的声音明显的顿了顿,而后才讪讪地说:“没有。”
风弥澈这下更加确定某些事,他淡淡地说道:“回话去,我随后到。”
跪下的影子倏地拔高,“是。”
“你今天去东苑?”风弥澈直到外头脚步声全无后才问,他的语调平稳,没有半点不悦。
“我去了,”她不想隐瞒,也不想欺骗,所以她缓缓点头。“我不知道东苑不可以接近,但那里有一棵好美的樱花树,我好喜欢,所以我去了,也害得两位先生差点为我受罚。”她叨叨絮絮的说着先前发生的事,语气之急,仿佛怕自己又被误会什么。
“老太太呢?她老人家说了什么吗?”他注意到她回忆事情时,几乎吓到的模样,他知道这件事,绝对和老太太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