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指控纯属子虚乌有。”他像个大律师般驳斥她这个菜鸟检察官的控诉。“请阁阁下有什么证据,做出此对本人于蔑的言语?”
他挑眉询问的模样,带着几分开玩笑的轻佻,令映竹更加的火大。
“你……”她伸出手指猛戳那副近在咫尺的胸膛,结实的肌肉还颇有弹性。可现在可不是鉴赏他那身肌肉时候,遂收起心里被挑起的桃色思绪,专注在两人的争论上。
“你刚才明明说口红印没什么。”
“那又如何?是没什么啊。”
“你……这分明是恬不知耻!证明了你常常吃女人的唇膏,所以才根本不当作是一回事!”
正平恍然大悟,立刻挤出一副受人冤枉的嘴脸。
“你这么说不公平!小生这辈子除了吃过你的唇膏外,可没尝过其他人的。”他这话倒不假,云琵以前根本不擦口红,所以他没撒谎。
“少来了!”她嗤之以鼻,摆出“本小姐没这么容易上当”的表情。“你可别说你这辈子只吻过我!”
“那当然不是,还有云琵啊。”
情敌的名字一被提起,映竹心里的醋坛子整个被打翻。
“那你还说只吃过……我的唇膏!”
“我是只吃过你的唇膏,因为云琵那时候没擦口红。”
“喔,也就是说你吻过很多没擦口红的女人!”
正平扶着额角,头有些发疼。
他发现跟妒火旺盛的女人讲话,得要有十足的耐心。
“我这辈子只吻过两个女人,你别给我胡乱栽赃。”
“骗人!你的吻技根本就不像……”
“谢谢夸奖了。”正平洋洋得意地笑了出来,此举获得美人的一个大白眼,他赶紧正经起来。“映竹,我没骗你。我长到三十岁,只交过两个女友。而这七年来,我更是一个女人都没沾。”
看他这么认真的保证,映竹倒有几分相信。但想到他吻技高超的原因,不由得醋海生波。
那自然是跟桑云琵切磋练习的。鼓起双颊,她踱到沙发旁拿起记事本便想走人。
“映竹。”正平从她身后抱住,她立刻像只猫咪般张牙舞爪的抵抗。从没见过她这副泼辣样,正平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仗着体力的优胜,将她强抱到沙发上坐下。
“你在生什么气?我都解释清楚了。”他握住她的肩,问道。
泪水在眼里乱转,她偏过头不想看他,只是委屈地抿着唇。
“好了,对不起,我保证以后不再在办公室吻你。”正平低声下气地赔不是。“放心好了,高秘书不是那种爱嚼舌根的人,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管她说不说,”她忍住眼泪,委屈地噘嘴。“反正没有以后了!”
“绝对有以后!”他扳过她的脸,英俊的脸庞不再是这几日的斯文,而是七年前的霸道蛮横。“你属于我,不管你如何回避,都逃不了这个事实。你是爱我的,映竹,不要再继续漠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好吗?”
“我漠视?”她懊恼地斥道。她好不容易放开心结,想重新接受他,却听到从他口中道出往昔情敌的名字,教她如何不恼不怒?
“先问问你自己好了!是谁对旧人难忘?是谁选择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面对她声嘶力竭的指控,及顺颊流下的晶莹泪珠,正平极为心疼不安。总归一句,映竹仍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选择采用较温和的说法,他道出真情,“我是对旧情难忘,因为你是我的初恋.始终在我心里占有最重要的地位。当年的分手,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对我有情,并非只是我单方面的爱恋。你能否认.我之所以移情到云琵身上,你不用负一点责任吗?你从来没让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连现在你仍倔强地不肯说。你让我误会你喜欢的人是扬鹏,让我在伤心之下选择琵琶别抱。可是我从没一刻忘记过你。在机场目送你的离去,仿佛把我的心也带走了。我爱你的心始终胜过喜欢云琵,这点连云琵都明白,为什么你不懂?”
他真诚的辩解,令映竹仿佛火灼水浼的心又活络过来。他说他爱她,始终爱她。
“不知道是哪个文人说的,被全世界的人遗弃只是绝望,被自己爱怜的亲友冷落却是一种刺骨剜心的寂寞。你不只是我爱怜的亲友,更是我的生命。所以当年你对我的冷淡,便成了更深、更痛的寂寞。每次看到你跟扬鹏在一起,我便心如刀割,却没有立场阻止,因为你从没给过我承诺,我只能在一旁恨得咬牙切齿,忍受刺骨剜心的疼。在妒火里煎熬。”
“别说了,正平。”泪水纷落而下,她紧抱住他宽广的肩膀,让泪水沁人他胸膛。原来她伤他这么深,沉默的爱让两人受尽苦楚。
正平靠着她的额,情绪陷人过往的悲情中。
“服完兵役后,我出国留学。跟你处在同一个城市的我,忍不住满腔的渴望想去找你。我告诉自己,如果你还是一个人,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重新追求你,再也不放你走了。可是那天你不在,我在你的住处附近徘徊到深夜,直到有个男人送你回来,在门口吻你……我当时心都碎了。”
“那是艾力克……”映竹哽咽。“我只是想让他吻吻看,证明我对别的男人可以有感觉,没想到却失望了。”
“我知道。后来我遇到艾力克,他告诉我你心里始终有我。我当时欣喜若狂,你都到了美西,我知道自己还配不上你,除了努力充实学问外,只能不断以卡片、礼物提醒你我的存在。”
“你好傻,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我怕,怕你不理我,怕你仍在生我的气。直到我们在机场碰面,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心里仍有我的。我好高兴,这次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正平……”眼泪畅快地流,流出了她这几年的寂莫和心慌。
“你是属于我的,任何人都抢不走你。”
如此强硬的宣示,让映竹甜甜地笑出声。抬起脸,她伸出手抚摸他刚毅的俊脸。
“你还是一样霸道。”
“哪有!”他心虚地嘟起唇。“你不觉得我改变很多吗?不再像以前那样霸道、爱吃醋,老是惹你生气。”
“现在的你又如何?”她含泪微笑。
“冷静、有礼的谦谦君子。”他自夸道。
“像个十足的商人,喜怒不形于色,当工作伙伴我喜欢。”她温柔地说。
“当情人不喜欢?”他懊恼地反问。
她红着脸,垂下目光,对着他的衬衫钮扣说:“以前的楼正平,热情、血气方刚,有什么说什么;现在的你教我猜不透,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的还不都是你嘛!我一点也没变,只是以为你会比较喜欢冷静、讲理的我,我不起再惹你生气,让你讨厌我。”正平将头靠在她的发上,激动地表白。
“你不用刻意改变,我就是喜欢你。霸道、热情的,温柔、深情的,都喜欢。”
映竹从没说过这么露骨的话,教正平听了心花怒放。他低下头想再亲吻她的唇,却被羞涩的她给阻止。
“你说过不在办公室吻我。”
正平遗憾地叹气,只吻了她漆黑的蛾眉一下,“好吧,回去再吻好了。”
分明是耍赖的口吻。映竹却不想跟他计较,她贪恋此刻的浓情蜜意,及她枕着的厚实温暖胸膛。那怦怦的心跳声仿佛是一连串的爱语,听得她心碎神迷。